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韩非心头一紧,起身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扉,定睛一看,没想到站在门外的竟然是江川。
江川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然后压低声音说道:“非兄,昨日之事,想必你心中定然不好受吧。不过这世间的局势向来如此,正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听到这话,韩非不禁长长地叹息一声,回应道:“川兄所言极是,这些个道理我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从感情上来说,要想在短时间内坦然接受此事,着实不易啊。”
江川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韩非那宽阔而略显沉重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安慰道:“非兄,我深知此刻你的内心充满了纠结与挣扎。然而,纵观当下局势,天下一统乃大势所趋!”
韩非听闻此言,眉头微微一皱,似有千般愁绪涌上心头。他缓缓地踱步至窗前,静静地凝视着窗外那如银盘般皎洁的月色,喃喃自语道:“吾又何尝不晓得此乃大势所趋呢?只是,倘若韩国就此灭亡,那些无辜的韩民百姓们该当如何自处?他们难道要承受这战争摧残吗?”
江川看着韩非那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禁轻轻叹息一声。就在此时,一阵清脆的更夫打更声从远处悠悠传来,划破了夜的寂静。
江川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天色,说道:“天快要亮了,待到明日早朝之时,朝臣会众议东出之事。而且,大王此次有意让非兄你参与其中,足见其对非兄的器重与信任。”
韩非闻言,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无奈地摇了摇头:“非自是感激大王对我的这份信任,可是……唉……”话语至此,他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未尽之言仿佛都化作了这声声叹息,飘散在了清冷的空气中。
江川见状,心知韩非此刻心中定是百般纠结、难以决断。于是,他再次伸手轻拍了拍韩非的肩膀,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房间。随着房门被轻轻合上,屋内只剩下韩非一人孤独地伫立在窗前,对着那如水的月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次日清晨,章台宫内,朝堂之上,嬴政高坐于高台之上,朝臣们分列两旁,
江川率先开口:“大王!从先王殡天至今,我秦国已经蛰伏了十数载,不断推进变法,时至今日,这些变法已取得显着成效,我国不仅粮草储备充裕,而且军队士气如虹,斗志昂扬。将士们个个都怀着一颗渴望建立功勋、扬名立万的心!”
“在此期间,山东六国征伐不断,不断损耗民力、财力、国力、军队战力逐渐下降,国力日渐衰微。”
说到此处,江川不禁提高了音量,情绪激昂地喊道:“因此,臣认为,当下正是实现我大秦东出的最佳时机!!!”
“臣!请命东出!!!以实现历代秦人、历代先王之遗志!!!”
江川的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在朝堂之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原本安静肃穆的朝堂顿时变得热闹非凡,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紧接着,请战之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就在此时,姬昊挺身而出,他双手抱拳,向秦王躬身施礼后朗声道:“大王!丞相所言甚是有理。想我秦军将士们在过去的数年里从未有过丝毫松懈,他们不分昼夜地进行艰苦训练,只为不断提升自己的战斗能力。”
“同时,将领们还不断研究新战术,新战法,以适应新型武器巨大的破坏力,以应对未来战场上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如今山东六国国力日渐衰退,但我秦军却始终保持着高昂的士气和强大的战斗力。如今我军兵精粮足,又有新型武器作为助力,山东六国不会是我我大秦铁骑的一合之敌!”
话音未落,王翦、白泊、李信、蒙武四位将领也一同迈步而出,齐声高呼道:“大王!上将军所言句句属实,我等秦军将士厉兵秣马多年,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恳请大王下令东出,让我等能够为大秦开疆拓土,成就不世之功!”
四人声音洪亮,响彻整个朝堂,其豪迈之气令人为之动容。”
秦王嬴政端坐在王座之上,倾听着下方臣子们激昂慷慨的请战之声,那声音此起彼伏,如海浪般汹涌澎湃。
他用锐利的目光缓缓地扫视着众人一圈后,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那个自始至终都沉默不语的韩非身上。只见嬴政微微抬手,指向韩非,开口问道:“韩非,对于此番东出之事,你有何见解?”
韩非闻得此言,不慌不忙地从队列之中稳步走了出来。他先是向着王座之上的嬴政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才挺直身躯,面色凝重而又沉稳地说道:
“大王,依微臣之见,东出之举固然是大势所趋、势在必行,但在此过程中,我们亦需小心谨慎行事。如今六国虽然已经日渐衰落,但六国的子民终究也是大秦未来的子民啊。倘若我们只是一味地采取强攻猛打的策略,恐怕会失去民心。”
韩非话音刚落,整个朝堂顿时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之中。许多大臣脸上纷纷流露出不满之色,他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站在一旁的江川偷偷瞥了一眼韩非,心中也有一些忐忑。
就在此时,李信突然站出,他大步走到殿前,对着韩非高声驳斥道:“韩非,难道你是因为心怀对故国的眷恋之情,所以才故意阻挠我大秦东出吗?”
面对李信的质问,韩非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态,他转向李信昂首挺胸,义正言辞地回应道:“将军此言差矣!微臣一心只为大秦着想,绝无半点私心杂念。”
“想当年先昭襄王时期,我秦军攻打上党之地,可上党的百姓宁愿归附赵国也不愿意归顺秦国,这才最终引发了长平大战。此乃前车之鉴,大王不可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