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怔和华榆站在一旁,目光扫过忙碌的官员和士兵,心中暗自盘算。
他们虽然表面上只是普通的百姓,但肩负着皇帝的密令,必须在这赈灾的过程中,暗中观察各方势力的动向。
“看来,朝廷的动作比我们预想的要快。”
华榆低声说道,目光落在一名身穿深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身上。
那人正指挥着士兵搬运物资,神情严肃,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威严。
谢怔微微点头,目光却停留在另一处。
那里,几名官员正围在一起低声交谈,神色间十分惬意,仿佛不是来赈灾。
“那几个人,你认识吗?”他低声问道。
华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微微一皱。
“那是户部侍郎家的小公子。”
华榆低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怪异。
“他旁边的那几个,也都是些权贵子弟。看他们的样子,倒像是来游山玩水的,哪像是来赈灾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几人,继续说道:“这些人平日里在京城里享乐惯了,哪里懂得百姓的疾苦。”
“这次赈灾,恐怕也只是为了镀金,回去好升官发财。”
谢怔摸摸气呼呼的老婆,“没事,找个机会收拾一下,回去把情况跟沈渊说一下。”
说罢,他的目光在周围游移,脑海中飞速盘算着。
“老婆,我去跟李如行打下招呼,不表明身份也无法接近他们。”
华榆漂亮的大眼睛看了一眼谢怔,“你去吧,我去那边看看受伤的灾民。”
“好,那老婆小心,我待会儿去找你。”谢怔捏了捏华榆的手。
谢怔看着华榆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李如行,眼中的温柔瞬间收敛,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淡漠的模样。
他稳步走向李如行,拱手作揖,声音波澜不惊:“李大人,许久不见。”
李如行身为负责赈灾的钦差,本就因这棘手的差事忙得焦头烂额,看到谢怔,眉头一皱,略带疑惑地回应:
“你是……谢世子?谢世子怎会在此处?”
李如行有次见过谢怔,但那时他并不知谢怔的身份,只是因为一事,单纯欣赏他。
后来一打听,才知他是谢侯府那名不见经传的谢世子。
李如行正想问些什么,却在见到谢怔手中的玉佩时脸色变了变。
那玉佩通体莹白,雕工精细,中间刻着一个古朴的“川”字。
李如行心中一震,目光紧紧盯着那玉佩,语气中瞬间带上几分小心翼翼:“这玉佩……谢世子,你怎会有此物?”
谢怔神色淡然,将玉佩轻轻握在手中,淡淡道:“李大人既然认得此物,想必也明白它的意义。”
李如行当然认识此物。
当今圣上沈渊,字怀川。这块玉佩,分明是圣上御赐之物,其珍贵程度和特殊寓意不言而喻。
那玉佩上的“川”字,正是当今皇帝的私印之一,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这样的玉佩,若非皇帝亲赐,绝不可能出现在外人手中。
而谢怔,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谢侯府世子,竟能持有此物,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李如行压下心中的震惊,语气更加谨慎,甚至带着几分恭敬:
“谢世子,此物非同小可,李某不敢妄加揣测。只是……世子此次前来,莫非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谢怔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李大人以为呢?”
李如行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此事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
他沉吟片刻,低声道:“若世子是奉旨前来,李某自当全力配合。只是……此事牵涉甚广,世子可否明示,李某也好心中有数。”
谢怔收起笑容,只意味深长开口道:“李大人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其他的圣上自有决断。”
李如行听到谢怔的话,心中顿时一紧。
谢怔的语气虽然平淡,但话中透出的深意却让他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
他明白,谢怔这是在提醒他,有些事情不该问的不要多问,知道的太多反而会惹来麻烦。
为官多年,李如行向来小心谨慎,懂得看人眼色,没人能抓到他的错处。
包括皇帝沈渊,也正是因为抓不到,此次的赈灾任务才会落到他头上。
沈渊就是想看看,在身边群狼环伺的情况下,李如行能否依旧保持初心,顺利地完成赈灾任务。
皇帝的心思深沉,李如行早已有所察觉。
此次赈灾任务看似是信任,实则是一场试探。
若他稍有差池,恐怕不仅仕途不保,连性命都难保。
李如行立刻收敛心神,恭敬地点头道:
“世子所言极是,是李某多言了。李某定当尽心竭力,办好赈灾之事,不负圣上所托。”
谢怔微微颔首,神色稍缓:“李大人明白就好。此次赈灾关系重大,不仅关乎百姓生计,更关乎朝廷威信。”
“李大人身为钦差,责任重大,务必谨慎行事。”
李如行郑重道:“世子放心,李某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上与世子的信任。”
谢怔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随后淡淡道:
“既如此,李某便先行告退。赈灾之事若有进展,李某会及时向世子禀报。”
谢怔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李如行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有预感,这次赈灾不简单,只是不知能不能善了,只希望不要影响到他……
刚刚说要去看受伤灾民的老婆,这会儿也不知去哪了,谢怔眉头微微蹙起,华榆应该不会乱跑。
微微压下心里突生的不安,谢怔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直接用神魂之力搜寻起华榆的行踪来。
“华榆!”
谢怔的心猛地一颤,神魂之力瞬间收回,他的眼睛骤然睁开,瞳孔紧缩,目眦欲裂。
他的拳头紧紧攥住,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找死!”谢怔低吼一声,身形如电,瞬间消失在原地。
他的速度远超常人,几乎化作一道残影,朝着神魂所感知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风在他耳边呼啸,脚下的碎石被他踩得粉碎,可他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伤老婆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