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领域,李忘昔懂得不是很多,但此处给他带来的亲切感是语言所无法形容的,是思想所无法抑制的。
“唔!忘昔,你小时候就住在这里吗?”小昔眼睛都亮了,她记不得自己小时候是什么场景,但感觉这处房屋给的感觉却在第一时间就让她觉得很舒服。
“从我记事起吧,大概没住多久。我小时候大部分的记忆都在爷爷家跟现在住的地方。”李忘昔微微一笑,也是特别期待的打开门。
小时候的记忆随着满是铁锈的门的开启,一点点涌入脑海。
久久才终于平息……
“不愧是三百多平,看着还真不小啊。”看着映入眼帘宽敞的院子,李忘昔稍微感慨了一下。
要说宽敞,其实还是在东城的别墅更大,超大,都不是一个档次的大!
可现在……在心理上就是觉得这处平房的面积大,理由未知。
伴着潇潇而落的雪幕,院子里有些难以言喻的朴素美感。
这种感觉和往常是不一样的。
“李忘昔,你小时候住在这?”古颜经过宽大的门楼后,好奇的观察起了四周的建设。
小昔作为最能肆无忌惮的小宝贝,则已经到处跑了起来。
“昔儿慢点跑,很多东西都旧了,小心别伤着。”
“知道啦~人家也是大人了嘛,不用担心我啦~”
李忘昔稍微叮嘱了一下小昔,这才背着手跟古颜做起解释。
“嗯,我其实没什么印象了,不过这里的每间屋子,我却都能记得是干嘛的。”
走到进门后右手边的小屋,“这里是储物间,在我印象里是小时候不能随便进的地方。”李忘昔摸了摸怀里的九月,怀念的说着。
“为什么不能进呀?”小昔凑近一点透过窗户朝里面瞅了一眼,背着手问道。
“呃…因为我小时候不懂事,经常拿这里面的锤子拆家。”李忘昔有点脸红。
“扑哈哈哈哈哈~”
“那个…别笑了,继续看吧,再笑我可生气了。”李忘昔冷着脸“恼羞成怒”的威胁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爱啦~”谁知小昔根本不怕,笑的更欢了,还蹦起来摸了一把李忘昔的头顶。
而李忘昔因为溺爱她,所以拿她没什么办法,只能陪着她幼稚,陪着她玩闹。
…
接下来小昔作为先锋军不断引路,古颜就这么跟着他,默默听着他一点点讲述……
从玄关到储藏室,到早已荒废的小花园,到用雨棚半遮的庭院,到已经置办了一套新物件的厨房,到空旷到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红木椅子的堂屋,到只剩木头床板的卧室……
很多地方李忘昔的印象也不是很深,但有几处地方,他印象无比深!
因为他以前在这些地方撒过野。
小时候做的坏事,很多感觉都能记一辈子。
比如…
“记得小时候经常放鞭炮,炸臭水沟,炸别的小孩堆好的雪人,还在村里专门找狗屎之类的东西,往里一塞,点上就跑,乐此不疲。”李忘昔背着手走在前面,抬头望天,嘴角微翘,眼角眉梢皆是跃跃欲试,脸上的表情极其愉悦。
仿佛一想起来这些事,就还能体会到曾经那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噫!听起来好恶心哎。”小昔抱着睡眼朦胧的九月,一脸嫌弃的向古颜那边靠了靠。
就算只是想象一下…都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用自己最喜欢的烟花爆竹之类的去炸屎?这种事情不要呀!
“多么正常的事,小时候大部分男生应该都干过类似的事吧。”李忘昔耸耸肩大步向前,满心不以为意道。
“诶?是这样吗?”小昔疑惑的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道:“原来男生会这么玩吗?但是炸屎……真的好恶心哎,会崩到身上……运气不好万一弄到嘴里怎么办?”
“……傻昔儿,你想太多了。又不是站在那等着它炸,我那时候虽然年纪小,但又不傻。”李忘昔黑着脸,反驳一句后眼睛下的眼睛一转,话锋一转:“不过,你小时候要是干过这种事的话……那我可就得考虑考虑让不让你亲了。”
“什么亲……嗯?唔……啊——!你居然说我吃屎了!”
“居然听出来我的意思了?!”李忘昔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假装惊叹道。
“我才不傻!才不傻呢!!我生气啦!我要咬死你!嗷呜!!!”
……
雪地上的两串脚印渐行渐远,身影越拉越长。
蹦蹦跳跳、张牙舞爪的小昔在李忘昔身上挂了好久好久,属于她的那对小小的脚印迟迟不落于雪顶。
乌云下,连调皮都显得白茫茫的。
落雪静悄悄的抚摸到了所有人的头顶。
小昔感觉头顶凉凉的,但她怀里还有九月,另一只手则要攀在李忘昔身上,无奈之下只好跳了下来,又蹦起来帮李忘昔把头顶的雪花拍掉。
接着便仰起头抬起脸,神情期待的等着李忘昔帮她拂去落雪……
“唔嗯~嘿嘿嘿~”被摸头的满足感远比同淋雪来的真切的多。
“想放鞭炮吗?”李忘昔把化在手心的雪水擦在小昔衣服上,打趣道。
“哼~才不要放,你就会欺负我!”小昔鼓着腮帮子,娇滴滴的拍开往自己身上抹水的大手。
李忘昔倒也不尴尬,笑问道:“哈哈哈哈哈,不放鞭炮的话,你小时候都玩什么呢?”
“唔…我小时候应该就是跳跳皮筋,还有跳房子吧,想不起来了。”小昔想了一会后说道。
“嗯,小时候大部分都是这几种游戏吧。什么从家里的挂鞭上偷拆爆竹用香点着玩,还有什么叠元宝,打弹珠,还有用扣的黄泥做的黄泥炮,别的我就没太多印象了。”李忘昔笑着,摸着下巴一点点回忆,把自己小时候看过和玩过的游戏都说了出来。
“对呢对呢,我也想起来啦,还有一二三木头人,丢沙包啦,男生好像还会玩抓着一条腿互相撞的那个…忘记叫什么啦,嘿嘿~”小昔蹦蹦跳跳的,越说越开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甜,越来越像小孩子。
“那个叫斗鸡,我没玩过。”李忘昔补充道。
“这么多?”古颜的好奇心快被填满了,听着这些陌生的名词,除了烟花爆竹外她好像基本上都没玩过。
李忘昔也蛮开心的,小时候的趣事大多都藏在这些玩的游戏里,“哈哈,差不多吧,基本就这么多了。小古,你小时候玩过什么?”
“嗯,我……我小时候玩过cS,跑跑卡丁车,仙剑,还在pSp上玩的怪猎,战神,最终幻想……还有……”古颜仔细想了想自己的童年。
在家族里没有朋友,家人也不会陪她,所以童年的陪伴基本就是一个人玩各种游戏,不管看不看得懂剧情,不管认不认识上面的字,反正只要知道怎么操作就能持续玩下去。
因为她没有其他的娱乐方式,除了玩游戏别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和自己的奶奶聊天,其余时间就是上学。
而自从家族被接管之后,她便成了一只被名叫“封建思想”的锁链束缚的“笼中之鸟”,在昂贵电子产品的陪伴下,过着晦暗的童年。
“还有GtA……”
“啊?我说停停。”李忘昔和小昔面面相觑,总感觉古颜一开口就有一股强烈的金钱味道,话题的风格一下从纪实变成了虚拟。
古颜面无表情,狐眼本来高翘的眼角有种垂暮之感,“我只玩过这些,我小时候没有朋友。”她平静的说道。
“……嗯,游戏嘛,现实游戏和网络游戏也差不多,我小时候从上了小学之后也就不怎么出去玩了,哈哈哈,大家应该都差不多吧。”李忘昔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的些许悲戚,赶紧表示了共情。
“没关系的颜妹~我从上了小学就再也没自由的出门玩过了,我可连电子游戏都没得玩哦,不要伤心嘛。”
“啊?”李忘昔大手一抖,一时间被噎住了。
小昔一张嘴,这都不是共情了,这已经是比惨了。
这么凄惨的童年,不知道她是如何笑着说出来的,还用来安慰别人……而且这能算是安慰吗?这应该火上浇油吧?
“唉……”李忘昔叹了口气。
说真的,童年的不幸、不快乐,是会影响一生的。
比惨是吧?
谁又不是呢?
也许互相袒露被伤害过的童年,才算真正的互相了解吧……
“其实我也差不多吧,小时候我哥早就不在村里住了,然后全村的孩子都不跟我玩,我那时候唯一的玩伴是小萌。”李忘昔轻声细语道。
【只不过我是自作自受罢……】
声音虽小,但却成功的把两女一猫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至于为什么没有幽一?因为幽一去做一名女仆的份内工作了———在家收拾卫生。
“只有小萌?为什么呀?没有迟淼吗?他不是你的发小吗?”小昔带着好奇眨了眨眼,张嘴的瞬间就是一顿连续问询。
“老迟是我到小学才认识的啦。”李忘昔解释道。
“哦哦~那为什么别的小孩不跟你玩呢?”
“其实……”
看过李忘昔小时候照片的小昔都不敢想,一看就那么吸引人,那么招人喜欢的李忘昔,小时候居然也会孤零零的被排除在大部队外。
自己和古颜都是因为家庭因素,身不由己,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受着委屈。
而李忘昔呢?有着可以说是溺爱的家庭、成串的金钱、深厚的背景,所以肯定不是家庭束缚了他。
那是为什么呢?
总不能是村霸,或者别的孩子觉得家庭差距太大,自惭形秽吧?
不然就是李忘昔之前说过的,很多都是是被奔着钱权而来的虚伪朋友?
不对不对……小时候李忘昔在别人眼里大概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但是村里是不会对这个“大户人家”有多少定义的。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李忘昔想独占村里所有好看的小女孩!引起众怒啦!
小昔如是想道。
“原来从小时候就花心……”
“啊?”
小昔突然来的一句不合时宜的嘀咕,让李忘昔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小时候肯定……”
接着,在李忘昔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古颜真切的怀疑目光下,小昔气鼓鼓的把自己想出来的结果说了出来,吃起了自己臆想出来的飞醋。
…
风吹而过,房檐瓦片上的浮雪被卷起。
雪线变幻出从娥眉月到上弦月、盈凸月,最后成为残月的雪月流淌而过……
一阵笑声响彻霜白狭窄的胡同。
小昔红着脸,感觉有些社死,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后居然完全对不上事实。
“好啦,哎呀哎呀哎呀!你们别笑啦……那到底是为什么嘛……哼~”
把李忘昔和古颜逗得狂夸她有想象力……
“呃,其实这个…”李忘昔实际上有点抗拒自爆,因为实属是有点丢人,“因为我当时经常上墙爬屋,然后有一次带着一些小孩爬墙,在屋顶上不小心……咳咳……”
“诶?不会是受伤了吧?”小昔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九月,惊恐地望着他,脑海里已经想象出“屁滚尿流”、“哭喊遍地”、“残肢断臂”的剧情了。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我把带出来玩的打火机掉了,下面正好是干草堆……所以……”李忘昔越说越觉得羞耻,在机缘巧合下把别人家外墙的草堆点了,太糗了。
“呃……”小昔半眯着眼,脸上全都是无语的神情。
期待了半天结果就这?
“喵…呜喵…(一点都不刺激)”就连九月也失望的把头重新埋进了小昔的怀里。
“这还不刺激吗?差点给人家烧了!”李忘昔捏了捏九月的脖子,强词夺理道。
“喵~”
“唔……对于被烧的那家人来说,确实很刺激。然后呢?”小昔鄙夷的眼神好像在说“这不是我期待的剧情”。
但其实她觉得还算是有意思的,这可是李忘昔的过去呀,不管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自己所幻想的样子,她也都会满心欢喜地听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