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秦佑安的心情又沉重下来,点点头说。
父亲真的会听他的吗?跟沈轻颜相比,明显跟叶蓁结婚对靖军的帮助更大,叶蓁的父亲在靖军中手握重兵,权力基本上只低于秦靖雄。让他娶叶蓁,也是为了靖军考虑。秦佑安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呢?
淡黄色的灯光下,秦佑安拿着笔,看着面前的纸,上面写满了“沈轻颜”这三个字。
相思入骨。
他几乎不能呼吸。
他放下笔,走到窗前,看向窗外,今天的月亮被乌云遮盖了,但是依然透过云角散发着幽若的光亮。
小时候,秦佑安问秦靖雄,世界上是不是只有一个月亮?秦靖雄哈哈地笑着,说当然是了!
后来,秦佑安思念妈妈的时候,就会看月亮。他觉得也许在妈妈生活的那个世界,也能看到这个月亮。
现在,他更确信,沈轻颜如果此时也在看月亮,他们看到的就是同一个月亮。这也是最快宣泄思念的方式。
也许,他是说哪怕只有那么一点希望,他也会认为沈轻颜此时此刻就在月亮的那边,跟他一样,如痴如醉地看着,那他也知足了。
而月亮的那一头,真的照耀着沈轻颜。
她坐在沙发上,把头靠在靠垫上,仰头看着夜空。
心里很烦。
旁边的桌上放着秦佑安送来的那双鞋。沈轻颜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这种温柔,若是发生在柳乘风身上该多好。
但是……
沈轻颜看向桌上的电话,在心里默念,乘风,给我打个电话吧!哪怕就一个,让我的心稳定下来,不要再摇摆了。
可是希望终究是希望,那个电话死气沉沉,就像坏了一样。
也许是真的坏了呢?
第二天,沈轻颜就趴在地上不知道鼓捣些什么。
苏卓琳进来瞧见她趴在地上,奇怪地问:“你在干吗?”
“修电话。”沈轻颜说。
“修电话?电话坏了吗?”苏卓琳也趴下来帮她一起看。
“我也不知道,但是它好久没响了。”沈轻颜抬起头,看着苏卓琳,说出自己的判断:“应该是坏了。”
苏卓琳看着她小脏猫一样的脸,又好笑又可怜,将她扶起来说:“电话坏没坏,打一个不就行了?”
“也对,”沈轻颜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竟忘了。”
她拿起电话,犹豫了一下,摇了几下电话的摇杆。接线员帮她接到柳乘风的画室。
“没有坏。”沈轻颜说着,刚想挂断,电话竟然被接通了。
“喂,找谁?”一个女人妩媚地说。
沈轻颜一愣,还以为自己打错了,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是乘风画室吗?”
“对呀!你找谁呀!”
沈轻颜的心一沉,道:“我找柳乘风。”
“稍等呀!他穿衣服呢!”
沈轻颜愣住。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苏卓琳把手放在沈轻颜的肩上,“你怎么还在发抖?怎么了?”
柳乘风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喂,哪位?”
一听到柳乘风的声音,沈轻颜的泪水就下来了。她的喉咙像是被棉花塞住了一样,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谁啊?”柳乘风有点不耐烦:“怎么不说话?”
“乘风,”沈轻颜哽咽着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是我。”
柳乘风愣住了,半天没有说话。
“刚刚那个女人是谁?”说到这里,沈轻颜已经抑制不住,开始抽泣。
“轻颜,不是你想的那样,”柳乘风解释道:“她是模特,我们刚刚正在画画,你相信我。”
沈轻颜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泣,随后干脆把电话放到桌上,抱着苏卓琳抽泣着。
苏卓琳差不多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拿起电话,说道:“柳先生,轻颜她现在情绪不是很稳定,有什么话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说吧!”
“表嫂!”苏卓琳刚想挂电话,柳乘风就喊道。
这么久,柳乘风从没正眼看过苏卓琳,即便是偶尔来沈家找沈轻颜,他也从没给予苏卓琳应有的尊重。
现在是怎么了?是有求于她了吗?
苏卓琳的嘴角不屑地向上扬起:“柳公子,您是在叫我吗?”
柳乘风知道平时他对苏卓琳的态度着实不妥,心虚地说:“是,表嫂。我知道平时我对您多有亏欠,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事情真的不是轻颜想的那样,还请表嫂多为我说几句话。”
苏卓琳没好气地说:“与其让我说,倒不如你亲自跟她说。”
“可是她不听我的电话……”
苏卓琳快被气死了:“那你自己想办法吧!”
苏卓琳生气地挂断电话。
秦佑安能为了一双鞋从桐城开车过来,他就不能现在立刻马上跑到沈府,亲自给沈轻颜解释吗?
这种事情也能让别人代劳?
苏卓琳轻轻拍着沈轻颜的肩膀,安慰她:“不哭了,咱们不哭了,这种男人不值得!”
沈轻颜轻轻地点点头,却哭得更加委屈了。
柳乘风放下电话,生气地对曼莉说:“谁让你接我的电话了!”
曼莉正在调颜料,漫不经心地说:“你也没说不能接啊!”
“可是,她都误会了!”
“你去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柳乘风一下坐在沙发上,生气地说:“你也看到了,她根本不接我电话!”
曼莉看了柳乘风一眼,笑着说:“你的腿被绑住了吗?难道不会去找她?”
一句话让柳乘风无言以对。
曼莉叹了口气,道:“所以啊,别什么事都往别人身上推,自己想不想做,没人拦着你啊!”
“胡说八道什么!”
虽然这么说着,但柳乘风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曼莉看了他一眼,说:“还画不画?不画我可就走了。”
柳乘风往沙发上一躺,说:“我有点累了,一会儿再画吧!”
“那你就这样,把衣服脱了,躺在这里就行。”曼莉说:“这个角度也不错。”
柳乘风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今天是一定要画完了,便走到刚刚坐的地方,将衣服脱掉,又摆成刚刚的姿势。
曼莉拿起笔开始作画。
“哎,”柳乘风道:“一会儿该我画你了啊!”
“知道了。”曼莉妩媚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