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枫林宴吧?”
千亦落在一子,无力又头疼的道:“就是枫林宴,女皇让我继续用男子的身份与你同去,至于身份……你定。”
“啪。”
萧漫刚拿起的棋子从手里掉落,嘴角抽了抽,脸上的表情不仅有些僵硬,还有些诡异。
就连高露神色都格外复杂。
萧漫有些怀疑自己幻听,就小心确认道:“让你……男装跟着我?”
“你没听错。”千亦苦笑:“女皇的意思,这样便于打入内部。”
她也很后悔,为什么那么舍不得花钱,见女皇的时候穿着朴素也就罢了,还用一根发带束发,连根簪子都没舍得上。
“这可真是……”
萧漫换做自己以前,想着男人扮小姑娘打入内部的画面,只开了个头便卡住啦。
过了会儿,才同情的道:“辛苦你了。”
千亦苦笑道:“女皇给的赏赐丰厚,辛苦倒也值得。”
萧漫沉默,她以前为赚钱,也没少做过不情愿的事情,倒是能理解千亦如今的想法。
“今日来告诉你,也想向你请教,这凤都男子与其他地方的可有什么不同?从你对我的了解来看,你觉得我能应付的来吗?”
既然已经接了女皇派下来的任务,那自是要全力以赴做好。
“你看我后宅空空,出凤都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这问题属实回答不了你。”
萧漫落下一子,又鼓励道:“不过,我觉得你没问题,那样敏锐的观察力,不论何等环境都不会被人坑了去。”
说到这里,萧漫想起了白遥,脑子里灵光一闪。
“话说回来,跟着我入场,身份上你可有什么想法?”
话题突然跳跃,千亦视线从棋盘上收回,好笑的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就好,绕弯子做什么?”
萧漫不好意思挠了挠脸颊:“想让你帮忙。”
“说来听听?”
“简而言之,挡箭牌。”
千亦瞬间了然,戏谑道:“啊,明白了,你有心上人。”
萧漫眼神飘了飘,点点头。
千亦忍不住笑出了声,应的爽快:“好说,我本就要以男子身份打入内部,这不顺道的事儿吗?”
应下后才不紧不慢的问道:“说说主要挡谁,若是找准机会,我还能尝试帮你打消他的念头。”
说起这个,萧漫严肃了神色:“可能会有危险。”
千亦敛了笑容:“哦?身份很高?还是手段颇多?”
“有个潜在危险,是我府里出去的下人,名字叫方诚,不知怎的会错了意,觉得能入我后宅,擅自违抗我的命令,就被我赶出了府。
这几天我派人查找其下落,想看看他们过的如何,是否有悔改之心,结果却发现一家三口不知所踪,我怀疑是被人故意带走的。”
萧漫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千亦是聪明人,必然会明白她的担忧。
谈及正事,千亦态度严肃了许多,不可思议的问道:“突然失踪?殿下有仇人?”
于公,萧漫是身份尊贵的荣王,就连皇子都得恭敬的叫皇姑姑,于私,以她对萧漫的了解,不会做目中无人招惹仇敌之事。
“这我哪儿知道?”萧漫很是无奈,不过还是给了个参考:“不过,近来倒是因为丞相府二公子,与丞相结下了梁子。”
千亦沉吟道:“丞相府的事情,我倒是特意打听过,那位前不久找回来的二公子在荣王府住过一段时日,难不成……”
千亦有些震惊:“难不成你喜欢的就是那位二公子?”
萧漫虽然有些窘迫,但并不否认:“没错,就是他。”
千亦越发震惊了:“丞相府那可是个豺狼虎豹汇聚之地,你不把人接回来不担心吗?”
萧漫好笑:“怎么接?生抢吗?”
她当然想把人接回来,可女皇不愿意赐婚,她根本没有将人接回来的正当由头。
“这……”
千亦默然,萧漫是荣王没错,可对方是丞相,身份也不低,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什么合情合理的由头。
萧漫继续往下说:“除了这个不知所踪的,还有我表弟周景,不知怎的就……到时候我指给你认识。”
千亦嘴角抽了抽:“这身份可真是一个比一个高啊。”
“就是没办法才需要挡一挡,即便不能把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移开,也能分散些。”
千亦应下来,颇为怅然:“没想到你这样的身份,竟然也会为此事发愁啊。”
萧漫听出了弦外之音,顿时起了八卦的心思:“你从庆城而来,如今也算是青云直上,若是在庆城有喜欢的人,其中阻碍也该消失七七八八了吧?”
“说来话长。”
千亦轻叹了声,倒是没有隐瞒,坦然的跟萧漫聊了起来。
两人从下棋到饮酒,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棋没下几盘,酒倒是喝了不少,千亦索性就在萧漫这里吃晚饭,酒意也趁这会儿散了许多。
刚想着要不要再摆两盘棋,就见一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跑了进来,见到她才停下脚步。
见千亦往外看去,萧漫疑惑回头。
白遥认出了千亦,想起之前的满腔嫉妒,觉得脸颊有些烫,又见萧漫看过来,尴尬的脱口就道:“我过会儿再来。”
“别,我要走了,你们聊。”千亦站起来,戏谑的对萧漫眨了眨眼,故作正经:“改天再来陪你下棋。”
说罢便起身离去。
那眼神明晃晃的写着四个大字:没想到啊!
萧漫想解释,可偏偏千亦什么都没说,她解释什么?
白遥目送千亦离开,眼里有着极其明显的惊异之色。
萧漫走过来,好奇不已:“在看什么?”
“那位大人说话都是雌雄莫辨的啊?”
那天他远远看着,能看到两人边走边聊,但并不能听到两人说话,今天千亦穿着仍旧中性,但并没有特意做男子装扮,靠近时的女性特征还是明显的。
“是啊,刚见到她的时候,我甚至没分辨出性别。”
萧漫很理解白遥的误会,就千亦那日的穿着,任谁看了都得误会,也难怪女皇给了他这样的任务。
白遥想到之前的事情,低头看向萧漫的脚:“她来做什么?又有什么事情要做吗?殿下的伤好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