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辰钰正要把夺取传国玉玺的经过与那董彦细说,忽然听得一声:“吁~”的长呼,马车晃了两下停住了。
朱辰钰隔着帘子打问:“瑶瑶,车怎么停了?”和韵希妍一起驾车的武琼瑶挑帘探过脑袋来说道:“禀师叔,范先生有要事求见!”
朱辰钰一怔,忖道,范先生虽说看起来神神叨叨的,可却是真的通晓些奇门八卦之类的数术,莫非他算出了什么?
“彦哥哥,适才匆忙,未及细说,这范先生通晓天文地理,奇门八卦,实乃一奇人,他定是有什么发现,这才拦停车驾,你我不妨一见!”
董彦挑了挑好看的浓眉,道:“自当一见,扶我下车。”
朱辰钰扶着董彦,从车上下来,只见一里多长的队伍都停下了,刘二柱,温四炎一众英雄们也都围到董彦所乘的马车前,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范老头要出什么幺蛾子。
范斌抢步躬身,给朱辰钰行礼道:“主公,适才我起了一卦,我们此行,荆州乃必经之地,而荆州此刻已然被后金占领。”
朱辰钰眉头皱起,道:“凡师前辈,你是想说我们此去有危难当头?”
范斌手捻胡须,微笑道:“非也!属下占得此荆州是一福地,主公可兵不血刃,唾手而得。”
朱辰钰眉毛一挑,心思浮动,荆州可唾手而得?就这帮乌合之众?得荆州?那可是一座城,而且是战略要地。无兵无将,得来又怎么守呢?
要知道荆州以北是数万后金铁骑,荆州以南是大顺的十万大军,以西倒是明庭的守将,可她朱辰钰又跟人家不熟,且她出身可是草莽,又如何能得到明军的驰援?
朱辰钰不作声了,暗自思索。
董彦却一脸好奇的盯着范斌。“我没听错吧?这位老先生喊辰钰妹主公?为啥啊?难道辰钰妹是皇室血脉?不能啊!我二哥说辰钰妹自幼习武,早早便拜了师父的,虽说她也姓朱,也是皇姓,可她这跟人家皇亲差的很远啊。不然又怎么身陷草莽?”
稀奇,稀奇啊。
范斌直了直腰身,悠悠说道:“主公不必疑虑,属下有三道锦囊相赠,这头一道锦囊此刻便可打开,主公一看便知!”
朱辰钰伸手接过范斌递来的三个小布口袋,打开那个绣着编号‘一’的口袋,抽出一张纸条,上书一句话:“荆州空虚,诈降献宝,里应外合,得之如探囊取物!”
朱辰钰悚然一惊!看范斌的眼神儿都变了,妖孽啊!他怎么知道我身怀重宝?这小锦囊也是做工精巧,莫非他早就预备好了?
“呃,主公,这个小口袋还请还我吧,下回再有锦囊妙计,还得用呢。”范斌避开朱辰钰的目光,讪讪笑道。
朱辰钰立刻一脸黑线,行啊,老范头儿,你这锦囊果然是提前做好的,还一副诸葛再世的派头。怎么?邀功请赏是不?
朱辰钰把纸条塞给董彦,嘴角一抽,微笑道:“凡师果然神机妙算,这计划,完美。接下来还请凡师将这一计说与他,他,还有他...”
朱辰钰连指了刘二柱,温四炎,杜峰,杜岳明,叶君君,还有几个武当山的师兄弟。
董彦看完纸条,也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果然妙计,果然啊!我这也是刚回过味儿来,这荆州不占还不行了,因为江边没船了!必须靠荆州补给,才能南下,而后取道西进四川。”
范斌肃然道:“诸位,适才我也是心有感应,便占了一卦,取荆州吉,渡江凶,此刻后金新取荆州,立足不稳,又匆忙东进,城中防守薄弱,正是取荆州大好时机!事成,只要据城死守,短时间无虞。”
当下,范斌与众英雄商定好计策,由刘二柱,温四炎,朱辰钰等人佯装献宝,伺机诛杀荆州守将,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那将官授首,事情便成了一半。
其他的人,那就见机行事了。
董彦伤重未愈,只能留在城外,刘二柱又临阵提拔了一员副将,要他带着剩下的兄弟们伺机而动。
而那些武当的同门,朱辰钰让他们换上军装佯装成明军士兵,混在队伍里。
一切交待清楚,布置妥当,众人又重新启程,浩浩荡荡直奔荆州而去。
且说这荆州,恰有一员满将镇守,手下直系部队也就留了二百来人,只因连日来清军铁骑南下,气势如虹,大顺军之前与清军大战,屡战屡败,早已没了胆气。见到清军连一战之勇都没了,纷纷望风而逃。
而所遇明军更是连大顺军还不如,大顺来了就投降归附,椅子还没坐热,清军又来了,于是又投降满清。
从将帅到兵卒,一点打仗的心思都没有,只想着皇帝换了,还是能混个一官半职。士兵们则是想着能有一顿饱饭吃,跟谁不是跟啊。
这点士气,不败才怪。清兵一路杀来,一点抵抗都没有,有的是开城投降,像欢迎勇士归来一样,于是清军飘了,认为再不可能碰到对手,既然没有对手,就无须驻留太多军队,济尔哈朗裹挟着大部分降兵,一路飞奔南昌,只留下千余人马分散在各个城池。
此刻,荆州城内的百姓们正战战兢兢,因为他们听说了,这清兵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更是身形彪悍,好勇斗狠。最不能忍的是,这清兵每到一处,便要汉人解开发束,剃去秀发,只留一缕编成小辫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而且衣裳也不能穿了,得换成后金的服饰。
有节气的人纷纷悲叹,天下已亡,祖宗十八代都要蒙羞了!节烈者,纷纷刎颈自裁。
这样不怕死的毕竟是少数,而多数人则是关门闭户,在家烧香磕头,只祈求这样的厄运,来的迟些,再迟些。
更有一些人,为了活下去,活的舒坦,甘愿成为满清的狗,正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些人保命惜命,为了苟活,不惜放下尊严,放下良知,为虎作伥。将屠刀挥向同族。
荆州城内,一些人酒池肉林,声色犬马,一些人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昏暗的傍晚来临,一身黑衣的韵熙妍和杜风,带着绳索,飞爪,悄无声息的翻越城墙,潜到夜色中,他们两个作为先锋,先行进城摸摸这里的底细,最起码府衙,校场,粮草仓库这些重要位置得弄清楚。
天亮时,二人悄悄出城,返回到距离荆州已经不到10里的大部队那里。
二人将所见所闻细说一遍,总结出就四个字:“防守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