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易察觉动静的时候只看到红裙子正低叫着抱头鼠窜。
“干什么,开动物大会?来玫瑰阁闹事,扰了太子爷雅兴我唯你们是问!”唐风易左右看看,定在被扇肿的脸上。
转头才看到阮清月正被人拉着,劝她冷静。
“阮清月?”唐风易开始往四周看,他是叫了周云实的,但那次意外事故后,他出来聚得少,拒绝了。
“周哥来了吗?”
阮清月对着唐风易语调清软很多,“我自己来的。”
唐风易笑着,“周哥最近还好吧?”
上学那会儿,唐风易受过周云实几次照顾,所以把对方当半个哥也不假。
不过唐风易跟阮清月不太熟也是真,最多就是周云实出现在哪,她就一定在哪贴身照顾着,像个小佣人。她很少跟他们说话,都是浅笑打个招呼。
“挺好的。”阮清月简单理了下头发,“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小事。”
说起这个,唐风易看向红裙女人,“你惹阮清月了?赶紧道歉!”
想都不用想,谁不知道阮清月安静脾气好?
红裙女人夹着声音不乐意了,“唐少你也太偏心了,我都被打成这样,凭什么是我道歉?”
“可不么?”一个十分不羁的声调隔空插进来。
应鸿双手插兜,像个非主流走路一晃一晃的朝这边来,一脸不明意味,“唐风易你拉偏架不要太明显,人家心里装的是周云实又不是你,你搁这儿护犊子是能讨她一个吻还是睡她一晚上?”
“啧啧,看看把好妹妹给打的。”应鸿捏着红裙女人的下巴趁机摸了一把,视线却落在阮清月脸上。
总算又碰见她了。
上次只是看到她的背影,那腰臀夹起来得多销魂?搞得他蠢蠢欲动。
今儿一见,这脸更绝,一身旗袍她穿得是又娇又纯,应鸿看得满眼贪婪。
唐风易皱眉。
应鸿是京圈出了名的小霸王,唐风易很不爱跟他玩,但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爱跟他正面冲突,毕竟他爹是老霸王,谁被咬都会惹一身腥。
今晚应鸿这话属实难听,以为谁都跟他一样,见女人就合不拢腿光想那点事了?
这鸟气唐风易可不受,谁还不能当纨绔子弟?大不了干一架。
“应狗你用的什么牌子开塞露,说话这么恶臭?”唐风易没心没肺的样子一干二净,少有的脸色沉着,“小爷今晚请你了吗?”
“你他么才用开塞露!”应鸿把烟一扔呲着鼻子,“我这是正义廉洁,问问她为什么打人也不行?”
红裙子自动往应鸿身边挪了挪,几乎坐在他腿上,有人撑腰也敢说话了,“我就说了阮清月身娇体软让男人欲罢不能,好心夸她,她脑子有病吧给我一巴掌。”
唐风易看着红裙女矫揉造作的样子,恶心笑了,“你管这叫夸?”
“不会说人话用屁眼喷粪呢你,这素质学历是胎教?”
“我夸你酒糟鼻大象腿水桶腰,要不要跪下给爷磕一个?”
红裙女被三连击,表情碎得刚想反驳,唐风易都没给机会,“怎么你属黄瓜的,夸了不行还欠拍?那你俩正好一对,随地大小啪!”
应鸿被他突如其来的被冒犯了,“唐风易你他妈吃海胆了今天?”
唐风易一视同仁,“让你说话了吗,看你脸上那鼻毛跟癞蛤蟆插鸡毛似的,飞禽走兽都是你直系亲戚?我看是你俩才脑子有病,赶紧去医院看看!”
应鸿那脸彻底挂不住了,他的丑点就是鼻毛太长,唐风易这直接是骂在了他的三叉神经上了,当即凶狠踹了一脚茶几站起来,“唐风易!”
他腿上坐着的女人祸从天降,冷不防直接掀翻在地,猝不及防四仰八叉。
周遭齐齐惊呼又哄堂笑开,却被一道慵懒的嗓音瞬间平息。
“谁有病?”
贺西楼颀长身影出现在包厢里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行注目礼。
倒不是他打扮得多精致,他连睡袍都没换,懒散的露出小片蜜色胸膛,发丝微乱的搭在眉骨上方,反而异常瞩目。
贺西楼褐色深眸挑剔的扫了一圈,意兴阑珊,“寻死觅活的要我过来,就想骂我,你这接风的方式挺折寿。”
唐风易见着他,顿时喜上眉梢,一溜烟到了他那边,十足迷弟样儿,“谁敢骂你?等你半天了!”
然后压着声音,“哥你可算来了!我再骂就打起来了,我可打不过。”
贺西楼瞥了一眼鼻孔直冒气儿的应鸿,“请我给你擦屁股?”
唐风易先呲个牙卖乖,“哥你就是当代范蠡!”
继续义愤填膺,“狗男女骂阮清月不正经,周哥那么好,大家都是朋友,那我能忍吗?”
应鸿这会儿才冷笑,就说么,唐风易这两年释放了炮仗天性,不像上学那会儿装乖了,敢情是狗仗贺势。
贺西楼捋了捋唐风易的狼尾,“给女人出头呢,那应该找周云实给你善后。”
唐风易目光搜寻,“周哥真来了?”
周云实和贺西楼前后脚进的包厢,只不过贺西楼过于瞩目,加上周云实的轮椅视野线低,谁也没注意到他。
周云实已经到了阮清月身边,温柔的眼微微仰起,暗光下透着担心,和不易察觉的冷意,“被打了?”
阮清月摇头,“没,是我打了她。”
周云实眼底漫开几分意外,把她的手握过来看,“打疼了?”
人群:“……”
总算体会到周云实有多护着阮清月了,可真是完全不在乎别人死活。
贺西楼目露讽刺的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阮清月手指纤细白皙,打过人有点发红,但她全然没在意,从贺西楼进门开始,她注意力都在他那儿。
知道唐风易一点就着,她那一巴掌是故意闹大的,终于等来贺西楼。
没想到周云实竟然也来了。
突然当众被握住,阮清月不太自在的抽回手,声音轻柔,“没,还好。”
周云实朝应鸿看去,声线平和,“你骂清月了?”
应鸿叉了腰,梗着脖子,“谁他妈骂她了?她自己心虚,什么话都挑刺?”
京圈都知道周、应两家在京圈生意做得最大,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结果周云实和应鸿一个儒雅贵公子,一个风流小霸王有了过节,小霸王还吃了亏。
这口气应鸿憋了很久,想方设法要讨回来。
不过应鸿不敢正面刚周云实,一直背后蛐蛐对方,前不久还想勾搭阮清月。
这完全是在周云实的雷区踩高跷,赌他体面不会引起两个家族撕破脸。
现在好,周云实双腿废了,应鸿变得有恃无恐,直接贴脸开大,“周公子后半生都坐轮椅,肯定满足不了阮清月?她这身娇水软的可别浪费了,我追求她没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