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夜间的温度急剧下降。
即使卧室的空调温度极高也无济于事。
民宿老板贴心的送上两个保温杯和保温壶。
在这寒冷的冬夜。
手指指节冰冷、冻的麻木,几乎快要失去知觉的季星沫只好捧着保温杯靠喝热水来维持体温。
“为了看日出还要挨冻,太不值得了!”
面对她的抱怨,祁南君轻笑出声。
温暖的指尖拧了拧季星沫冰凉的脸蛋,嗔怪的语调中带着一丝宠溺。
“季星沫,你还真无趣!”
“带你来看世间绝无仅有的风景,你却不领情!”
一向只愿把时间耗费在事业上的他自从“结婚”后,突然变了个人。
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自己的转变。
他想带她去体验所有曾经未体验过的事;
他想带她去看曾经不屑一顾的风景;
他还想让身边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祁南君的太太。
这一刻,祁南君意识到,他很可能无知不觉中沦陷了。
季星沫闷闷不乐的低声自言自语。
“如果咱们都感冒了,发烧难受的时候,你可不这么想了!”
看着手机那空空的信号提示,她无奈的将手机收起。
靠在床头躺着的祁南君斜倚着身子,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
伸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言语中充满诱哄。
“来吧,分你一半被子。”
“你若冻死了,我就成了丧偶。”
“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为你守寡。”
季星沫依旧坐在扶手椅上,哪怕冻的浑身哆嗦,也没往床边靠。
祁南君近来对待她的眼神和态度让她心中很不舒服。
总觉得有些地方跟以往不同。
“我……我坐这儿挺好的。”
她继续拒绝。
“我不冷!”
阿嚏!
她尴尬的抽出纸巾擦着因受冻而流出的鼻涕。
“来吧,别逞强了!”
“人可以忍受炎热,唯独无法忍受寒冷。”
季星沫实在无法忍受彻骨的寒意,不得不掀开被子,背对着祁南君躺下。
祁南君轻笑一声,将被子往她肩头拢了拢。
“睡吧,凌晨四点起来看日出哦!”
“我们还能睡3个小时。”
季星沫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雪山攀登的人们即使是陌生人也会依偎在一起取暖。
被子所带来的温暖让她瞬间觉得仿佛活过来一般。
山间的狂风吹打着窗棂,使得房间显得越发静谧。
这种氛围让两人的呼吸声越发明显。
然而,向来都是无法在陌生环境快速入睡的季星沫却在这陌生的房间睡了过去。
祁南君一手撑着脑袋侧躺,一手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拉入怀中。
“你的心可真大,明明是一只小兔子,躺在大灰狼的身边都能睡着。”
“对于送到嘴边的美食,我可从来都是来者拒拒的!”
随后,房间唯一的氛围灯熄灭。
一具高大的身影重重压了下来。
凌晨四点,寂静的房间内铃声响起。
山间雾霭连绵不绝,同时,一轮金灿灿的圆日从群山的一侧缓缓升起。
祁南君起身拉开窗帘,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棂洒满卧室地面。
季星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裹着厚重的绒毯起身。
祁南君看着她迷迷糊糊刚睡醒的样子,不由得发自内心的笑起来。
“真是个小懒虫!”
他抬手将她身上裹着的绒毯紧了紧,回头继续看日出。
其他人都知道祁南君他们所住的这间房观景位置最佳。
于是,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聚集在祁南君他们的窗子下。
有的人裹着厚重的棉服,有的人则裹着被子,全都虔诚的望着那冉冉升起的圆日。
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各地方言交谈的声音,其中有一个声音非常突兀。
一个说着客家话的女人正极力用普通话对身边人说着什么。
“一定要在日头全部显露出来时许愿,并大声说出愿望!”
“不说出口是不会灵验的!”
“别在心中默默许愿,不灵的不灵的!”
季星沫紧张的看向那轮圆日,它缓慢的在山涧爬升。
从来都是无神论的她再一次屈服,双手交叠握紧,低下头默默在心中许愿。
【神啊,季星沫得您眷顾重活一世,伤及他人非我所愿!】
喉头哽咽,眼睛也跟着泛酸,泪水被她狠狠压制在眼眶中。
【我愿付出所有,请让祁聿醒过来!】
她猛然想起,那个操着浓重口音的女人曾说过必须把愿望喊出来才灵验。
这时,已经爬到山顶的日头已经显现四分之三。
已经有人开始喊出自己的愿望。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粗犷的、稚嫩的、温柔的、苍老的。
【保佑我生意顺利,发大财!】
【保佑我今年考上理想院校!】
【保佑我的爱情顺利,与陈浩早日结婚生子!】
【保佑我再多活十年,啊不,二十年!】
季星沫受到这些声音的感染,眼看着日头即将完全显现,不由得想要喊出愿望。
“神啊,请让祁聿……”
愿望并没有如愿喊出,神明也并没有听到。
此刻季星沫被祁南君紧紧抱住,抵在窗前。
一手与她十指相扣压在冰冷的玻璃上,一手扳住她的脸与她深吻。
还未喊出口的愿望被祁南君的吻狠狠堵在口中。
太阳已经完全爬上山顶,光芒四射,暖意驱散了人群中的寒冷。
屋内两人温热的鼻息让窗扉上结满雾气,外人望向窗内只看到模糊的人影贴在一起。
被突然这样对待的季星沫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在祁南君终于恋恋不舍松开她的那一刻,她才得以喘息。
通红的脸蛋和发烫的耳根让她勾着头,不敢面对依旧注视着她的祁南君。
祁南君炙热的眸光仿佛要将她洞穿,眼底欲色翻涌。
季星沫戒备的看了一眼大门的位置,咬着下唇语带委屈的质问。
“南君哥,你……”
祁南君突然抓住她的腕子,语调狠戾中带着一丝疯狂。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喊我哥!”
“你似乎忘记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季星沫抬眸,一双无辜的狗狗眼让祁南君呼吸越发急促。
“可是,我们是假结婚啊!”
祁南君突然将她抱起,大步朝床榻走去。
扣住她大腿的指节根根用力,深陷皮肉。
“你还真是天真!”
“结婚哪有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