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一边斜楞眼儿瞅着陈大河那沉思的模样,
一口烟喷出去,
云雾缭绕的。
老头用烟锅子轻轻敲了敲笼子,
里头的海东青被吓得扑棱棱扇了扇翅膀,
嘎嘎叫了一声。
“咋了?吓尿了?不是挺能嘚瑟的吗?”
老头儿斜叼着烟锅子,
学着陈大河的样儿继续损他:
“哟~!老虎都是我打的,俺一枪正中眉心,老虎就乖乖躺下了!”
“吹啥呢?呵!咋我一说去收拾那独猪,你这就成了缩脖子的王八了?”
陈大河一听这话脸上啥表情也没有,
站在那也不吭声,
就想看看这老东西还能放出啥花屁来。
那老头儿是越说越来劲,
说的唾沫星子飞溅:
“怕了?软蛋了?是不是怕那野猪把你那俩小蛋儿给吞了?”
说完,
老头儿冲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浓痰:
“怂样儿,跟个没开荤的小鸡崽子似的,连个猪都不敢惹,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回家喝奶去吧!”
陈大河听着老头儿这一通埋汰,
心里头那个火啊,蹭蹭往上冒。
妈了个巴子的,
去就去,
不就是头野猪嘛,
有啥了不起的。
自己身上有系统,
只要野猪靠近五百米,
就能触发狩猎任务,
相当于系统给了个预警信号。
这么一来,找野猪的事儿不就轻省多了?
不用枪也没啥,
老子找着野猪直接下套子、挖陷阱,
这些土法子对付野猪,
一样好使。
陈大河一抬手,
直接截住了老头儿的话头,
嘴角一斜淡淡道:
“你也别叨叨了,这事我应了。”
“后天早上,老坟头,不见不散。”
话音刚落,
陈大河转身就走,
步子迈得又快又猛。
走了两步,
突然一回头用食指直指老头:
“老犟驴,记住了啊,后儿个晚上,把那大鹰给老子送来,少一根毛儿都不行!”
这一通操作,
直接让老头儿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旁边的柱子一边儿斜眼儿看着老头儿,
一边儿往地上狠狠啐了口痰:
“哈……tui!”
“老东西,后天晚上,你给老子老老实实的把鹰……”
话刚秃噜了一半儿,
眼角余光瞥见老头儿手里的烟锅子朝自己扬了起来,
柱子立马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
脚底抹油似的转身就去追已经走远的陈大河。
……
“大河,你这是咋整的啊?咋就答应那老头了呢?”
“那玩意儿,他娘的可是800斤的大独猪啊!”
陈大河一听,
瞅着柱子那脸愁的,
刚想张嘴解释,
柱子就一抬手比划着,
一脸惊骇的接着说:
“800斤的大独猪,那身板儿,壮得跟武装部的坦克有啥区别!”
“那獠牙子一挑,咱村里的牛都能给它挑飞了!”
柱子说着,
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这事儿危险性太大了,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嘛。”
“哥知道你枪法准,可那老东西不让用枪,这不是明摆着难为你嘛……”
话还没说完,
陈大河就打断柱子的话头:
“没事儿,不用担心。”
“枪使不上,咱还不能下套子猎野猪啊?我的手段你还不清楚?”
说着,
顺手一指不远处的一个地摊:
“等会儿咱俩去那儿溜达溜达,我刚才路过的时候,眼瞅着有卖兽夹子的,买它俩,直接下夹子逮。”
“妈了个巴子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咋的。”
柱子听陈大河这么一说眼里闪过一丝放松,
但眉宇间还是藏不住担忧:
“也是,可那野猪滑溜得很,下夹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陈大河闻言,拍了拍柱子的肩膀:
“放宽心,兄弟,我心里有数。”
说完,
陈大河停下来四下里张望了一番,
指了指边角的一个空地:
“咱俩先去那儿支个摊儿,把虎皮卖了。”
“等会儿去老毛子那儿换个照相机,我刚才路过,看上了一个照相机,挺得劲的。”
柱子闻言挠了挠头:
“啊?卖虎皮?你不拿虎皮换那老头的海东青了?”
陈大河嘿嘿一笑,摆了摆手:
“你合计合计,那老头儿是不是说要跟我要来一场硬碰硬的狩猎?”
“我要是赢了,他是不是直接把海东青送给我?”
瞅着柱子愣愣的点了点头,
陈大河继续道:
“我要是还傻不楞的拿虎皮换他的海东青,那不等于白送他一张虎皮?这买卖不划算啊。”
柱子听了,还是有点儿转不过弯来:
“那你意思是,后个去老坟头打猪你心里有谱了?”
陈大河闻言翻了个白眼:
“你这是对咱还是不放心啊。”
“这么说吧,海东青百分百是我的,虎皮也还是我的,不存在什么换海东青的事了,那老头儿想占我便宜,可没那么容易。”
柱子一听这话,
张了张嘴这这这了半天,
实在想不出该劝的话。
末了儿,
柱子嘿了一声问了别的话题:
“那野人参咋办?也一块儿卖了它?”
陈大河四下里扫了一眼,压低声音道:
“人参先搁着,不急着出手。”
柱子更懵了,
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咋个意思啊?为啥不卖?”
陈大河闻言悄声道:
“我刚才在这儿转悠了一圈,看这儿卖的东西都是些小打小闹的玩意儿,值不了几个钱的货。”
“咱那野山参要是亮出来,指定有人眼红,再说,这儿的人也不一定掏得起那个价儿。”
说着,
陈大河又四下里瞅了瞅继续道:
“我寻思着拿到县城找赵明艳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找个有钱的主儿,给个好价钱。”
“在这儿卖风险太大,也不一定能卖上价,万一有人盯上了,打起来我倒不怕,就怕有人使坏把参给糟蹋了,那咱可就亏大发了。”
说话间,
哥俩儿走到了陈大河挑中的那块空地。
柱子一哈腰,
从包里扯出一块洗得发白、边角都磨得跟狗啃似的床单,
往地上一甩,
动作利索得就跟摆弄自个儿家炕头似的,
三两下就把摊子给支棱起来了。
“这皮子咱得咋开价儿啊?”
陈大河闻言踢了踢脚下的雪,眯眼琢磨了片刻:
“不能少于千把块……。”
话还没等说完,
背后猛地炸起一道凶巴巴的声音,
那语气凶得跟熊瞎子发飙似的:
“牛逼啊,揍了我兄弟还敢在这儿摆摊。”
“你俩这是老虎头上瘙痒——胆儿肥的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