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夫人离开后,陆猎户那紧皱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开,刚刚一心想着维护闺女,现在才后怕起来。
“媳妇,你说我们今天这么说县令夫人跟县令家的公子……会不会给咱家招来祸事啊?”陆猎户一脸的忐忑不安,眼神中满是忧虑。
“没事,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只要有顾夫子的名头在,他们就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我们做什么。”林氏倒是一脸的淡定,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十分笃定。
“那就好。”陆猎户听了媳妇的话,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了些。
这时,一旁的陆怀安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妹妹不用怕的,哥哥会保护你的。等二哥三哥还有四哥回来,我就将这事告诉他们,让他们再去教训潇博凡一顿,非得让他以后看到你就躲着走不可。”
“实在不行,我就跟大哥说,让他来,哼!”在陆怀安的眼里,家里就大哥是最厉害的,只要大哥出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小玥宝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脆生生地说道:“玥宝才不怕呢,他们不是说我是扫把星吗?敢欺负玥宝,玥宝就克死他们。”
说这话的时候,小玥宝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还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林氏听了,赶紧轻轻拍了下小玥宝的脑袋,嗔怪道:“呸呸呸,小孩子乱说什么呢,我家闺女是福星,以后还有享不完的福气呢。”
林氏的眼神中满是宠溺,她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闺女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闺女,以后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要是传出去,别人都不愿意跟你玩了。”
林氏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她担心这话一旦被传出去,闺女会被其他孩子孤立,那可就不好了。
“是江家人说哒,你看江耀祖的爹爹跟二叔现在都哑巴了,而且他们在镇上的活计也没了,听说地里还长了不少虫子呢,他们还说这些都是玥宝将他们克哒。”小玥宝也没有不高兴,反正觉得还挺不错。
反正村里很多小伙伴都喜欢跟自己玩,就像大牛跟柱子他们,对自己可好了,才不会因为这个名声就不跟自己玩了。
至于那些不跟自己玩的,那些都是平日里跟江家几个孩子走得近的,他们以前还经常跟着江耀祖一起欺负草妞呢,自己才不要跟他们玩。
“他们那是在你离开江家才哑的,是他们一家倒霉,跟咱们闺女可没关系。”陆猎户气得瞪大了眼睛,他担心闺女会被影响心情,硬是一口咬定这就是江家人自己倒霉,怎么能怪到自家闺女头上呢。
“而且,江老大在镇上的那份活计也是闺女你出生后才找到的,你一离开江家就没了,说不定那些都是闺女给带来的呢,现在闺女离开江家了,他们的那些福运自然就没了。”
陆猎户一边说着,一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之前还真没往这方面想,现在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陆猎户这么一说,瞬间茅塞顿开,他一拍大腿。
兴奋地说道:“嗨,还真是这样。之前咱家有多倒霉,你看看,不是丢鸡就是丢鸭,种个庄稼还老是遇到天灾。就我这腿都差点没保住,可自从闺女来了后,咱家这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那可不就是好运连连嘛。”
陆怀安看了自家老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老头真是年纪大了,反应这么迟钝,都这么久了才发现这一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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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夫人带着满腔的气回到县衙后院,一路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而潇博凡却还在那自顾自地跟她闹着脾气,小嘴撅得高高的,满脸的不高兴。
“凡儿,娘亲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陆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户,那丫头更不是陆家亲生的,就凭她那样的身份,怎么可能配得上你呢?”潇夫人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劝道。
“夫子常言:不可欺人,诳言非君子之所为也。”潇博凡一脸严肃,小小的身躯站得笔直,虽然眼眶已经哭的通红,可也丝毫不影响眼神中的坚定。
“啊?”潇夫人一下子愣住了,她嫁给潇县令之前是个商女,做生意打算盘倒是很在行,可要让她理解这些之乎者也的话,即便嫁给潇县令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一窍不通。
“对,言非君子之所为,凡儿说的对极了,不愧是我潇季风的儿子。”就在这时,潇县令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他先是赞赏地看了儿子一眼,眼神中满是对儿子的认同和骄傲。
随后,潇县令又将目光转向潇夫人,问道:“夫人,今日去陆家可是有什么收获?”
这一问可不得了,潇夫人那满腔的委屈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老爷,我就没见过这么自命不凡的人家。”
她一边说着,一边气得直跺脚,“那陆家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我好言好语地去跟他们说,他们却一点都不领情。最可气的是,儿子竟然不体谅我,为了个野丫头,现在都还在跟我闹别扭。”
说着说着,潇夫人的眼眶都红了,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怎么回事?”潇县令平日里对儿子很上疼爱,但绝不到溺爱的程度。
他绝对不允许儿子跟长辈顶嘴。
“爹,儿子还是那句话,诳言非君子之所为,您刚刚不是还在夸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