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冲被抽的就是中间的庞根儿,孟缚青的动作太快,他压根反应不过来。
等反应过来时脸面上剧痛袭来,他惨叫一声,叫声却猝然停止,一根藤条牢牢勒住他的脖颈,他伸手想扯开,却被猛地往下一坠——孟缚青以他为支点,腾空踹了想要救他的兄弟面门。
他被坠得险些一下子跪在地上,舌头吐出,眼珠上翻,脸庞泛着不正常的红。
六人再次打过来时,孟缚青轻巧一转身,便躲在了庞根儿身后。
庞根儿成了肉盾,砸过来的拳头便如冰雹一般冰冷冷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他想要瘫在地上,脖颈处的藤条往上一使力,庞根儿又体验了回即将吊死前的感受。
就在庞根儿以为自己即将要被折腾死时,其余六人总算发现了自己只要动手伤得都是自己的老大,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不再上前,犹豫着要不要跑。
这时庞根儿脖颈处骤然一松,他瘫软在地上佝偻身体大口大口喘气。
“啪啪啪!”
藤条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不断响起,庞根儿抬头看去,他的六个兄弟全部倒在地上,为躲避孟缚青的抽打不停在地上打滚,哀嚎声此起彼伏,简直惨不忍睹。
有人想要起身逃跑,那藤条仿佛有眼睛一般勒住逃跑之人的喉咙就给拽了出来,之后又是一顿抽。
不再充血的头脑在此刻变的无比清醒,庞根儿觉得自己应当给弟兄们做个表率,他跪着朝向孟缚青磕了个响头。
“姑奶奶,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污了姑奶奶的耳朵是我们的错,我们该打,该打!”
说着他啪啪朝自己血赤糊拉的脸上来了两下。
其余六人立即有样学样跪在地上扇巴掌。
“我们错了,都是我们的错,姑奶奶饶命!”
“放我们这一回吧!”
……
打的累了,孟缚青停手问道:“说吧,谁让你们堵我的?”
求饶声渐渐没了声音,七人面面相觑,神情犹豫。
孟缚青手随意一挥,又抽了庞根儿一下。
庞根儿一哆嗦,大声道:“是林家,林家三爷!”
“只他一个?”
竹筒倒豆子似的,庞根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找我们的是他,不过我听三爷说,在他之前林家老大也找了李四爷,让李四爷找媒婆去你家说亲,那媒婆被你们赶出来后名声都臭了,李四爷说你看不起他,想给你点颜色看看。”
“可惜你一直没来镇上,他们又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让我堵住你之后第一时间告知李家。”
孟缚青把玩着手上的藤蔓,问:“你的人已经去李家了?”
“哎呦姑奶奶哎!”庞根儿哭丧着一张脸,“这不咱们七个跪您眼前了吗?哪儿有空去通风报信啊!”
孟缚青把想知道的问了个清楚,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七人,“今儿你们见过我吗?”
七人纷纷摇头,“没,没有!”
“我打你们了吗?”
七人再次摇头,“没有!”
“放你们走你们会不会去林家、李家通风报信啊?”
庞根儿立即道:“不不不、不敢!”
“那,有缘再见?”孟缚青坐上骡车看着七人。
七人先是迫不及待摇头,反应过来又连连点头,“姑奶奶慢走!”
孟缚青驾着车离开了。
庞根儿瞬间瘫软在地,想擦把汗,抬手一摸,摸了一脑袋的血。
有个小弟小声道:“老、老大,咱们当真不去林家和李家传个信?”
“想死你去传!”庞根儿怒道,能成为老大,他心里也不是没有算计的。
林家作为县太爷的亲戚,他们清平县的县太爷爱脸面,为了县太爷的名声,林家不敢把事情闹得太大;李家只剩个空架子更是不值得怕。
可那姑奶奶是真的敢杀人,他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可就在这儿呢!
“行了,各回各家,这阵子躲一会儿吧,没事别去镇上了。”
说完,庞根儿自个儿先溜了。
孟缚青驾着骡车来到镇上,先在街边馄饨摊上吃了碗馄饨,付过钱,她沿着街买了要带回去的东西,又去李四爷家认了下门,才来到四方小馆。
“掌柜,我买驱赶蛇虫鼠蚁的药,还有治风寒、暑热的药各二十服。”
掌柜见是孟缚青,立即问:“你怎的来了镇上?没被林家人看到吧?”
孟缚青见他是关心询问,便道:“总不能一直龟缩在村里不出来吧?掌柜的放心,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不敢做什么的。”
“也罢,你心中有数便好。”掌柜吩咐药童给孟缚青称药材,过后问:“这时节买治暑热的药作甚?还一下买二十服。”
“我们村的郑大夫让我捎给他的,我也不知他用来干嘛。”
听见是郑大夫要用,掌柜不再多问。
不多时便把孟缚青要的药都包好了,孟缚青把药放进背篓,临走之前,她想了想对掌柜道:“粮食的价格一日日上涨,掌柜还是多往自家囤些粮为好,万一发生什么事也不愁没吃的。”
她点到为止,说完便走。
一切没确定前都有变数,该如何选都是个人的命运。
离开镇上前她又去杂货铺买了二十个水囊,什么包子馒头饼之类空间里已经足够多,肉也不用买,她空间里连野味都有很多,她又在车上翻了翻,发现没什么缺的了,便离开了十里镇。
一回到家,孟缚青刚从骡车上下来就见到了刚从郑大夫家跑回来的孟苒苒。
她疑惑,“怎的回来了?”
“阿姐。”孟苒苒小跑道孟缚青跟前凑到孟缚青耳朵边小声道,“孟琳琅去郑大夫家找那位谢大哥哥了。”
孟缚青微微惊讶,之前孟琳琅提起谢烬时的态度很古怪,眼下怎的还亲自上门找去了?
她想了想,对孟苒苒道:“他同你说你回来告诉我,不与你说的话便罢了,不要多问。”
孟苒苒点头应下。
单琦玉把车上的水囊拿下来,看着两个孩子摇了摇头笑着道:“啥事神神秘秘的,不能说与阿娘和阿鲤听?”
“阿娘,这是我同阿姐的秘密!”孟苒苒认真道。
单琦玉今日把家里四人的绒衣内衬都做好了,晚上吃完饭,她拿出来让三个孩子挨个都穿上。
看着三人,她笑得温柔,“咋样,暖和不?”
孟阿鲤喜欢得在床上蹦了两下,“喜欢!好暖和!”
孟苒苒也爱不释手,“又轻又暖和,好神奇。”
“阿娘辛苦了。”孟缚青道。
单琦玉的女红很好,针脚又密又均匀,显然花费了大力气。
“你们喜欢就好。”单琦玉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