僰人,是南中蛮夷中较大的一支,后世也有被称为濮蛮,但具体僰蛮和仆蛮到底是不是同一个种族,谁也不知道了。
我们所知道,只是其风俗与中原民众相差甚远,信鬼神,信转世,信往生,信灵魂不灭。
并且,南中僰人执着地认为人死之后,魂魄不散,因此,可以照拂后人。
故而,僰人往往喜欢将死人棺椁吊至悬崖峭壁之上,越是艰险高危处,则意味着亡灵越是能够保佑后代子孙昌盛发达。
关于僰人悬棺,在后世,还一度流传过一种说法,说当年的诸葛丞相南中平叛,虽然战事还算顺利,但诸葛亮对于南中僰蛮的势力之雄厚人口之众多深感忧虑,于是,便对一众豪酋们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曰“以悬棺葬先人,后人昌盛发达无虞。”
此意,在于消耗僰蛮人的实力。
所以,悬棺葬人的习俗,便由此形成。
这个说法有没有可信度,只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但千年以来,诸葛亮在南中属于神仙一样的存在,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他老人家的话,自然人人遵从。
诸葛一生唯谨慎,他可不会随便骗人的哦?
僰人各部落之间,基本保持着以武力为解决所有事情的唯一标准和途径,往往为了一点点的山林池鱼之利,而争斗不休。
他们更喜欢用敌人的首级来作为祭祀亡灵的吉祥物。
想当年,大汉武皇帝一怒之下,将夜郎旧地且兰整个屠城,几万人不分老幼男女,一律斩杀干净,以此炫耀武力,震慑宵小。
南中果然震服,但也由此埋下永久的汉蛮矛盾祸根。
所以,此地流行一句谚语——南中未乱且兰先乱,南中已平且兰未平。
自从武皇帝屠城之后,且兰僰蛮的祭祀仪式上,要是出现了汉人的首级,那将是整个部族最大的惊喜。
若是出现了汉人官僚的首级,自然就是更加巨大的意外之喜了。
官衔越高,惊喜越大,对亡灵的诚意便越足。
所以,擒杀汉人高级官僚的戏码,在南中,尤其是在牂牁且兰一带,尤其盛行。
当初,夷陵之战后一年,先帝薨于永安宫,其实在先帝薨之前,南中就已经乱了起来,说起来高定雍闓气势汹汹,其实真正把事情搞得最难以遏制的,却不是他们,而是牂牁的豪酋朱褒,以及最南边的三江蛮王孟获。
李恢任第二任庲降都督时,将庲降都督府建在建宁郡郡治所在地,就因为李恢家族本来就是建宁最大的土着!
张翼任庲降都督后,已经发觉了牂牁郡的蛮酋隐患,故而主动将庲降都督府从建宁搬迁到平夷城,如此便更加靠近牂牁一些。
若从地理位置上讲,平夷城应该说恰好处于牂牁郡(贵阳)和昆明郡(昆明)的中心点。
即便是这样,牂牁这里还是出了事。
建兴十一年(233年),牂牁豪酋刘胄联合诸多蛮酋洞主,突然在且兰发动暴乱,一举将且兰古城及附近县、卫、所的朝廷派驻的官僚全部杀死,并且宣布成立且兰国,定都古城且兰。
不得不说,刘胄选择的时机和地点,都非常有针对性。
从时机上来说,其暴乱的时候,正是诸葛亮病危之际,蜀汉帝国几乎所有的精力、物力、人力,都集中在北伐前线,而有心人也在开始为后诸葛亮时代做准备,无暇他顾。
所以,且兰暴乱,即便已经燃起滔天大火,朝廷那边,一时也没有更多的精力来对付它,只是责令张翼将军就地解决就好。
且兰僰蛮,自古就与汉人势不两立,当年更是被武皇帝大军屠城,这也成为世世代代的僰蛮人心中永远的痛。
刘胄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所以,才一举成功建国。
在且兰这个地方,只要是个有心人,只要有一定的影响力,基本上都可以做到“一呼百应”。
当初的朱褒,就是如此,几乎可以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来形容这个地方的局势。
当牂牁郡当地本来就很少的政府残余驻军逃亡到庲降都督府所在地平夷城时,张翼才发觉,且兰出现了大暴乱,甚至都已经成立了且兰国!
张冀当即带兵过去镇压,但是,且兰城一带的居民本身就是僰蛮一族,古国重建,切实给这些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僰蛮人打了一支强心剂,群情激昂之下,坚壁清野,竟然将一贯骁勇善战的张翼整成了孤军深入,彷如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
更让张冀担心的是,整个南中区域是否会发生如夷陵之战后的南中大规模动乱局面?
如果那样,则蜀汉帝国就将遭受再一次的沉重打击,与灭顶之灾也无异了。
而此时的蜀汉帝国,哪里能再来第二个诸葛亮!
张冀甚至都不敢将所有兵力都带去且兰,万一被蛮族人抄了后路,拿下了平夷城,则后果之严重,损失之惨重……想想,都不寒而栗。
而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非常大。
南中的蜀汉帝国的统治体系一向如此,脆弱,而且敏感。
但凡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他们最佳的选择就是立即收缩阵线,收缩至庲降都督府驻军地,像乌龟王八一样,任外面闹得满天飞,自己只要将庲降都督府守住即可,等朝廷大军前来救援,再内外开花,一举歼灭。
当初,李恢任内,就是如此。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最大程度地保存有生力量不被歼灭。
但最大的弊病也在于此,就是南中会完全失控,徒留一个平夷城。
好在此时,张冀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至少,在上次的诸葛亮南征之后,各地的官僚体系终究是建立起来了,有胜于无吧。
孟获等蛮王也在南征之后,获得了巨大的政治红利,和经济效益,成为蛮族中的少有的富豪代表。永昌郡等地的豪族也都被陆续启用……这些地方,应该能保证不会被牵扯其中吧。
但是,谁又敢给他这个保证呢?
很多时候,张翼他们除了想当然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上一次,蜀汉在夷陵之战中大败,皇帝刘备在永安病逝的消息一传到益州郡,南中汉姓豪族雍闓便首先发起叛乱,继而引起越雟酋长高定和牂牁太守朱褒的群起响应。
汉人,就可以信任?
不!
在南中,就连每天和你一起喝酒吃肉的身边人,都不一定和你的心在一起。
当面叫哥哥后背掏家伙,在南中,不知道有多少呢。
比如当初的雍闓家族。
面对如此危局,张翼都督左右为难。
但作为一员骁将,张翼却也不会坐困愁城,坐以待毙。
他一边筹备战争物资,一边与其他各郡县通气,要求他们严守当地城池,不得擅自离开,至少要保证郡守所在城市的“人在城在,城亡人亡”,否则,整个南中局势一旦糜烂到无可收拾的地步,即便诸葛亮复生,也是一件如登天一般的难事了。
且兰这里,就交由庲降都督府全力对付。
另外,立即派专人八百里加急,将情况送到成都和北伐前线。
事发之后,张冀又亲自带兵去打了且兰城两次,却没有成功,沿途袭扰不断,粮道被劫掠,粮食被焚毁……不得已,张翼只好退回平夷城。
也正是经此一役,刘胄的心便彻底坚定下来,信心满满。
而吴彦祖的胃口却更大了,“球毛的,一个牂牁郡算个屁!”
“趁着自己搅动的这一股浑水,更进一步深入南中其他区域去摸鱼,未尝不能捉到更大的鱼!”
张翼左右为难,刘胄信心满满,吴彦祖欲火焚身。
流亡南中的小侯爷魏六,此时,便已经成了刘胄和吴彦祖眼中最大的“鱼”。
酒后的小聚会,只且兰王刘胄、孙吴代表吴彦祖,和流亡子魏六。
“蜀汉丞相已死,高层内斗,军中第一上将南郑侯爷被逼反诛杀,荆州帮遭受沉重打击,军队内部势必不稳……”刘胄一边神神叨叨地咀嚼着这些重要的信息,一边琢磨着,如何将这些信息蕴含的价值进行放大,变现。
“大王,小侯爷来我南中,本身就是一件巨大的宝藏,价值无限,辄待开发啊……”吴彦祖的眼光,独到,且狠辣,不愧为孙吴新一代青年中的楷模。
一张巨大的南中堪舆图被放置在桌面上。
刘胄粗短有力的手指在地图上游走。
“牂牁郡向西,便是朱提郡,向南,便是建宁郡,再向南,便是兴古郡,再向西,便是昆明郡,永昌郡……”
最后,刘胄的手指停留在且兰与昆明郡之间的一个点上,狠狠一戳,再无言语。
二人连忙看过去,被他戳中的位置,正是——平夷城。
对于刘胄的心思,吴彦祖很是了解。
当初在他眼中的无价之宝刘胄,此时在吴彦祖的心里,地位早已经被小侯爷魏六说代替了。
因为和魏六相比,那刘胄不过是一个土鳖罢了。
想想,曹魏是如何对待蜀汉降将黄权,就能理解吴彦祖此时的心情了。
所以,酒宴之上,吴彦祖对于魏六和魏家的三个姑娘,尤其用心。
和刘胄等人一样,如果说最开始他对这些人还有所怀疑的话,这在人家轻易就将队伍都放在城外,孤身入城的举动,就已经将他们的疑心去掉了一大半。
而接下来,他们的悲愤举动,特别是三个姑娘削发明志的举动,彻底将他们心中最后一点疑惑给彻底祛除掉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汉人对于头发的态度,是如何郑重也不为过的!
僰蛮不一样,他们惯于在山林之中生活,蓄长发对生活和狩猎很是不便,故而皆为短发。所以,他们理解汉人的习俗,也尊重汉人的习俗,更希望汉人也一样理解和尊重他们的习俗一样。
当他们看到“髡刑”后的魏六,不仅仅是理解、尊重,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因为他们都是这种发型!
那在自己额头上划了一刀发誓报仇的黑大汉,也获得所有僰蛮的尊重,所以,早就被人家灌得直接倒下,趴在一个几案上呼呼大睡了,发出的呼噜声,震天响。
宴会上,当吴彦祖再一次端起满满一杯酒,在人群之中穿插辗转来到魏六身边,此时随魏六来的几人,三姐妹早已经被人扶着休息去了,魏黑子趴在座位上流口水了,却怎么也不肯的离开,说自己若再失去小侯爷,也就彻底没有必要再在这个世上活下去了。
还有猴子等三人,滴酒未沾,一直站在角落里,守护着小侯爷的安全。大家也都知道,这是人家魏家的奴仆,职责所在,身不由己。
对于魏氏有如此家将奴仆,一众豪酋们不仅不责怪,甚至还有些佩服、尊敬。
豪酋们自己也都有自己的家将奴仆,遇到这样酒宴场合,只怕这些家伙们比家主们更快喝倒了吧。
若有机会,从这魏氏子身边拉走几个忠诚的奴仆,也必定是一件十分惬意无比的事情。
吴彦祖没有一点醉意,估计整个大殿里,就属他此时最为清醒。
魏六看见吴彦祖过来,自然都是先前已经熟悉了彼此身份的,吴彦祖也根本就没有隐瞒身份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对于他这个流亡子来说,恰好是自己的这个孙吴代表身份,才具有最大的吸引力。
吴彦祖最开始的计划,是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想法带他们去孙吴。但吴彦祖毕竟是一个思维异常灵活的人才,仅仅半个酒会的时间,却又改变了主意。
带回去做什么?把到手的宝贝儿双手奉送给江东四大家族么?或者送给江北集团?
切——
他很轻易就否定了之前的计划。
送给他们能做什么?如黄权故事,高高抬起来,做一个吉祥物?
可能吗?
再说了,现在,蜀汉与孙吴的盟友关系并没有破裂,至少目前,高层那边透露出来的信息,友好盟国的关系还不能破裂。
蜀汉和孙吴之间,本来就是相互依附而存的关系。
但在有心人如吴彦祖这些人的眼里,盟友关系破裂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破裂的基础是某一方过于强大,或者某一方过于弱小,彼此制衡的能力严重失去平衡。
至少目前还不行。
至少在政治高层的眼里,时机还不够成熟。
而目前,蜀汉内部发生如此巨大的系列政治事件,孙吴那边自然要看看风景,才会有所动作。
动,或者不动,说到底,都取决于蜀汉内部自身的发展状况。
而现在,在吴彦祖的眼里,动手的时机,即将成熟。
而这个成熟度,在他认为,就取决于他的努力了。
蜀汉帝国宛若一座即将倾倒的大厦,现在根基已经不稳了,很多卯榫结构都已经呈现松动迹象,这个时候,他吴彦祖恰好是第一个观察到这个详细情况的孙吴第一人!
将魏家子带去孙吴,只不过是收留了一个流浪汉而已,有什么意义!
假如,我吴彦祖就在南中地区,将魏家子培养成为一个南中国王,并且这个国王还臣服于我孙吴大帝的脚下,则我吴彦祖这一伟大壮举,也基本上可以与孙吴前几任大都督相媲美了吧。
甚至可以傲娇地说,前几任都督,穷其一生,也都没有做到我今日做到的事情!
孙吴第一任大都督周瑜周公瑾,赤壁一战,天下三分,那是何等的枭雄气质!
周都督也为后来的孙吴大都督们打了一个样儿!
于是,每一任都督都希望自己能和周瑜周公瑾相媲美,在任上,无不殚精竭虑,忠勤为国。
鲁肃,不必说了,赤壁之战的缘起,就出自于人家鲁肃。
蜀汉与孙吴的同盟关系,也缘起于人家鲁肃。
与周都督相比,鲁肃都督战功虽然没有那么显赫,但功绩依然不输周瑜。
吕蒙,崛起于行伍之间,却白衣渡江,不费一兵一卒,将荆州拿下,并且杀死关羽,彻底将蜀汉赶回蜀中,这一功绩,堪堪与周瑜相媲美。但孙吴内部,却不乏反对之声,意思是蜀汉与孙吴联盟破裂,并不利于孙吴的国家利益。
陆逊,现任大都督,夷陵之战,一举将蜀汉的有生力量全部歼灭,蜀汉建国骨干元勋被一网打尽,包括蜀汉皇帝在内,全部葬身于此战之中,古往今来,能够在一战之中,取得如此辉煌战绩的,有几人?!
自此,蜀汉再不敢下夷陵道!
之后呢?
之后,未尝就不是我吴彦祖的天下!
想到此,吴彦祖都已经激动得浑身战栗起来。有时候,他不得不故意举杯饮酒,来避免自己过于激动而带来的尴尬。
魏六看见吴彦祖过来,连忙迎上来,高举酒杯道:“吴兄,小弟魏六敬您一杯!”
吴彦祖假装受宠若惊,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若不是人家魏氏陷入蜀汉帮派之争,落败而亡,自己一个小小郡守从事,如何会被他如此客气尊重!
“孺子可教也!”吴彦祖暗自高兴。
跨步上前,吴彦祖几乎有些夸张地扶住了魏六的胳膊,他比魏六低半个头,所以,这种情形便仿佛是吊在对方的胳膊上。
吴彦祖装作非常知心地态度异常诚恳地道:“小侯爷客气了!若小侯爷不能再喝,便不饮了,我替小侯爷喝一杯便是!”
说着,他便假装伸手去拿魏六手里的酒杯。
那魏六连忙躲让,急急地道:“吴兄如此待我,流亡之人,敢不效死力!”
吴彦祖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这就是赤裸裸的效忠誓言了。
心照不宣,举杯同饮。
然后,二人前后脚来到大殿的一个角落里,嘀嘀咕咕起来。
吴彦祖不停拉扯拍打魏六的胳膊,肩膀,后背,在这种肢体频繁的触碰间,二人的关系也就显得更加亲密起来。
狗子听见趴在几案上的魏黑子咕咕哝哝地说了句什么,他没有听清楚,就弯腰将耳朵凑近魏黑子的嘴巴,问道:“老黑,怎么了?可是要饮水?”
却听见魏黑子恶狠狠地道:“看好了腾哥儿,出一点事情,黑爷我将你这只猴子烤了吃肉!”
猴子吓了一跳,原来这黑家伙竟然假装喝醉呢。
猴子站起身来,转身看了看身边的狗子,和杨树。
这就是他向沈腾申请带来的两个小伙伴,原来在衙门里的搭档。
过去,在江州府,三人之间合作得亲密无间,猴子离职的时候,这二人也觉得江州没了猴子这个精明强悍的家伙,自己呆下去也实在没有什么意思,就一起辞职了,想陪着猴子游历天下去。
都是单身的汉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也没有什么需要给别人交代的。
美其名曰:“单身狗的福利,就在于此!”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猴子竟然被船帮老大龙五爷推荐到了魏侯爷面前,这二人也随即来到沈腾身边,参与了这一场天大的阴谋之中。
猴子对二人严厉地看了一眼,二人也都明白他们的亚历山大,六只眼睛便不停在四周打转,须臾不敢放松警惕之心。
沈腾扮做魏六,他们扮做魏六的奴仆,黑子自然就是家将头子,一群人,都是忠心耿耿的狗腿子的角色。
包子等人不在其中。
包子他们,虽然胆子奇大,无法无天,但毕竟一直都是纨绔的行径,去且兰城中僰蛮那里做卧底,却还是嫩了些,万一出些纰漏,自己出了事情不说,甚至会耽误国家大事。
包子几人却执意要来,魏延这个长辈说话也不行。
在这件事情上,沈腾的态度很坚决——不同意!
这几个半大的小子,胆子是够大,但到且兰城中去,一丝一毫都不敢马虎,用后世的话说,“人家会拿着放大镜去观察你”,一旦出点纰漏,这个责任和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但沈腾可以这样想,却不能这样说,否则,包子等人就会拿那三位“爷”说事儿,凭什么他们几个女娃娃都可以,自己不可以?莫非自己几人还不如了她们?
这是什么道理?
思来想去,还终于让沈腾找到了更好的说辞:“咱们进去,需要有人在外面打配合,如此一来,里应外合,内外开花,到时候,嘿嘿嘿……”
就那几个“嘿嘿嘿”,顿时让包子他们开心不已,想想都要流下口水了。
于是,困扰了魏延许久的事情,就被沈腾几个“嘿嘿嘿”轻易解决了,这让老魏觉得很是无语,脸上无光,顿觉无趣,只好骂骂咧咧几句,把所有郁闷都发泄在包子几人身上了。
当初,魏氏的这三位爷执意随军来到且兰城,老魏气得差点都吐血了,也依然无法。
这三位爷信誓旦旦地发誓,说保证一切行动听从腾哥儿的指挥,保证不出任何一点纰漏。
老魏也拿自己的小棉袄们一点办法没有,从小都是放羊一般长大的,个个邪乎的要命,现在到了关键时刻,自己这个老爹的话都已经不起作用了。
但仔细想想,她们说得也对,这仨货才是实实在在的魏延侯爷家的姑娘啊,假一罚十罚一百,都是人家的正宗血脉,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表面文章。
装?
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而且自己家几个姑娘的胆气,那都是一等一的大!
用姑娘们自己的话说,“咱们三位爷过去,整个气场,那就如同南郑侯爷亲自莅临!”
也还别说,几个姑娘马大哈一般的性格,真正到了这关键时刻,才显露出她们泼辣狠辣的本色来!
且兰古城,沉浸在一片紧张却又兴奋的氛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