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嬷嬷见状,吓得脸色惨白,仿若见了鬼一般。
这小厨房可是夫人在这侯府里最后的一点慰藉,是活下去的希望啊。
想到这儿,万嬷嬷也顾不上许多,连忙冲上前去,以身挡在小厨房的门前。
“大少爷,夫人可不能没有小厨房啊,若是没了,大厨房那些人完全不会给我们夫人活路啊!”
万嬷嬷心急如焚,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她深知大少爷一向无赖,整日在赌坊里厮混,沾染了一身的痞气,还真的有可能做出一些大逆不道、无法无天的事儿。
杜姨娘这当真是好手段,知道夫人到底是正房,她一个妾室再有权柄,也难以名正言顺地管到夫人小厨房头上。
所以,便想出了这么个损招,使唤起大少爷来祸害主院。
万嬷嬷心里暗恨,这大少爷到底是夫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算他如此对待夫人,夫人难不成还忍心往他身上扣个不孝的帽子?
所以,若是大少爷真的将小厨房给毁了,主院这边不仅毫无办法,还只能任由他胡闹!
想到这,万嬷嬷心里越发痛恨杜姨娘,此人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少来这套,小爷都和你说了,这小厨房不合规矩,今日我必须给拆了!”
顾安明仿若被猪油蒙了心,根本听不进万嬷嬷的哀求。
他大手一挥,对着身后的小厮一招手,那几个小厮便如恶狼扑食一般,一拥而上。
主院新采买的这些奴仆,大多都是些丫鬟婆子,就算有心上前阻拦,可她们那点力气,又怎能抵得过这些身强力壮的小厮们的蛮力呢?
更何况,她们心里还顾忌着,这可是夫人的亲生儿子,万一真的伤着了,往后夫人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所以,一个个都面露难色,站在原地,谁也不敢真的大动干戈。
万嬷嬷眼见着小厨房就要被拆了,心急如焚,见硬的拼不过,无奈之下,只能舍着这张老脸,“扑通” 一声,双膝跪地,跪在了顾安明的面前。
她双手抱住顾安明的腿,仿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大少爷,这小厨房是夫人在府里唯一的出路了,您若是拆了,只怕那姨娘会更加变本加厉地磋磨夫人,您就可怜可怜夫人吧!”
万嬷嬷满心以为,自己这番声泪俱下的哀求,怎么着也能让顾安明多少动点心,生出些怜悯之情。
谁知顾安明仿若铁石心肠,眼含怒气道:“刁奴,竟然在这里挑唆姨娘的坏话,你这个老东西当真是不长教训,我看这夫人过得如此奢靡,就是你这个老奴教唆的,来人啊,给我打,狠狠的打!”
此言一落,他身后的小厮们仿若得到了赦令,立即领命,一个个摩拳擦掌,面露凶光,朝着万嬷嬷围了过去。
眼看那蒲扇般的大巴掌就要带着呼呼风声招呼下去之时,身后陡然传来一道女声,那声音仿若洪钟,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什么人,竟敢到我院子里来撒野耍威风?”
万嬷嬷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心头猛地一震,此刻的她,甚至顾不得满心的害怕,急忙转过头,冲着身后大声喊道:“夫人,您千万别出来,赶紧先进去,这儿没您的事儿!”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又透着十足的焦急。
在她心底,实在是担心夫人受不了大少爷这嚣张跋扈的态度,更不愿看到母子俩当场起冲突,闹得不可开交,最终成了仇人。
要知道,这可正中杜姨娘的下怀啊,她费尽心机谋划的不就是这个局面么?
可顾安明一听这声 “夫人”,却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炸了毛,当即猛地转过身,下巴高高扬起,傲慢无比地回道:“是小爷我,你能拿我怎样?”
他身上那身锦衣华服,在晨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眼神中的轻蔑。
那眼神仿若在看世间最卑微的蝼蚁,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内里却透着一股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劲儿。
整个人站在那儿,就像一根歪歪斜斜的芦苇,毫无世家子弟该有的风范。
“你是?” 洛知槿莲步轻移,缓缓从内室走出,目光落在顾安明身上。
只这第一眼,她对这个少年便心生厌恶,没留下半点好印象。
这少年身上那股子纨绔子弟的戾气,仿若实质化的浊气,让她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头。
顾安明见状,嘴角扯出一抹嗤笑,仿若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
“我是谁?哼,那你可给我听好了,我是侯府的大少爷,也就是未来侯府的继承人!这侯府,迟早是我的天下!”
说着,他还故意挺了挺胸膛。
与此同时,他上上下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眼中的不屑愈发浓烈。
虽说心里清楚对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在他看来,身为侯府夫人,竟然连个妾室的孩子都容不下,当真是小家子气,不愧是商户之女,上不得台面,根本配不上侯府夫人这个尊贵的头衔。
而他呢,可是侯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亲生母亲又怎样?在这侯府之中,想要过得舒坦,她还不得乖乖讨好自己?
然而,他想象中的热切追捧并没有出现,只听洛知槿语气平淡如水,仿若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你是顾元彻的儿子?”
“是,不过,你休想和我攀扯上什么母子关系,我可没你这样的毒妇做母亲!” 顾安明眸中的屈辱之色一闪而过,仿若有她这样的母亲,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万嬷嬷站在一旁,双手捂着脸,根本不敢看夫人此刻的脸色。
她心里清楚,夫人平日里虽说坚强,可再怎么说,亲生儿子这般忤逆,任谁心里能好受?
她实在无法想象,此刻夫人的内心究竟该有多伤心、多痛苦。
可洛知槿却仿若事不关己,仅仅淡淡一笑,那笑容里,甚至还带着几分赞赏之意。
“你很好,我本来也没打算认你,既然咱们想法一致,那日后便互不相认好了,倒也落得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