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那涂满脂粉的脸笑得像朵即将凋谢的菊花,眼里却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余悦啊,一个月期限已到,你的考验也来了。” 她故意拉长了尾音,仿佛猫戏老鼠般享受着余悦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愕。
浣衣局?
呵,那可是宫里最累最脏的地方,多少宫女进去后就再也没能出来。
“明日起,你就负责……”王嬷嬷故意顿了顿,眼中的阴狠几乎要溢出来,“将宫内所有花坛的杂草清除干净。” 她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森冷,“记住,不许使用任何工具,只能用手拔。”
余悦的目光扫过御花园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花坛,姹紫嫣红的花朵下,隐藏着茂密旺盛的杂草,她纤细的双手隐隐作痛。
这哪里是考验,分明就是刁难!
翠柳站在一旁,掩着嘴偷笑,尖酸刻薄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
“哟,某些人不是很厉害吗?这回看你怎么办?我看啊,她肯定完不成,到时候就得被赶出宫去了!”
余悦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心中怒火翻腾。
她知道,这是王嬷嬷和翠柳联手给她设的局,就等着看她出丑。
但她绝不会让她们如愿!
夕阳西下,将御花园染成一片金红。
余悦站在花坛边,目光却并没有落在那些恼人的杂草上,而是投向了更远的地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脑海中飞速运转,这哪里是什么拔草,简直就是现代版的“找不同”游戏啊!
不同的是,找的是杂草,而且数量巨大,还不能用工具!
这王嬷嬷,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过,余悦是谁?
学霸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她仔细观察着花坛的杂草分布,敏锐地发现这些杂草并非杂乱无章地生长,而是呈现出某种规律性。
靠近水源的地方,杂草更为茂盛,而较为干燥的地方,杂草则稀疏一些。
不同种类的花卉周围,伴生的杂草也不尽相同。
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暗道:王嬷嬷,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打脸机会!
说干就干!
余悦不再犹豫,按照自己发现的规律,从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开始拔草。
她先清理了靠近水源的区域,然后逐步向外扩展,效率竟然出奇地高。
翠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原本等着看余悦笑话的她,此刻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这……
这怎么可能?
看到余悦进展如此顺利,翠柳的嫉妒心像野草般疯长。
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趁着余悦不注意,她偷偷溜到一株珍贵的海棠花旁,狠狠地将几株刚刚冒头的幼苗拔掉,然后故作惊慌地大喊:“啊!不好了!余悦,你……你竟然把海棠的幼苗都拔了!” 她捂着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余悦犯下了滔天大罪。
王嬷嬷听到喊声,立刻带着一众宫女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看到被拔掉的海棠幼苗,王嬷嬷脸色大变,指着余悦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毁坏御花园的花卉!来人啊,把她给我……”
余悦没有慌张,而是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慢条斯理地蹲下身子,捡起一株被拔掉的幼苗,展示给众人看:“王嬷嬷,您瞧,这幼苗根部还带着新鲜的泥土,明显是刚刚被拔掉的。而且,”她顿了顿,目光如炬地扫向翠柳,“这花坛周围,只有某些人的脚印特别新鲜呢。”
翠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余悦竟然如此心思缜密,连这么细微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王嬷嬷也不是傻子,她仔细观察了一番现场,又看了看翠柳那心虚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她气得脸色铁青,指着翠柳破口大骂:“好你个刁奴!竟然敢在哀家面前耍心机!来人啊,把她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然后逐出宫去!” 她还不解气,又补充了一句,“告诉宫外所有的人家,这个贱婢心思歹毒,破坏宫廷花卉,谁敢收留她,就是跟皇室作对!”
翠柳被拖下去的时候,哭喊声响彻整个御花园,但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余悦看着翠柳的背影,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她知道,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里,只有比别人更狠,才能生存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余悦继续按照自己的方法清理杂草,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一个月期限很快到了,余悦不仅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还将整个御花园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比之前还要美观。
宫里的人都对余悦刮目相看,原本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现在都对她敬佩不已。
王嬷嬷虽然心中仍然不服气,但也找不到任何借口刁难她了。
余悦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在宫里站稳了脚跟。
她还想着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谁知,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就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余悦接旨,皇上宣你即刻前往御书房伺候!”
余悦心中一惊,这……
什么情况?
皇上怎么会突然宣她?
她虽然聪明,但也只是个初入宫廷的小小婢女,按理说根本没有资格面见皇上啊!
难道……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她的“替身”计划被发现了?
一时间,各种猜测纷乱如麻,余悦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御书房,她既紧张又好奇,不知道等待她的,究竟是福还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