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破开的一瞬,向华浑身吓了个激灵,险些被拉到一半的裤子绊倒,但也往前栽了两步趔趄。
床上那名陌生女子,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赶紧用被子盖过她整个人,躲在被子下瑟瑟发抖。
当向掌柜看清房里的一幕,顿时暴跳如雷,脸色从愤怒的铁青到涨红。
向掌柜只手撑着门框,堪堪稳住了身子,怒声暴喝:“畜生!”
“爹~”向华惊恐得面色煞白,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爹,不是,孩儿不是……”
向掌柜根本容不得向华狡辩,几个大步上前,抬脚将小子踹翻。
旋即抄起旁边的椅子,重重朝他小子身上砸落。
砰~!
落地的椅子四分五裂,发出一阵巨响。
巨大的动静,吓得躲在被子下的女子发出尖叫。
“啊!!!”
向华咬着唇不敢呼疼,在老子面前,他根本躲不及,更不敢躲。
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衣衫都顾不得穿齐整,只一昧的认错求饶:“爹,别打了,孩儿知道错了,不关孩子的事啊——啊!!”
向掌柜又是狠狠的两记耳光,“小畜生,枉老子为着你的前程谋划良久,你竟干出这种丑事,说,这女子是谁!”
面对向掌柜的质问,被扇倒在地上的向华,脸上巴掌印几乎要瘆出血,嘴角也被嗑破,涕泪横流地直摇头,“爹,孩儿不知道,孩儿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向掌柜气极,这种时候臭小子居然还不敢说实话,再看一眼床上隆起的被子下抖如筛糠。
见状,向掌柜又揪起地上的小子,恨不能当下将小子打死了事。
向华痛得爬不起来,痛哭流涕的祈求道:“爹,孩子没有,孩儿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在孩儿的床上——。”
向掌柜闻言,充满怒火的眼眸微微眯起,隐约间,冷镇下来的脑袋似想到了什么。
忽然,敞开的门外传来何氏的呼声。
“啊——,当家的!”
听闻动静赶来的何氏,被房里的一幕吓得面容失色,眼底满是惊恐。
何氏身边跟了个二十出头的小妇人,小妇人眼看房里的惨状,也吓白了脸。
向掌柜怒极回头,恰好此前躲在床上的女子,凄凄艾艾的冲门前的何氏,哭泣出声:“姑母~”
女子这声叫唤,正中向掌柜先前升起的疑惑,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何氏。
“果真是你搞的鬼!”
面对向掌柜的怒指,何氏脸色大白,连连摆手矢口否认。
何氏从未见过当家男人生这么大的火气,这种时候,她再有心思也不敢承认整件事是她所为。
被老子揪住衣衫提起来的向华,满目震惊的看向何氏。
小伙子一时间都忘了疼,只觉得脑子嗡嗡灌风,不明白阿娘为何往他房里塞个陌生的女子。
何氏后怕的咽了咽口水,声音发颤:“当,当家的……”
向掌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何氏为了打消他与徐家联姻的想法,居然直接把外家的侄女强塞到好大儿的房里来。
如此龌龊肮脏的手段,简直让向掌柜对这个朝夕相处多载的女人,刮目相看。
“何氏,老子看你是不想好了!”
何氏吓得连连摇头,矢口否认:“不,不是,当家的你听我说!”
啪~
何氏话未说完,便被向掌柜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懵。
“啊!”
何氏被打得一个后退踉跄,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当家男人。
她嫁过来多年,当家 男人从未对她动过手。
今日竟是为了前头的野种,在孩子面前如此羞辱于她。
“娘~”小妇人赶紧搀扶住何氏的身子,壮着胆子冲向掌柜说:“爹,你怎么能打娘呢。”
这名小妇人,正是何氏当初二嫁带来的闺女,自从来了向家,也随了向掌柜名下。
小向氏此话一出,向掌柜瞬间将矛头对准她,“一定是你,这件事定是你们母女俩一同算计的华哥儿,好啊~,真是好样的!”
向掌柜几乎被气得说不出话,抬起的手指微微发颤。
小向氏吓得脸色一阵发白,连连摇头,下意识向老娘求助。
眼下事情败露,阿爹又如此盛怒,小向氏打死都不会承认。
何氏心虚的躲开当家男人的目光,只低着头一副泫然泪下的凄凄艾艾。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见状,小向氏咬咬唇,面对阿爹的逼问,不得不硬着头皮道:“爹,您冤了女儿,女儿哪敢,华哥儿是我的弟弟,我当姐姐的都是为着他好。”
啪~
小向氏话音刚落,向掌柜抬起抖着的手,硬生生给了她一记耳光。
小向氏惊呼一声,捂着脸,满目震惊地看向眼前的向掌柜:“爹,你打我。”
“闭嘴!”向掌柜怒喝道:“这么些年,老子自问不曾苛待你们母女,你们竟然连华哥儿都容不下。”
向掌柜说着,失望地看着何氏,语气是怒极后的无力及讥讽:“无知蠢妇,向家好好的路子,就断在你这个蠢妇的手里。”
何氏闻言,心头委屈瞬间放大,同时也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梗着嗓子眼回道:“当家的,你这话好没道理,我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咱们华哥儿吗,你为华哥儿相看了亲事不假,却也不见得人家能相中咱家的华哥儿。”
何氏说罢,含泪的眼睛看着向华,不觉闪过一丝轻蔑:“与其让别人落了面子,倒不如让华哥儿娶个门当户对的媳妇。”
“你住口!”向掌柜头回觉得这个女人不可理喻。
“你毁了华哥儿对你有什么好,无论徐家这门婚事成没成,老子我自有安排,轮得着你往继子房里头塞人,此事若传了出去,不说他小子这辈子毁了,老子的脸也被你丢尽了。”
向华撑着桌面,浑身疼得发抖,当下听见爹娘的话,再傻也明白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想起来,昨儿阿娘给他端来一碗甜汤,他吃下后便迷迷糊糊躺床上,之后发生了什么,一点儿也记不得。
想来,是阿娘那碗甜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