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
……
“林大人,您在如此敏感的时候,还整日跟贤王出入在一起,去些什么地方也不告诉咱家,这不太好吧?”
“欸,可那不是余公公你们自己说的吗,我从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怎么,难不成你们是想说话不算数?我自小身体虚弱,从来见不得那种说谎,尤其是对着我说谎的人,一急了就容易喘不上气,你们应该不会骗我的吧?”
姓余的宦官,余公公想着办好这差事能从皇上那拿到的好处,强撑着笑走了。
……
“林大人,我们这也耽误了不少天了,皇上那儿还等着呢,咱家也有很多难处,我们早点动身才好啊,您……”
“你不说我都忘了,余公公,我叫你准备的那些也不过都是些我平时用的东西,虽然可能麻烦了点,但要说多奢侈那也算不上,能帮的我也都帮了,擅长做那些工匠的名字和怎么联络人我都给你写上了,你却都整整三天了也没把东西备全……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想帮陛下办差,也不想解除我跟陛下之间的误会?”
“不不不不不,您这可冤枉咱家了,您要的这些东西却是不算是多珍贵,可是但却稀罕啊,那些工匠也是一个赛一个的难请,有一些咱家找上门去的时候,还正好碰见一个老匠人正在发丧,被打了一顿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咱家也是……”
“什么?死了?!不行不行,那些工匠可都是我情同手足的知己,你先别说了,我也得赶过去送老友一程才行!”
……
“林大人,这棉被为什么要这么多床,况且新鲜被子不好吗!咱家可以保证,这都是比照着宫里的娘娘们来的,绝对都是上好的品质,您要的那种,蓬松柔软已经有了人气却还没被别人是用过的,实在是难找啊……”
余公公陪着笑,心里其实已经有点想翻脸强行抓人了。
反复捶打过的最上乘的棉花,不行,晒太阳晒的松软的,嫌晒的少,晒的多的,又说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冬天晒出来的棉被骨子里都是阴冷的,根本就用不了。
左右都是这个林流云一张嘴说了算!
反正这林流云也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他跟他干儿子,再加上其他几人,难道制服不了他一个?
到时候该怎么样,可就不是他林流云来决定了,而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一想到这些天投出去的精力、金钱,那些憋屈的时候,浪费的这些个时间,余公公就又觉得。
还是忍忍吧,何必因为这些……比起之前付出的心力来说小的不能再小的小问题,而使得一切都前功尽弃呢。
“唉,其实我也能理解。”林流云叹了口气:“只怪我对你们期望太高,觉得你们既然是圣上派来的人,那就一定不是可以小瞧了去的,我这身子又是在不争气,受不了那些舟车劳顿,所以才希望余公公将我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我们再行上路。”
“没想到,却还是……”
林流云同样知道,余公公忍耐不下去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他要的也不过就是他这么几天的时间而已,该告诉姬墨轩和沈十三他们的都已经在这几天交代下去,现在松口甚至可以说正合他意。
“余公公这些天的辛劳我也看在眼里,那天下雪的时候您还亲自脱了衣服把衣服挡在那床棉被上面,我看了也是于心不忍,本来当时是想喊人给您送衣服去的,可是送到了我却又觉得那天气实在酷寒,就先自己穿上了。”
“您想必也是会体谅我的,毕竟我这身体要是不好好照料着,又得再拖延前往京城的时间。不过余公公还请放心,这忠君之心我早在当日就好好的为您宣传了一番,绝不会叫人忽略了您的贡献。“
余公公脸色发青,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天回去许多人都是要笑不笑的模样,他一问还都不肯说为什么。
说着说着,林流云话锋一转。
“也罢,我之后在路上好好注意些就是了,虽然余公公您这事情办的着实是有些……”他面露难色:“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一直叫陛下在京城里等着确实不是办法,我心里也实在惭愧,这样,我们明日就出发进京,如何?”
本来听着听着脸色都已经由青转绿的余公公听见这一句话,可谓是大喜过望,之前的种种不快都立时被他抛在了脑后,刚刚听见林流云明讽暗刺说他无能的时候的不快也全都抛一边去了,一张大脸上简直乐开了花。
“是极是极,怎么能叫陛下一直等着呢?林大人就放一百个心,虽然东西被准备全,但我们的厨子手艺可是一等一的好,您这个身体我这一路上也一定会万分注意,保准让您平安抵达京城。“
“指不定您到京城的时候,还胖了不少呢。”
他乐乐呵呵,林流云也就跟着他乐呵起来,一时氛围大好,不知道的看着还以为他们是多年好友,又或是主仆相得呢。
至于各自心里究竟想的什么,那就没必要深究了。
林流云只希望,这位余公公在之后的路上也还能继续这么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