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做为陆瑶身边唯一的丫鬟,跟着嫁妆一起去了县衙,直等到那边晒完嫁妆,清点入库才回来。
一到家,她便兴奋的朝陆瑶禀报,“姑娘,县衙那边好热闹呀~那些百姓都夸县令好福气,能娶到姑娘这么漂亮的人,还有那么多嫁妆,纷纷祝福,还说明天都要去喝喜酒呢。”
“哦,是吗,那岂不是正好,我们成亲本就没有长辈在身边,也没有亲朋好友,过于冷清了,有街坊邻居过来,正好可以热闹热闹。”
“姑娘说的是,哦,对了,奴婢差点忘了,大人说,晚上会有全福娘子过来住,明儿她要给姑娘开脸、梳头的。”
“知道了,你给她安排间屋子,等人来了直接领过去就是。”
“奴婢遵命。”
“行了,你去吧,我想一个待着,不叫你就别来打扰我。”
这怕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后一天独处时光,她要好好享受。
“那晚饭…”
“我有糕点,饿不到。”
“是。”
金燕行了一礼,缓步往外走。
“把门带上。”
金燕听话的关上房门,屋里的光线顿时暗下来。
这扇门,不仅遮住了阳光,也挡住了外面的纷纷扰扰。
音乐、美食,独属于一个人的宁静时光。
倘佯在音乐的海洋里,静静地欣赏,享受那优美的旋律,让心灵在洒脱中沉淀,在沉淀中洒脱,在星河中流淌。
那飘飘然的感觉,让她仿若一条鱼,在那美妙的旋律中寻寻觅觅,自在畅游。
她享受着音乐带来的快乐,忘却了尘世的喧嚣,也忘却了时间,直到屋门响起“吱呀”的声音,才将她的思绪拉回。
“姑娘,寅时三刻了,奴婢已经烧好了热水,要沐浴更衣了。”
金燕的声音从内室外传来。
“知道了。”
她没想到,不知不觉竟已是第二日了。
在金燕进屋之前,她动作迅速的把耳机和没吃完的零食收了,才不紧不慢的起床。
金燕打来热水,伺候她洗头、洗澡,又将她的头发擦的半干,替她换上一身新衣,便将她安排在铜镜前坐下,随后便有一个陌生的妇人进屋。
“姑娘,小妇人姓赵,夫家姓王,今年三十八,双亲俱在,儿女双全,县令大人便请小妇人来给姑娘梳头。”
妇人刚站定便开始介绍自己的来历。
这妇人脸色红润,眼神柔和,声音舒缓,让人如沐春风,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在这古代普遍活不长的情况下,能双亲俱在,儿女绕膝、婚姻美满,怪不得能有资格来做全福人。
“王婶子有礼。”
陆瑶礼貌的朝她福了福身。
“姑娘客气,为免误了吉时,小妇人这就开始了?”
“好。”
陆瑶答应一声,便乖乖的坐在铜镜前任她施为。
那妇人先是用五色棉纱线为她绞脸上的汗毛,陆瑶还是头一次经历这个,感觉整个脸火辣辣。
随后妇人取了一盒面霜出来,替她均匀的抹在脸上。
有了面霜的滋润,皮肤终于没了那火烧火燎的感觉。
接着她拿起梳妆台上的牛角梳,开始替陆瑶梳头,每梳一下,便说一句祝福的话。
“一梳梳到头,夫妻恩爱不用愁;二梳梳到头,白发齐眉共携手;三梳梳到头,夫妻无病更无忧;四梳梳到头,儿孙遍地福禄寿;五梳梳到头,永结连理齐相伴;六梳梳到头,万事顺意好运在;七梳梳到头,神仙下凡喜相迎;八梳梳到头,八仙过海庆欢来;九梳梳到头,幸福长久过一生;十梳梳到头,今生前世到白头。”
在她的声声祝福中,陆瑶仿佛能看到她说的那些场景,脸上顿时扬起笑容。
等祝福的话说完,妇人便开始替她盘发。
她这算是能者多劳,把喜娘的事全干了。
梳好头,妇人又要替她化妆,一想到古代版的新娘妆,陆瑶顿时头摇的像拨浪鼓。
“婶子,这妆让我自己来画,一会你替我把关,若实在不行,你再帮我画可好?”
“这…姑娘自己能行吗?”
“试试吧。”
她是真不想经历那白粉扑簌簌往下掉的情况。
“好吧。”
妇人终于妥协。
恰巧金燕来叫妇人去用早饭,她便离开了屋子。
陆瑶趁机从空间里拿出一套化妆工具,开始给自己化妆。
她知道新娘妆要庄重,古人之所以给脸涂白,再打上腮红,为的是凸显喜庆。
她便给自己画上了重重的腮红和眼影,让自己看上去容光焕发。
“哎呦~姑娘这么画可真好看。”
那妇人吃了早饭回来,看到陆瑶的妆容立马夸赞。
“婶子过奖了,这是谢礼,谢谢婶子今儿帮我梳头。”
陆瑶递给她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里面是她放的十二生肖的银锞子。
“姑娘大气,小妇人就厚颜收下了。”
见有赏赐,妇人顿时喜笑颜开,因为来之前,县令已经给过她谢礼,现在拿到的,便是意外之喜。
卯时刚到,天空渐渐明亮,陆瑶站在窗前向外望,太阳初升,霞光万丈,仿佛连老天都知道今儿是她大喜的日子,特意穿着五彩霞衣来祝福她。
“姑娘,该穿喜服了。”
金燕站在屋外提醒。
“进来吧。”
金燕听话的进屋,手里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上面放着一摞衣服,最上面的,是一顶贵气逼人的凤冠。
她将托盘放在床上,小心的捧起上面的大红喜服替陆瑶穿戴。
“哪来的?”
这些明显不是之前准备的,完全没有可比性。
“姑娘,这是勇定侯府的人送来的,昨晚刚到,姑娘不让人打扰,奴婢便私自收了。”
知道自己私自主收东西不对,又怕她怪罪,金燕越说越心虚,声音也越来越低。
“侯府来人了?”
陆瑶问完,便伸手等着金燕伺候她穿衣。
“吉祥说,侯府来了大公子夫妻,还有侯夫人身边的王妈妈,一同来的,还有五皇子和岑少爷。”
“知道了。”
反正都是没见过的人,目前不在她的关心范畴。
绣着凤凰图案的大红喜服,将陆瑶衬托的端庄、秀丽、高贵、典雅,只是那凤冠一戴,差点让她不会走路。
脑袋上顶着几斤重的东西,压得她的脖子都抬不起来。
“姑娘,要抬头挺胸。”
“顶着这么重的凤冠是身份的象征,普通人可戴不了,您就别拿奴婢开玩笑了。”
呃…
陆瑶顿时语塞,合着为了彰显身份,就得受这份罪呗。
许久之后,陆瑶明白了,顶着这么重的凤冠还不是最遭罪的,还要饿着肚子等新郎来接,双重打击下,才是最折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