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云起眼见慕容武以命相搏,胸中顿时涌起一股悲怆。此时,沈红泪也和云起汇合。同样,她也目睹了慕容武的壮烈模样,心中更是不忍。
云起咬紧牙关,不容自己停留,抓住沈红泪的手,迅速向山林深处奔去。
“云起,我们不能让慕容武的牺牲白费!”沈红泪低声说道。
云起默默点头,他的目光坚定,喘着粗气一边奔跑,一边从系统中取出几枚地雷。他们跑过的路径上,云起小心布置下这些武器,确保每一个死角都成为致命陷阱。
不久后,追赶的士兵踩中了埋下的地雷。
“轰!”随着一声巨响,爆炸掀起了地面尘土,冲击波让最前排的士兵当场四分五裂,后排的人也被震得东倒西歪。山林间顿时充满了哀嚎与惊恐,队伍阵型彻底混乱。
“怎么回事?快小心地上!”一名军官惊叫,但话音未落,又一声炸响将他吞没。
两人加快步伐,绕过一片嶙峋的山岩。就在一处险峻的山壁旁,他看到几道熟悉的身影隐隐约约靠在山石下。
“刘三!魏恪!萧烨!”云起脱口而出,快步冲了过去。
刘三和萧烨靠在一块巨石旁,衣衫凌乱,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显然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他看到云起时,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云兄弟,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怕是要命丧此处了!”
魏恪则冷静得多,他双手负后站在山壁前,目光冷峻却依然坚定。他的长袍被撕裂了几处,露出隐隐的血迹,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是转头看向云起,平静地说道:“云起,情况如何?”
云起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赵修的军队已经封锁了山路,慕容武为了掩护我们,已经....”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已经牺牲了。”
魏恪闻言,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沉声道:“慕容武是条汉子,他的牺牲不会白费。现在我们被围困在这山中,必须找到突围的办法,否则,所有人都会命丧于此。”
刘三、魏恪、萧烨等人围坐在一起,神色凝重。追兵的脚步声在远处若隐若现,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疲惫与焦虑。
刘三用力捶了一下身旁的石壁,眼中燃烧着怒火:“这群畜生步步紧逼,山路被封,咱们只能等死吗?不行,我要杀出去,带兄弟们突围!”
魏恪拂了拂袖子,沉声说道:“刘三,你的勇气我敬佩,但若是莽撞行事,我们所有人都会丧命。我们需要一个办法,一个能保住大部分人性命的办法。”
就在这时,陈贤从角落中站起身,面色沉稳,声音低沉却清晰:“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给我们争取时间。”
众人纷纷看向他,目光中充满了疑问与期待。陈贤从怀中取出一张布满地图的羊皮卷,指着一条小路说道:“我发现了徭役场附近有一条隐秘的小径,可以绕过追兵。问题是,要引开追兵的注意力。”
他环顾众人,眼中透着冷静和果断:“徭役场有个长得像魏恪的人,可以让他换上魏恪的衣服,带领一队兄弟往东路突围,引开敌军的主力。等敌人被调动后,我们再从小路撤离。”
陈贤话音刚落,萧烨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愤怒:“陈贤!你的意思是让那些人去送死吗?这些兄弟跟着我们一路逃亡,不是为了成为我们的替死鬼!”
刘三也皱起眉头,看向陈贤:“对啊,这些兄弟都是一起流过血的,就算是骗敌人,也不能让他们白白丧命。”
陈贤没有丝毫退缩,他直视萧烨,冷静地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不牺牲一部分人,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座山里。你们以为那些追兵是吃素的吗?他们不会给我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再说,这不是让他们白白送死。只要有人能活着将追兵引开,就等于救了其他人的命。这是以少换多,我们得做出选择。”
此时,众人陷入了沉默,只有刘三的呼吸声粗重而急促。他看了看魏恪,又看了看陈贤,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魏恪低声说道:“刘三,陈贤说得对。如果这是唯一能救大部分人的办法,我愿意承担这个罪责。”
刘三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最终一拳砸在地上:“好!陈贤,你负责安排。记住,那些愿意去的弟兄,务必告诉他们,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的牺牲。”
很快,一个与魏恪有几分相似的男人站了出来。他的目光坚定,没有一丝犹豫:“魏相,若是为了大伙儿能活下去,我愿意去当这个替身。只要你们能活着,咱们的努力就没白费。”
陈贤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奚苍,跟着刘三哥喝酒吃肉混了许久,现在也是该报答三哥的时候了。”
奚苍换上了魏恪的衣服,整了整略显宽大的领口,抬头挺胸站在众人面前。他的目光坚定如铁,无视了周围所有的压力。
刘三默默走到奚苍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两人对视良久,谁也没有先开口,只有呼啸的风掠过山林,带着远处敌军隐隐的喊杀声。
“奚苍,你这家伙,”刘三的声音带着沙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明明平时一脸贼精,怎么现在倒像个铁打的英雄了?是不是早就盼着有这么一天,好让大家记住你的名字啊?”
奚苍轻轻一笑,那笑容里透着一丝洒脱与嘲讽:“三哥,咱兄弟们一路逃亡到现在,早就习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今天不过是换了个方式罢了,再说了,像我这样一身烂命,能用来救大伙儿,不亏。”
刘三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猛地一把拉住奚苍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谁说你是一身烂命?在我刘三心里,兄弟们的命都是金贵的!奚苍,我记着你,我记着你这条汉子!不管今天成与不成,我刘三一定会给你立块碑,告诉天下人你的名字,奚苍!”
奚苍眼眶微微一湿,但很快低下头掩饰住情绪,语气轻松地说道:“得了,刘三,别煽情了。你平时凶神恶煞的样子呢?别让兄弟们看笑话了。”他拍了拍刘三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多愁善感的老人。
刘三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却又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递到奚苍手里:“带着,这刀跟了我十几年,虽没什么特别,但胜在够快够狠,带着它,多少能护你一命。”
奚苍接过短刀,看了一眼,露出一个释然的笑:“行,我收下了。就算带不上命,也当作是刘三给我的最后一点体面。”
刘三再也忍不住了,伸手用力拍了拍奚苍的后背,然后突然扭过头去,大步向山洞外走去。他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失去让奚苍走出去的勇气。
奚苍目送着刘三的背影,深吸一口气,把短刀别在腰间。他转身对众人笑道:“好了,该出发了。咱兄弟几个,给大伙儿多争取点时间。”
随后,他带着一队人从洞中冲出,喊杀声渐行渐远。
在陈贤的指引下,刘三带着剩下的弟兄们沿着一条隐秘的小路快速撤离。夜色深沉,山间小径几乎被杂乱的荆棘与枯叶覆盖,崎岖的地势让脚步变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稍有不慎,便可能滑落山崖,命丧此地。
刘三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脚下的路。汗水从额头滑落,顺着粗糙的面颊滴在干燥的泥土上。他的右手紧握着刀柄,左手时不时拨开挡在路前的藤蔓。他没有多言,只是用行动告诉身后的人——只要跟着他,便能活下去。
队伍中的弟兄们有的扛着简单的行李,有的搀扶着伤员,步履艰难却没有一个人发出怨言。尽管每个人都明白,这条路并不平坦,也并不安全,但正是因为信任刘三,他们才咬牙坚持,哪怕早已筋疲力尽。
走在队伍中的陈贤不时回头察看后方的动静,他的耳朵贴近地面,捕捉着可能追击而来的脚步声。他低声对刘三说道:“咱们不能走太久,得找个地方躲一躲,再拖下去,后面那些人迟早会追上来。”
刘三点点头,转过身,压低声音说道:“所有人小心脚下,尽量别发出声音。再坚持一会儿,陈贤会找到合适的地方藏身。”
说罢,他加快了脚步,心中却没有丝毫的轻松。虽然已经脱离了敌军的主力包围,但他明白,这条路仍旧凶险。山路陡峭,树林密布,稍有不慎,便可能成为猎物。
忽然,刘三停下了脚步,抬手示意大家停下。他眉头紧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陈贤也立刻警觉起来,耳朵再次贴近地面,片刻后,他脸色凝重地说道:“有追兵,距离不远。”
刘三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弟兄们,分散行动!把轻装的人先送出去,剩下的跟我布置陷阱。这里虽然不好走,但正好适合咱们埋伏。”
众人领命,迅速分散。刘三带着一小队人在密林中布下简单的绊索与陷阱,用尽一切手段拖延时间。做好这一切后,他望着山路的尽头,低声说道:“奚苍,你争取的时间,咱们不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