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辛脚步一转,往左边走去,乐罗还未来得及跟他说茶室已经有人候着了,便看见楚辛迈开长腿大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楚辛越走金眸内焰火更盛,丝毫未听到来自身后之人的声音,一路来到茶室门口,看了一眼门外值守的两名宫人,自顾自的掀开珠帘走了进去
刚一进入鼻翼间就被养神香的味道呛到了,昏暗的烛火在室内闪烁摇曳,敏锐的视力能清晰的看得出来地下躺着一个人,楚辛抬脚走去,离得近了,才看清楚这人是谁
恰好乐罗赶了上来,叹气道“殿下,奴婢还未把话说完,您走的也太过着急了些”
“呼,先准备用膳吧”楚辛看着睡得正香的人放轻了声音转身道
“需要奴婢喊醒沈公子吗?”乐罗道
“不必,过会儿你将文书带来给他即可,让宫人们注意照看这点”楚辛掀开珠帘走了出去,看向两旁跪地垂头的宫人道
乐罗点了点头“那奴婢去请沈小公子过来用膳可否?”
“去请”楚辛颔首
等小厨房那边做好饭食摆好后,楚辛坐上座椅,才转头看向脸颊微微泛红的沈常乐,道
“脸怎么弄成这样了?”
沈常乐捂着脸不做声,只是默默摇了摇头,楚辛宣宫人上前去取出他珍藏的药膏过来,随后亲手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青玉色药膏慢慢涂抹到少年的脸蛋上,眼里带着一丝怜惜
“多谢太子哥哥”见身边无外人,沈常乐这才吸了吸鼻子闷声道
楚辛看着他如此这般可爱的模样顿时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药膏取过帕子慢慢擦拭着手指,随后伸出一只手拂过他完好的半边脸庞缓声道
“本宫听说你要辞行去远方?这是为何?”
“听闻梅州洪涝劫难重大,损失惨重,重光心系百姓,遂同兄长商议过后,自发前去支援,太子哥哥也看到了,兄长他不愿我去那般危险的地界,这才打了重光一巴掌…”
沈常乐神情忧伤道,唇瓣轻抿,一副郁郁寡欢的姿态
乐罗站在一旁,看着装模作样的沈常乐心中咋舌,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的笑眯眯直视前方,纹丝不动
“梅州一事确实凶险万分,你兄长不愿你去是自然,本宫也是不乐意你去的,别去了,嗯?”楚辛跟他离的极近,仿佛整个人要贴到他身上去一般,将沈常乐半边身子都揽到了怀里半哄半商量道
沈常乐却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咬唇勉强一笑
“重光此行前去,也带着镇国公府一份子,虽然兄长对我气极,但重光仍是想尽一份力的,若是治洪有功受圣上嘉奖,也算是为我沈氏一族光耀门楣之大事了”
楚辛眯了眯眼眸,看向沈常乐勉强的笑脸道
“你有心了,你兄长知晓后定然十分欣慰,罢了,本宫也不拦你了,明日你随本宫派去的官员一同前往,切记莫要擅自离守”
“重光谨记,谢谢太子哥哥”沈常乐一把抱住楚辛健壮有力的腰肢,将脑袋迈进男人胸膛中佯装开心道
楚辛大手摁在他的背上,缓缓抚摸,温柔的安抚着
两人之间,气氛和谐,温馨异常,容不得旁人插手
用过膳后,沈常乐被带离主殿,去往侧殿,中途并未表现出一丝异样,直至走进崭新的房间,看着宫人们弯腰退出后这才面容阴沉似水,一把抓向旁边名贵的瓷瓶朝地上砸去
‘呲啦’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瓷器碎成渣滓,躺在光洁的地板上,而一旁沈常乐却已经拿起了另一个名贵的摆件,眼眸猩红的冲着地面砸去
半晌儿后才颓然跪地,膝盖深深扎进了碎片中,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红木地板,血腥味儿十足
沈常乐一拳垂向地面,渣滓嵌入血肉中,连带着手指关节也开始渗血,他攥住一块稍大点的碎片,掌心被残次不齐的碎片磨的血肉模糊,他一边抽气一边将衣衫揭开,露出一片洁白的胸膛
只见原本白皙的胸口处此时被包上了厚厚一层白布,沈常乐面不改色的揭开白布,连皮肉都黏连在一起也不甚在意,将白布撕下来丢到一旁
结痂的心口处又开始往外渗血了,沈常乐伸出另一只手去抚摸伤口处依稀可见的沛梓二字,一边伸手去扣挖,一边拿起碎片重新刻了上去,沿着痕迹一点点的加深。
这个印记是自他记事时听府里前来上课的教书先生随口提起的坊间传闻
相传古时有一对夫妻十分相爱,为了战乱年代走失后能再次相见还能记得彼此,就在胸口上烙印了对方的名字
果不其然,双方走丢了,过了数十年后才再次重逢,两人都不曾婚嫁,容貌也变得不似往昔的样子,为了辨认对方,他们拉开衣衫,看着彼此胸口的烙印才确信,最终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年幼的他那时满心满眼都是兄长,自然牢牢记下了先生所说的每一个字,到了如今,他更是病态到了亲手刻字在胸口上
本来想着还要刻在在兄长胸口上的,不过他知晓沈鹭栎怕疼那就不刻了,反之,他代替沈鹭栎刻,一遍又一遍,疼入骨髓,爱入心间
“沈沛梓…是我的,待我归来之时,就是娶你之日”沈常乐丢开碎片,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鲜血淋漓的伤口,病态的笑出了声
门外值守的宫人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动静不由得敲敲门站在门外询问,却只听到一声低哑的嘶气声以及告知他无事发生的温柔嗓音,小太监直听得红透了一张脸,不由自主的夹紧了下半身,颤声道
“公子若是有事吩咐,尽管摇一摇床边的铃铛即可,奴婢会立刻进去服侍”
“哈…有劳了”门内柔和的声音更加浓郁了
小太监扭捏的行礼后,这才哈了哈手,扭着小腰走到了一旁静静的站立,心里浮现出了沈常乐的俊秀面容,面上羞赧
室内的沈常乐微微转过眼,看向挺立的事物,随即继续动弹,鲜血淋漓的心口配着血肉模糊的手掌,在这副奢靡的氛围中,沈常乐仰起脖颈,眼角淌下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