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胡羌汗大帐。
大将兀赤道:“大汗,自从那陆云轩封禁了平阳县的矿藏,我们的甲胄、兵器极度短缺,这对我们今年秋季围猎极为不利啊。”
胡羌汗站起身来,环视帐中的各部落头领,说道:“兀赤所言极是,我们不惧怕四皇子的三十万大军,只是我们没有像他们那样锋利的兵器和坚固的甲胄。若论勇猛,我们草原的勇士一人能抵他们中原十人。”
纳兰部落首领纳兰中昆问道:“大汗,您认为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胡羌汗说道:“前几日,我已收到南边的请求,配合诛杀那陆云轩,只要他一死,我们面临的困难便能迎刃而解。”
正在这时,只听得天空传来一阵鹰鸣,一只金雕从天而降。只见胡羌汗伸出手臂,那金雕便稳稳地落在上面。那金雕的双腿包裹着金边,光芒闪耀,而腿上绑着一个竹管。
胡羌汗从竹管中取出一个纸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陆云轩重伤,生死未知。”
顿时,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手臂一抖,那金雕便飞了出去,落在帐外的一个木杆上。
胡羌汗说道:“纳兰兄弟,陆云轩在三天前大婚之时,遭我金雕袭杀,目前重伤昏迷。我们必须趁此机会要了他的命,否则一旦让他苏醒过来,我们可就危险了。”
此时,我们各部落必须齐心协力,共同应对这个陆云轩。我宣布,每个部落抽调十名最为勇猛的勇士,随纳兰汗和兀赤一同南下,务必将陆云轩置于死地。
当晚,由一百多名胡羌人组成的商队,带着大批皮毛出发了。到达京城之时,已是三天之后。
而那一天凌晨,陆云轩刚刚醒来。 五更刚过,九皇子与何守道得知陆云轩醒来的消息,立刻赶往陆府。
九皇子道:“陆大人,您能肯定那是金雕?”
陆云轩道:“我当时看得极为清楚,那是一只硕大无比的雄鹰。而且在我昏迷之时,我的神识是清醒的,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当时的情形,最终确定那是一只金雕,而金雕只存在于胡羌。”
“胡羌人善于驯化这些猛禽不假,但是要想指挥它杀人,而且是在千里之外,精准击杀?这似乎不太可能吧?”何守道说道。
然而话音刚落,三个人都意识到,在京城之内或许有指挥金雕之人。可是胡羌人为何要杀陆云轩呢?他们三人的心中都升起了这个疑问。
九皇子道:“何大人,我们要分工协作了。必须密切关注京城中羌胡商人的动向,他们此次刺杀未遂,想必还会有后续动作。但是,他们为何要袭杀陆大人,这或许与陆大人正在查办的案子有关。事不宜迟,先准备再说。”
于是,二人皆命令手下人全城监视所有胡羌人开设的商铺,一有动静,立刻汇报。而九皇子也命令那三百禁卫,日夜守护陆府,一旦有人来袭,务必格杀。
一切布置妥当,三人又开始探讨此事发生的缘由。
而此时,陆云轩心中似乎已经明白了,但他却不敢轻易说出口。
这时,一名捕快来到陆府,找何守道。那捕快说道:“刚才在府前大街的一个茶楼听到一个消息,有一个人说,那天的鹰是金雕,是胡羌王廷的战鹰,专门负责狙杀和传递情报。他曾亲眼目睹一只金雕当街掠杀过一个小孩,据说那孩子的父亲是一名将军,曾经斩杀无数羌胡人。”
众人一听,脸上皆是一紧。而九皇子也知晓这件事。但当时只以为是一场意外,没想到胡羌人竟然能够驯化金雕来干杀人的勾当。
看来京城的防务不能仅仅盯着地面,还得留意天空。他开始思考有必要训练一批神箭手,专门负责京城的空中安全了。
而东城门守备也前来汇报,说今日胡羌那边来了一个商队,大约有一百多人,声称押送一批皮货。经检查确实是皮货无疑,只不过无意中发现这群人皆是久经沙场的高手,如此众多的人同时进京,恐怕会有事情发生。
九皇子下令道:“死死盯住这帮人,将货物送到何处?都与什么人接触?会有什么行动?都要事无巨细,一一上报。”
那人领命离开。 九皇子说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看来答案就在今明两天。陆大人,您只管放宽心,一切有我。”
容平郡主刚刚为陆云轩煎好药,端了上来。走到近前,微笑着说道:“二位暂且歇息,让我家云轩先把药喝了。”
看着如此甜美的容平,九皇子与何守道有心打趣两句,却觉得不太妥当,便也没说什么。二人笑笑,暂时离开了卧室,来到外面。
何守道说道:“殿下,您也觉得胡羌人是来刺杀陆大人的?”
九皇子道:“一切都只是猜测,但是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应对之策,以不变应万变。”
何守道:“殿下,既然如此,不如设个连环计如何?” 九皇子道:“何大人是怎样的一个连环计,说来听听。” 何守道:“第一计,打草惊蛇。全城查验胡羌商铺的违禁商品; 第二计,引蛇出洞, 我们将陆大人接出陆府,向郡王府转移,引他们中途截杀;第三计,请君入瓮,最后再来个瓮中捉鳖。等到那些人发现轿中没有陆大人,就会返身杀回陆府,此时我们正好来个一网打尽。”
九皇子道:“何大人之计太过繁杂,我看就两计,一是打草惊蛇,二是以逸待劳,守株待兔即可。”
何守道:“甚妙”。
于是,一场全城针对售卖违禁商品的搜查行动开始了,为了混淆视听不引起怀疑,城中所有商铺都在检查之列。但究竟哪些是违禁品,搜查的人并未告知商家。
检查从上午辰时一直持续到下午酉时。这场检查却让刚刚进城的胡羌人吓了一大跳,但听闻是例行检查,并非针对自己,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但是夜长梦多,他们决定今晚即刻动手。
丑时刚过,正是人们睡得最为深沉的时候,这群人便换上夜行衣,直奔陆府。待到陆府外,先是放进两人,探查情况,听到两声蝈蝈叫声,其余人陆续翻身入院,迅速朝着内院袭来。正当这群人来到内跨院,只见周围火把四起,九皇子带着一众禁卫将这群人团团包围起来。
九皇子手持火把,看着这群人,说道:“诸位远到我朝,所谓何事?胡羌与我朝友好相邻,两国相安无事,已逾近百年,商事畅通并无隔阂,今晚你们的行事,未免有失光明正大。有谁出来,给在下一个交代。否则要是因此事引得两国交兵,必会生灵涂炭,死伤无数。想必也不是诸位希望看到的结果。”
这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作何回答。正在此时,一人走出来道:“我等与陆云轩皆是私人恩怨,并未受他人指使,今日事败与他人无关。”说罢便引颈自刎,其他人一看,立刻纷纷效仿。
九皇子一看,赶紧下令捉活口。于是众禁卫一拥而上,而那群尚未来得及自杀的,也开始奋起反击。一时间整个陆府杀声一片。 但是,没过多久,战事结束。九皇子这边伤了几人,无人死亡。而对方的人几乎全部战死,只抓到几个重伤者。
“这群人倒是有血性。胡羌商社那边什么情况,人抓到了吗?” 随从上来说道:“商社那边的人也几乎都死了,只有一人极其勇猛,杀了我们几个兄弟,逃了出去,现在正全城搜捕。”
“好,好好抚恤死者。全城搜捕,定要捉到此人。”九皇子吩咐道。
此时,天色已亮,而全城搜捕仍在继续。
然而这场打草惊蛇的全城搜查,竟然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九皇子看到这些从胡羌商社搜回的书信,账册。突然发现在一个箱子里竟然有一块令牌,这个令牌他再熟悉不过,这是四哥负责北疆防务的的军令牌,持此令牌在全国调拔军用辎重,可以畅通无阻。
这个令牌怎么会在胡羌商社?这难道四哥与此次鹰杀案有什么关联?
九皇子拿着这块令牌,心中满是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