为了防止人鱼走光,梁千峰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将人鱼的关键部位挡住,虽然人鱼还有鱼尾时不讲究什么,但人鱼现在有了两条腿,是个正常男人的模样。
就算这艘船上没有一个女人,尽数是男人,可遛鸟的行为仍旧是不雅观的。
锁链捆在人鱼白皙的手腕上,腕骨突出且盘踞着青紫色的血管,近距离观察还有些透明的鳞片覆盖在上面。
人鱼被梁千峰绑回了自个儿的房间,再出来时,人鱼已经有了一个自己的名字,叫夜离。
“夜离?”吴归文左手搭在桌面上,血压测量仪就束缚在他的手臂上,听到梁千峰给人鱼取这个字,还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叫他‘夜离’?”
梁千峰记录好数据,眼也不抬的说:“脑子里突然蹦出来,没什么意义。”
吴归文点了点头:“也好,有个名字也好。”
这么说着,吴归文突然一顿,那人鱼有没有名字和他有毛线关系啊!自己没揍他都算对他仁至义尽了!
“所以为什么不让他自己待着,非要在你的房间里?!”吴归文越说越生气,“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危险的生物,你让他待在身边,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
梁千峰拿起橡皮胶,拉过吴归文的左手,在手腕上来的地方绑住,自己三指并拢,拍了几下吴归文的手背,拿棉签沾了碘伏在凸出的血管上方大面积的消毒,接着将调好的针管排出空气,干脆利落的扎进静脉血管里。
做好一切后,梁千峰在收拾垃圾的时候才开口说话:“那不一样的,和我待在一起,至少安分点,他那种级别的生物,要不是自愿的,就算是铜钱铁臂,也拦不住他的去路。”
吴归文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显然是对这事不满的,要开口再阻止时,梁千峰突然摁住他的右手。
\"不要激动,激动过头又吐血谁负责?我?你?还是李平?\"
吴归文反手揪住梁千峰手上的肉:\"臭小子再凭我就把你扔海里!\"
梁千峰投降似的举起双手,稳稳的往后退了一步:\"我会游泳,这对我没用。\"
吴归文脸上色彩纷呈,挂着水的他又不好大幅度的动作,待会针位移了,又得重新来过。
\"你在内涵我水性不好?\"吴归文动不了手,只能发动口角争执。
梁千峰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既然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梁千峰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管针,抽了蓝绿色的药汁,抓着吴归文的手臂就往里头推药。
吴归文啧了一声:\"等我水挂完你再走。\"
\"行。\"
梁千峰拉了一把椅子在一旁坐下,有事没事的和吴归文扯嘴皮子。
这嘴皮子一扯,时间过了半,吴归文挂完水,李平就来了。
梁千峰眯着眼隐晦的笑了一下,拿好医药箱,就要离开。
\"诶!\"吴归文叫了他一声。
梁千峰回头,询问的看向吴归文。
\"记得保护好自己,别让人有可乘之机。\"
梁千峰无奈的笑了一下,先应承下来,带上门离开。
怎么会有呢,自己不同意,料夜离也不敢对他动手动脚。
回到房间,梁千峰手里已经多了一套衣服。
夜离坐在床上,身上穿着梁千峰的衣服,怎么看怎么别扭。
梁千峰将衣服扔到夜离手上,随手关上了门。
空间很小,梁千峰扭头不去看夜离。
夜离也不顾这些,拿着衣服看了正反面,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换上那一套衣服。
等衣服都穿完了,夜离坐在床上勾了勾梁千峰的手。
梁千峰转身,将夜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手指抬起手来,摩挲了两下自己的下巴:\"站起来转两圈。\"
夜离就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
梁千峰抓住夜离的胳膊,笑着说:\"还挺合适。\"
夜离歪头,像是在询问梁千峰哪找的这么合适的衣服。
梁千峰眯了眯眼,贼兮兮的说:\"你和李平一样高,我找他借了一套衣服。\"
听着,夜里立马就要脱掉身上的衣服。
梁千峰立马摁住他:\"别急啊,这衣服干净,没穿过的。\"
夜离抱臂,呕气似的坐在床边,扭头不去看梁千峰,衣服也被自己扯得乱七八糟的。
梁千峰靠近他,伸手给人理好衣服。
靠得近,一股湿意就迎面扑来。
梁千峰拧了一下眉毛,夜离的头发还是湿的,一直都没有吹干。
不及思考,梁千峰一条手臂横栏过夜离面前,他伸手够床头柜的抽屉,手不够长,没够着,就弯腰过去,毫无防备的出现在夜离身前。
沐浴露的清香混着方才沾上的消毒水味萦绕在鼻尖,梁千峰洗过了澡,头发也洗过吹干了,干干爽爽的。
动作间,细碎的头发在空中晃荡,挠过夜里的下巴。
这挠的,可不单纯是下巴,还有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夜离吞咽了一下口水,吞咽声藏在柜子开合的动静里,听不清楚,甚至听不见。
夜离咬着下唇,看着梁千峰拿出吹风机,插上电,通风后就对着他的头发吹。
热风吹拂着头发,微凉的指尖穿插在缝隙间,揉搓着带动空气流通。
夜离低下头,不敢再去看梁千峰,自己的下唇甚至被自己咬出了清晰的齿痕。
头发吹干后,梁千峰又是方才的动作,将吹风机放好来。
抽屉开合又关上,一只手搭在了梁千峰的腰上。
梁千峰顿了顿,直起身来去看夜离,本来略带着些许怒气的,在看到夜离的状态后,怒气瞬间消了大半。
夜离嘴唇白发起皮,一张水润的脸也裂开了,有的甚至裂开冒出血丝了,眼睛看起来也是枯竭的样子,很是憔悴。
这张脸乍一看,就是毁了啊。
梁千峰心疼的上手摸那裂开的脸,指尖刚触碰到皮肤,像被火燎了一样火速弹开。
一时间,梁千峰手足无措,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是...是缺水了吗?\"
夜离点了点头,抓住梁千峰的手。
粗糙的质感传递到手心,一直蔓延至心头。
梁千峰一拍脑门,人鱼离不了水,就算是离开了水,也经不住热风烘干,这一吹,不得给人吹成鱼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