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川睡到半夜,却被白倾尘唤醒。听闻十七一人外出,待到十七房间时,果然不见人影,他不禁心生恼怒。
曾多次告诫不得有事相瞒,然而却屡屡再犯。
“我...”十七支支吾吾。
见他不答话,温瑾川从床上坐起,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门口的十七。
两人沉默。
没多久,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温瑾川蹙眉,怒气即将爆发。
十七无奈抿唇,罢了,又能瞒多久呢?
天一亮,元帅府惨遭灭门的消息必将不胫而走,以温瑾川的智谋,又怎会猜不到此乃望月山庄所为。
他心中忽地涌起一阵惧意,今夜之事并非他所为,他着实害怕主人会因此迁怒于他。
不敢走进屋子,浑身颤抖着在房门口跪了下来。
这一举动让温瑾川扶额。
看来... ...
出事了... ...
“进来。”
十七不敢动,在门口颤抖开口:“主人... ...”
“进来!”
一声低吼,十七垂下了头。
鼓足了好大的勇气后膝行进了房间,直到温瑾川面前后,方才停下。
未等主人开口,十七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担忧温瑾川近日来对他的好皆化为乌有,如此思量,竟有了一丝哽咽。
天还未亮,屋子里依旧一片黑暗。温瑾川看不清十七是何情形,冷声道:“点火。”
十七咽了口唾沫,挪到了桌边,拿起火折子,颤抖的手指几次都没能成功地点燃烛台上的蜡烛。
终于,火光一闪,蜡烛被点燃,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房间。
映入温瑾川眼帘的,便是浑身沾满血渍的十七。
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十七不敢抬头,将火折子放回原处后又挪着膝盖跪回到了温瑾川面前。
“不解释吗?”温瑾川轻声问。
十七小心翼翼抬头,“主人...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可我拦不住...”
说完,眼泪止不住的流出。
温瑾川见他这副模样,虽不知事情原由,但却升起一股心疼。
他强忍想抱他的心绪,问道:“出什么事了?”
十七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元帅府被... ...灭门了... ...”
温瑾川眼皮一颤。
“是夫人... ...派了十二司前来,主人...我真的尽力了,可我拦不住...”
十七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身体几乎缩成了一团,恐惧和自责让他几乎崩溃。
元帅府被灭门... ...
是挺震撼的。
转念一想,司马相如的死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十七曾告诉他,天陵一旦被攻破,宁夫人会在天陵城大开杀戒。
只是没想到,竟提前了这么快。
“为何不告知我?”
“我去时,已经来不及了... ...”
温瑾川冷声:“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私自外出,为何不经过我的允许。”
十七嘴角抽蹙:“我... ...”
“我说过多少遍,不许瞒我。”
“对不起... ...”
温瑾川复杂的看向他:“我们之间不存在对不起。”
十七叩首:“十七知错... ...”
“你可有动手?”
话落,十七猛然跪直:“没有!我没有!请主人相信我... ...”
温瑾川没有回应他,而是继续质问:“何人带的头?”
“林寂... ...您见过的... ...”
林寂?思绪瞬间回溯至前两日,正是那与十七争夺玉印之人。
仿佛在竭力回忆林寂的模样,而一直低垂着头的十七,却误以为主人生气了。
“主人罚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温瑾川不着痕迹的轻叹了口气:“为何罚你?”
十七猛然抬头:“主人?”
“不是你做的,你也没杀人,我为何要罚你。”
“主人相信我没杀人?”
温瑾川点头:“我信你。但你私自外出,理当受罚,就罚你跪到天亮... ...”
十七的心脏顿时缓了过来,下意识的扯着嘴角笑了笑。
离天亮不过半个时辰... ...
这罚真轻... ...
所以主人还会继续对自己好吗?十七心中这么想着,只希望还会吧。
随后小心翼翼的将今夜所发生的事全部告知,包括嫁祸给相国府一事。
“没有生还的人吗?”
十七眸子黯淡:“没有。”
温瑾川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轻轻闭上眼睛,片刻后,再次睁开。惨案既然已经发生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十七好似想到了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信纸,双手递上,咬了咬唇说道:“这是宁夫人写的暗杀名单。主人... ...”
暗杀名单... ...
温瑾川嘴角微抽,这宁夫人是真的不好惹。
“主人,能不能... ...”
十七欲言又止,待温瑾川扫了一眼信纸上名单,当看见御南王三字时,便明白了十七想说什么。
“你想让我保下王府?”
“我知道自己没资格求主人... ...”
“我尽量。”
十七一愣:“主人?”
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十七再次确认:“主人方才说什么?”
抬头的那瞬间,落寞消失,只是尽显疲倦。
温瑾川又心疼了些,没有回答他转移了话题。“起来,去换身衣服。”
十七以为主人不想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于是顺从地站起身,从包袱里随意拿了件衣物换上。
下一秒,被温瑾川拽去了床上。
“睡一会。”
“主人?您不是说要罚跪到天亮吗?”
温瑾川柔声,故作严肃道:“现在睡觉,白日时辰翻倍。”
翻倍... ...
十七想着,还不如现在跪完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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