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耳听到谢允心打电话作指示,老爷子这才放心。
老爷子笑骂不羁:
“老子是从雪山草地爬过来的,骨头里还镶着三枚子弹没取出来。他们那群坐享天下的孙子,现在竟反过来欺负我家灵兮,有这理?”
“没这理。”
林东凡听闻老爷子的骨头里还有三枚子弹没取出来,不由得肃然起敬。
老爷子又道:“这个问题,不是灵兮一个人的荣辱问题,而是整个林家的荣辱问题。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们林家人丁单薄,将来我死了以后,你们一定要团结。谁若不团结,到时我晚上就去找谁,我不打不骂,就吹灯!”
闻言,谢允心只感觉背脊凉飕飕的,后悔给老爷子看灵异小说。
谢允心硬着头皮回话:“爸,咱家一直都很团结。”
“团结吗?团结个屁!”说着,老爷子又瞪向了长女林玉芝:“你笑什么笑?身上反骨最多的就是你!打小就不听话。”
“不就是没跟梁靖忠结婚?骂了我几十年,还没骂够。”林玉芝笑呵呵地转身回房:“您慢慢家训,我去找找我的耳塞。”
“嫁不出的老闺女,搞得老子一点面子都没有,你还有理?!”老爷子扯扯长脖子一声吼,家训就这样划上了句号,林玉芝压根就不搭理。
老爷子没辄,又拉着林东凡聊起了过去和未来,一直聊到深夜。
对于林东凡来讲,今晚无疑是个刻骨铭心的夜晚。上辈子到死都没有接触到的身世盲盒,想不到这辈子会从天而降。
一夜之间。
冒出了一个堪称为六边形战士的爷爷,还有姑姑、叔叔婶婶,家属成员虽然不是很多,但个个都有趣。
老爷子脾气暴烈,并带点兵痞之气。
大姑林玉芝的一身叛逆,应该是遗传了老爷子,一看就不是个平凡的人,连梁靖忠那种省部级大佬都被她拿捏,一个不娶,一个不嫁。
叔叔林振华,看起来是个老好人,话不多,情绪很稳定。
婶婶谢允心,做事谨小慎微,她对老爷子提出来的一切要求,不管是不是合情合理,都是无条件配合,不敢有半点忤逆。
大概她们谢家跟林家的差距有点大。
像她这种聪明人,嫁入林家后必然会养成谨小慎微的习惯。否则她在没有子嗣的情况下,将很难在林家立足。
谢允心吩咐佣人,收拾了一间大房。
从今晚起,那间房就专属于林东凡和楚灵兮,床褥和被子都是临时去买的新货,墙上还贴了张古老的年画——送子观音。
“爷爷这是有多想抱重孙啊?”
楚灵兮靠床头坐着,望着墙上的送子观音发笑。
林东凡直接缩进了被子里,侧抱着楚灵兮的腰:“困死了,赶紧睡觉。”
“睡得着吗你?”楚灵兮也缩进被子里,畅想连天:“你就像是一个遗失在民间的小王爷,现在终于找到家了……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幸运呢?一个不小心就成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正宫王妃,上辈子我肯定是拯救了银河系……”
“大清早就亡了,咱能不能等睡着了之后再做梦?”
林东凡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我不想睡。”
楚灵兮突然手擒一物。
瞬间把林东凡擒得眉头直拧:“你想干嘛?”
“我们好久没开会了。”楚灵兮笑嘻嘻地凝望着林东凡的侧脸:“老公,要不要开个小会再睡?”
林东凡端得跟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师一样。
闭着一双神圣的双眼。
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胎不稳,暂时不宜开会……”
“你别动,我能控制好会议节奏。”
楚灵兮说着便缩进了被窝里,林东凡就像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媳妇,两手紧紧揪着床褥,嘴里默念着佛祖保佑。
有那么一刻。
林东凡甚至想象着儿子的脑袋是只小木鱼。
被敲得脑袋起包。
假如小木鱼会说话,肯定会横眉怒目地抗议:“你这个老六,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呃……
要怨就怨你妈,我是无辜的。
林东凡心安理得地安慰着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傻白甜终于像摊烂泥一样趴着不动:“老公,就这样趴着睡好不好?”
“嗯。”
看她不想下来,林东凡默默承受着106斤的压力,不得不说,在这北风呼呼的寒冬腊月里,36.8度的体温抱着还是挺舒服。
“老公,你的心跳声好有节奏感。”
“没节奏就完蛋了。”
“哦,你在想什么?”
“想睡觉。”
“你不是没睡着吗?”
“貌似,我之所以没睡着,是因为有人一直跟我说话。”
“你是不是在说我?”
“如果不是你,那这就是个鬼故事,大晚上别冒傻气。”
“好吧,睡觉。”
“乖。”
傻白甜很好哄,当宝宝一样拍拍她的背,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林东凡反而越睡越清醒,脑细胞活跃得有点过分。
突然冒出个爷爷,还是这么牛逼的老爷爷,这重生后的人生就跟开了外挂一样,要不要干点逆天大事?
再过16天,智利会发生里氏8.8级的大地震。
再过52天,我国青树会发生里氏7.1级的大地震。
以上这一切……
算了,干不动,逆天的难度系数太大,之前曾在网上发贴预言,呼吁大家准时避灾,但被网友们鉴定成了神棍。
还是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吧,先睡个觉再说。
林东凡两眼一闭。
放空大脑,一觉睡到大天亮。
早上两眼一睁,便迎来了一个好消息,婶子谢允心说:“东凡,你陪灵兮去1号演播厅排练,要保护好灵兮,她怀着孕。”
姑姑林玉芝居然唱反调:“不就一个破春晚?有什么了不起的。灵兮,听我的,别去。这回就算他们来求你,你也别答理,给他脸了。”
“你们在说什么呀?我那个舞蹈节目不是被毙掉了吗?”楚灵兮一副没睡醒的迷糊状。
林玉芝乐得眉开眼笑:“一孕傻三年,传说诚不欺我,还好我没结婚,昨晚没听到你婶子打电话?”
“哦。”
楚灵兮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跟着林玉芝傻笑。
谢允心无语摇头,慎重地交待林东凡:“别听你姑姑瞎说,上春晚是灵兮的梦想,你好好看护她,别出什么意外。”
“婶子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林东凡转头又笑问林玉芝:“大姑,梁书记是不是也镇不住你?”
“年轻的时候,我叫他上树,他就不敢爬梯。”
林玉芝端着一杯驻颜参茶,用小汤勺轻轻搅拌着。
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容亵渎的高冷气质:“节目组的那个谁,待会你别跟他客气,只管大嘴巴子扇他,有事报我名字。”
“你这是把我往坑姑的路上带。”林东凡笑道。
林玉芝不屑一虑:“放心,我有爬坑技术。”说着,又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老爷子:“老头都没吱声,说明我没吹牛,放心坑。”
“行,回来再聊。”
林东凡比出一个oK手势,转身牵着楚灵兮的手出发。
央视大楼1号演播厅。
总导演余安,现在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站在门口翘首以盼:“江澜文工团的人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