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后院之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与纷扰。
苏姨娘虽被众人合力安抚,勉强服下了安神汤药,沉入梦乡,但宋沅芷的情况却远未好转。她所在的屋内,气氛紧张而凝重,宋沅薇与宋绯茹无助地站在门口,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满是忧虑与无奈。
宋沅薇尚可勉强踏入门槛,试图接近妹妹,然而宋绯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近。只要宋绯茹稍有接近之意,宋沅芷便会发出惊恐的尖叫,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请来的郎中为宋沅芷把脉,却未能诊断出任何异常,只留下一头汗珠,神色慌张。就在这时,孙姨娘带着宋秉匆匆赶到。
宋秉甫一踏入院子,便见两位女儿眉头紧锁,站在屋前。而屋内,三女儿宋沅芷蜷缩在床上,被子紧紧缠裹着她瘦弱的身躯,脸上满是戒备与恐惧,双眼死死盯着门口,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父亲。”宋沅薇率先迎了上去,神色凝重地禀报道,“三妹妹突然变成这样,郎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宋秉闻言,目光转向一旁手足无措的郎中。这位郎中是府中的常客,多年来为府中众人医治过无数疾病,一直深得信任。然而此刻,他却只能无奈地摇头,汗水顺着额头滚落。
“废物!”宋秉怒喝一声。
郎中吓得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解释道:“老爷恕罪……三小姐的脉象平稳,看起来并非身体上的病痛。”
“怎么?你莫非想说她是撞邪了不成?”宋秉怒目而视。
“这……也未尝没有可能……”郎中声音颤抖。
“放肆!”宋秉怒不可遏,“自己医术不精就妄言鬼神之事,滚出去!”他深知此刻宫中钦天监正议论着妖星降世之事,家中又接连发生怪事,实在不敢往那方面细想。
宋秉神色愈发凝重,他抬头望向宋沅薇与宋绯茹,问道:“你们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茹儿可曾看过?”
宋绯茹答道:“三妹不让我靠近,但目测的话……她可能是被什么吓着了。”
“吓着了?”宋秉眉头紧锁。
宋绯茹点了点头,继续道:“从前在村子里,有人家的小孩梦魇醒来后,也是这般恐慌失神。不如先试试给她喝点糙米薏仁汤,或许能有所缓解。”
然而,宋秉心中却更加疑惑不解。
“可是,为何苏姨娘和芷儿会同时梦魇?还都如此失神?”一旁,孙姨娘掩着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楚楚可怜。
尽管宋家上下按照宋绯茹的建议,为宋沅芷准备了糙米薏仁汤,希望能缓解她心中的恐惧与不安,然而,这碗汤药似乎并未能带来预期的效果。
宋沅芷喝下之后,依旧蜷缩在床上,眼神中满是惊恐,嘴里不停地呢喃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语,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恐惧深深纠缠。
饶是趁她不备,宋绯茹握着她的手腕把脉,也没有察觉出异常。
这种情况太奇怪了,宋绯茹皱眉。
见此情形,宋秉心急如焚,他深知再这样下去,不仅宋沅芷的身体会垮掉,整个宋府的名声也将受到极大的影响。
孙姨娘抱着神志不清的宋沅芷哭着,泪眼汪汪地对宋秉说道:“老爷,请道士来作法吧.......”
这个决定在宋府内部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宋沅薇当场就提出了反对:“父亲,
宋沅薇当场就提出了反对:“父亲,我们不能如此草率行事。道士作法不过是民间传说,并无确凿的科学依据。三妹的病情或许另有隐情,我们应当先寻求医术更高明的郎中来诊断,而非盲目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宋秉闻言,眉头紧锁,他理解女儿的担忧,但心中那份莫名的焦虑却让他难以抉择。他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宋绯茹,问道:“茹儿,你觉得呢?”
宋绯茹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大姐说得有理,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其他可能性。可惜少谷主外出去了不然我书信一封让他早日归来......”
“此事不劳烦外人。”宋秉斩钉截铁说道,“相府两位主子发生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值得到处宣传的。”
宋秉看来宋家的名声比人重要,自己的一个姨娘一个女儿突发癔症,若非当着相府这么多人知道的份上,他可能直接把她们两个送庄子去不再管她们了。
思虑到这里,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
宋绯茹面色镇定,苏姨娘是她生母,在他看来,苏姨娘自宋绯茹回来之后都对她十分疼爱照顾,但是宋绯茹却对她很冷淡,拒绝她准备的家用,并在她回到家后,家中总是发生大大小小的纷争。
不像一个从乡野出来的孩子,她太冷静了,似乎对所有的事情都是一种冷漠的笑意。
很奇怪。
宋秉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自己是从哪边找到她的?
京郊,那个西南边的庄子。
西南边。
妖星。
“父亲?父亲?”
宋秉失神地看着宋绯茹,宋绯茹被宋秉的眼中盯得皱了皱眉,她不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要用一种近乎恐惧的眼神看自己。
宋沅薇也察觉出这个便宜父亲的不对劲,于是在旁边喊了他两句。
“哦......”宋秉回过神来。
“所以不用找少谷主,那我先写几帖药.......”宋绯茹说着准备抬笔写几张药方。
“不必!”宋秉飞快地打断宋绯茹的话,声音之紧张慌乱让在座的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连床上发癔症瑟缩的宋沅芷都愣了一下。
宋秉知道自己的失态,他轻咳了一声,掩藏住自己内心的想法,说道:“此事不用茹儿担心,我自有打算,来人啊,送大小姐和二小姐回去歇息。”
顿了一下,又说道:“这几日不但府中紧张,京中也紧张,你们这几日就好好呆在自己的院子不要出门了。芷儿和苏姨娘的事情我自会打算,府中的人不可向外透露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