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
话虽然是询问句，但桑酒直接关门，反锁。
鹤砚礼从镜子里看了桑酒一眼，垂眸，长指挤了消毒灭菌的洗手液，搓动几下，细密的纯白泡沫裹满指尖，清新的柠檬香气蔓延。
一般情况下，鹤砚礼不说话就是默许。
桑酒走近，倚在一侧的墙壁，欣赏凝视着鹤砚礼洗手。
不急着聊天。
看鹤砚礼慢条斯理地冲去泡沫，十指翻动，腕骨溅上水珠，青筋明显，很是性感。许是水凉，他修剪整齐的指甲微微泛红。
桑酒勾唇，暗自赞叹：这双手太适合攥床单了。前戏、清理、都极妙儿。
“聊什么？”
鹤砚礼声线淡漠，抽了一张棉质纸巾擦干净水珠。
桑酒从不掩饰的露骨目光，从鹤砚礼手上，落到脸上，她笑问，“你准备今晚几点公布离婚消息？”
沾水褶皱的纸巾被扔进垃圾桶里，鹤砚礼侧身，望进桑酒柔美的水眸，结束这段婚姻，她很开心。甚至迫不及待。
他扯了下唇角，眼底凉薄，“不哭了？”
桑酒内心错愕，这是鹤砚礼两年来第一次敲打试探她，也可以形容为讽刺揭穿，她轻挑雾眉，眸光坦然，“落幕了鹤总。”
结束了，就没有再演的必要。
鹤砚礼移开目光，忽然很想抽烟。
桑酒以为鹤砚礼会乘胜追击，盘问一些她跟鹤老爷子合作的内容，彻底揭掉她的伪装时，鹤砚礼换了话题，不深究。
仿佛刚刚的讽刺试探只是幻觉。
“凌晨后公布。”
他回答了桑酒的问题。
桑酒轻笑，不愧是心思缜密的经商天才，鹤砚礼，她琢磨不透。只清楚鹤砚礼城府极深，如渊如山，难以窥探，这世上没几个人能玩得过他。
既然鹤砚礼点到即止，桑酒也就顺着台阶下，她懒得跟高手过招，费脑子，床上过招，倒是喜欢。
“凌晨好啊，时间定得不错。”
半夜，大家都睡了，能在事态发酵前扼杀舆论，将新闻热度降到最低。但，估计以鹤砚礼江北鹤氏财阀长孙的身份地位，青年才俊，还是避免不了霸榜热搜。
定好闹钟，准时吃瓜。
观看千金名媛们因鹤砚礼重获单身发疯发狂。
“为什么问这个？”
鹤砚礼不擅长聊天，空气安静下来，他顺着问。
桑酒坦荡回，“我要准时准点看看是哪个显眼包抢占你微博评论的“老公”沙发！这么迅速有品位的显眼包，我要给她狠狠点赞！祝她成功！”
鹤砚礼：“……”
桑酒水眸亮晶晶，已经对晚上的吃瓜盛况期待兴奋，“鹤砚礼你发微博前，先微信戳我一下……”
“不发。”
鹤砚礼脸色冷沉。
桑酒稍感失望，但问题不大，“没关系，我蹲鹤氏集团官博也一样！”
鹤砚礼：“……”
鹤砚礼抬脚就走，唇线紧抿。
桑酒笑着跟上，又想起正事，“鹤砚礼，咱们给小猫咪取个名字吧？”
鹤砚礼长指揣进大衣口袋里掏烟盒，冷漠，“你决定吧，随便。”
桑酒灵机一动，“就叫随便吧！重名率极低，还好记耶！”
鹤砚礼：“……”
布偶猫（随便）：“……”
~
鹤砚礼去了阳台抽烟。
休息室里，桑酒仅用十分钟，就规划好了“随便”小猫咪的喵生。
她居无定所，随心自由，没法养猫。
最适合的人选——封廉。
一个慈爱靠谱有钱有闲的空巢老人。
封廉没成家，是鹤砚礼母亲苏柔的远房亲戚，跟着苏柔一起进的鹤家。苏柔死后，他也没走，留下照顾年幼的鹤澜音。
鹤砚礼九岁丧母，同年被鹤老爷子遣送国外留学。
成年回国后，鹤砚礼带着两人搬出鹤宅，脱离监视掌控。
封廉是鹤砚礼屈指可数真正认可的亲人之一。
小猫咪跟着封廉，等同于抱稳了鹤砚礼的大腿，荣华富贵罐头小鱼干享用不尽，属于金字塔顶尖的喵王。
“小夫人，你是不是又惹鹤爷不开心了？”
蒋乘望了一眼阳台门，弱弱问。
桑酒坐在真皮沙发上，无辜反问，“你家鹤爷开心过？你见他笑过几次？”
蒋乘：“……”
“还有，更正一点，别再叫我小夫人了。”
蒋乘：“……那叫什么？”老奴当惯了，直接称呼名字，不敢。
桑酒红唇翘起，“叫桑姐！”
蒋乘毕恭毕敬，“好的，小夫人。”
桑酒：“……”
~
不知道鹤砚礼抽了几根烟。
回来时身上沾染了些许烟草味，不重，混合着冷冽的雪松气息，独特好闻。
鹤砚礼称公司有事，让蒋乘打车送桑酒回去，他先行离开。
三人在宠物医院门口分两路。
桑酒本想拒绝蒋乘送，她又不是小孩子，但考虑到她这两年没少甩锅坑蒋乘，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少，她得破费破费，宴请蒋乘一顿。
目送着鹤砚礼的车开远，融入车流，桑酒抬手一挥，豪气万丈，“走，蒋助理，桑姐带你下馆子！”
正低头叫车的蒋乘：“……”
默默攥紧手机，预感不妙，委婉拒绝这顿鸿门宴，“……小夫人，鹤爷刚走，咱们这样不好吧？”
桑酒啧了一声，盯着满脸写着“我不能对不起鹤爷”的蒋乘，调侃批评，“吃个饭，愣是被你描述成了开房的既视感，行啊你蒋助理，深藏不露，秋名山车神呐。”
蒋乘面红耳赤，慌忙解释，“……我，我的意思是，吃饭不叫鹤爷，不道德……”
“可关键是，你鹤爷回公司爆金币了，他没空啊。”
蒋乘指了指手机，“我先请示一下鹤爷。”
桑酒：“……”
忽然很好奇，鹤砚礼是从哪个人才市场招到的死侍？这忠心程度，感觉蒋家满门都在鹤砚礼手上。
请示过后。
蒋乘心安理得的跟着桑酒去下馆子。
鹤砚礼让他听桑酒的，还叮嘱一句：多点些糖醋菜系。
桑酒去了一家私房菜馆，这地儿，她和左柚经常光顾，食材新鲜，服务员帅，连颠勺厨师都人均一米八，个个俊俏。
包厢里，桑酒看着一大桌的甜口菜肴，外加一甜汤，不禁询问蒋乘，“你低血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