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苏淳带着婢女玉竹,来到了凝香轩,正看到叶媚娘在为苏半山细心整理着衣裳,而苏半山则是一脸的满足感。
她款款而行,朝着他们福了福身道:“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叶媚娘的脸上堆满了笑意,忙伸手去扶苏淳,怎料却被苏淳顺势避开了。
叶媚娘悻悻然的收回了手,尴尬的笑了笑,“淳儿今日起得可真早,你想吃什么,为娘去给你做。”
“不必,厨房自有人张罗早膳。”苏淳的声音很淡,她肯叫叶媚娘一声母亲,已经是给了她天大的颜面了。
“大清早的,怎么想起来给我们请安了?今日的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了不成?”苏半山瞥了瞥苏淳,并没有因为她对叶媚娘的冷淡态度而动怒。
“父亲,女儿听说昨夜山中似乎不太平啊!”苏淳试探性的问道。
“哪个不开眼的下人,跟你胡说八道?仔细着她的皮!”苏半山面露凶容,眼光刀向苏淳身后的玉竹。
玉竹忙吓得垂下了头,不敢吭声。
“与旁人无关。”苏淳说道:“昨夜山中守卫调动的如此频繁,女儿又怎会什么都不知晓呢?”
“调动很频繁吗?”苏半山拧了拧眉,若有所思道:“来人,让康长老来书房见我!”
“是。”
苏淳并不知道苏半山此举的意图,微微张唇道:“父亲,您当真没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女儿的吗?”
苏半山挥了挥手,让叶媚娘带着众位婢女、小厮退下,然后与苏淳一起来到了书房。
“淳儿,你先坐吧!”
苏半山声音很淡,他自己坐到了案桌旁的太师椅上,一只手无序的敲击着椅子的把手,神情肃穆,眉头也拧在了一处。
不多时,阿康进来,抱拳行礼,“属下见过掌门,见过大小姐!”
苏半山掀起眼尾,看着阿康,异常平静道:“阿康,昨夜除了燕统领,可还有旁人闯入?”
“燕统领?太子身边的那个燕小舟?”苏淳诧异道。
苏半山微微点头,眼睛仍冷冷的看着阿康。
阿康心中一惊,苏半山怎会知晓得如此之快?该不会是柱子跟他说了些什么吧?
见阿康没有吭声,苏半山幽幽叹息道:“阿康,你自小便跟在我的身边,我自问对你不薄,对你信任有加,任命你做掌管派中安防的长老。怎么,如今却有事瞒着我了?”
阿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信誓旦旦道:“阿康断不敢欺瞒掌门!”
“很好!”苏半山似笑非笑道:“那你便解释一下,昨夜守卫为何调动得如此频繁?”
阿康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掌门并不知自己私下做的事情,他跪直了身子,拱手道:“还望掌门明鉴,昨夜那燕统领不请自来,我们启动机关,误伤了他之后,便见他进入了山内。属下担心他有所图谋,便组织守卫们,对他进行搜寻,想必接下来的事情,掌门应该知道了。”
苏半山点点头,“不错,但淳儿居住的菡萏轩,竟然也听到了护卫们搜寻的声音,想必不会是为了搜寻燕统领吧?菡萏轩可与我这个书房远得很哪!”
见事情无法遮掩,阿康忙道:“还有一事,属下本想一早前来通报的,只是担心打扰掌门休息,便未来得及提起。”
“何事?”
“属下猜测,昨夜与燕统领差不多时辰入山的,恐怕还有一人。那人去了后山,还打开了密室的大门。”
“什么?”苏半山惊得站起身来,厉声道:“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隐瞒到现在?”
一旁的苏淳秀眉紧蹙,“康叔,你好大的胆子!那密室之人,可还在里面?”苏淳很担心自己的身世,被盛京的太子知晓,不禁怒火中烧。
“她还在密室里。”阿康解释道:“昨夜属下巡逻,见密室的门被贼人打开,便召集山中的弟兄们,一寸一寸的搜寻贼人的身影,故此,人员调动的有些频繁了。”
苏半山冷哼一声,“好在人没有被救走,你也没有造成重大后果,起来吧!”
阿康如释重负的站起身来,不料,却听到苏淳那无比尖锐的声音,传入耳朵。
“父亲,康叔都把人调到山中搜寻了,那岂不是为贼人广开方便之门了吗?贼人既然没有得手,肯定是赶紧抽身而退,康叔难道不应该将人都留在山门口把守吗?”
“这......”阿康一时难以解释,眼角余光瞥见了苏淳那阴鸷的眼眸,瞬间便觉得昔日貌美如花的姑娘,脸上遮盖的全是伪装的良善与温柔。
听到苏淳的质疑,苏半山的脸顿时阴沉下来,他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将昨夜在山门口值守的人叫进来。”
“是,掌门!”
半盏茶的工夫,山门处的守卫跑了进来,他进门后便立马跪倒在地,“掌门,小的是负责昨夜山门值守的,小的奉了护卫长柱子的命令,将机关关闭了一刻钟。”
“岂有此理!”苏半山愤怒的拍了拍桌子,震得茶杯碎在了地上,“去把那柱子给我捆来!”
一旁的苏淳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