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吃罢,桌上的残局被撤走,宁允叫来了戏班子,点了几场戏,台下的人开始喝着茶,躺在躺椅上惬意的听着曲儿,听到高兴处还跟着在底下嚎上几嗓子。随之而来的便是叶子牌,骰盅,棋盘等一系列娱乐性的玩意儿。
这一套流程下来,除开没有KtV里那些小姐作陪,或是拿麦唱歌的环节外,真就跟刘恒辰前世参加过的父辈酒局大差不差。
就连喝多了酒喜欢胡吹,扯着一桌子人拜把子也如出一辙。
刘恒辰是不大喜欢这一套的,在他看来生意就如同工作,需要跟私生活分的很开才行,但碍于组局的人不是自己,这些老前辈们也事关赵曙霄未来的政权能否顺利进行,他只能耐着性子陪着他们耍耍疯。
这场饭局一直持续到夜深,晚饭不是烤肉,换成了鲜鱼鲜虾等一些在京城不常见到的海鲜河鲜煮的锅子。一桌人又吃的肚子滚圆,喝了不少好酒后,几个住在京城当地的人提前离开,刘恒辰也见机准备撤走。
宁允喝的很多,但作为宁家下一任家主,他自然而然从小便被培养着酒量,那些比他岁数大上十几二十的男人都喝的颠三倒四,他却还神智清明。
“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之前刘恒辰被绑架的事情他还记得很清楚,莫家如今还未铲除干净,章春英也在宫里带出过消息,让他好生照看着刘恒辰。
刘恒辰也知道这个时候夜深人静的街道不大安全,于是点了点头。随着宁允贴身的护卫下了楼。
结果换好衣服,出了云烟楼后,就看对面街旁摆着的板凳上坐着一个面露不善的男子。
“哥?”
李鸿武起身,带着些微怒气盯着他。
“还知道出来?喝了多少?过来!”
刘恒辰回头对着那护卫报以歉意的一笑。“大哥您回去跟宁叔复命吧,我这儿有人接了。这是我哥。”随即立马转头迎上去,抱住李鸿武胳膊摇晃着。“哥...我们快回去吧。”
他没喝多少酒,喝的酒也宁允特地安排下不算特别烈的那种,但刘恒辰这副身体酒量并没有练起来,说话的口气比寻常要软乎上不少。李鸿武本来心有不悦,可他这一撒娇,顿时气便消了大半。
但他还是嘴硬道。
“真让人不省心,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害我担心这么久。”
“我不是让小乔跟你说我在哪儿了嘛...干嘛这么生气。”
李鸿武自然是清楚刘恒辰之前与莫家的过节,他看着紧贴自己的刘恒辰,想了一想,还是叹了口气,牵着他来到马前。
“能自己上来么。”
“当然能,我没有喝醉。真的。”
“喝醉的人都这么说。”
“那大哥喝醉了也是这样?”
刘恒辰这么一呛,李鸿武就知道他话是真的,只得先一步翻身上马,然后伸出胳膊让刘恒辰握住,将他拉了上来。
“还是在你身边待着舒服...你都不知道刚才我在那里头有多煎熬,度日如年就恰到好处的能形容我那时的感受。”
李鸿武心陡然一缩,不敢回头,昂起下颚嘴里带着股骄气道。
“那你还在里头坐那么久!”
“提前走人多没教养,好歹是宁叔盛情邀约,我自然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就你借口多...你想走没人敢说三道四的。”
“那我总不能一辈子都仗着你们的身份横行霸道吧,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李鸿武心中一软,身体轻轻往后靠着,让刘恒辰自然而然的贴上他的后背,再次体会到熟悉的感觉,刘恒辰十分惬意的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脸颊靠上李鸿武后背轻轻蹭了两下。
“咱们回家吧。”
“那坐稳了。”
刘恒辰听戏的途中,在他们玩骰盅时都浅浅睡过一阵子,哪怕是被嘈杂声吵醒,也并未睁眼,而是躲在意识空间看书,这时他反而没那么困,大街上静悄悄的,他就贴在李鸿武后背,与他讲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吗,席间我发现有个人好像特别不喜欢我。”
“谁啊,你怎么晓得的。”
“就是,直觉吧,因为我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瞪我,但是我看他后他目光又会挪开。”
“唔,你知道是谁么?会不会是你抢过他的生意,但你并不自知?”
刘恒辰双手环着李鸿武的腰,手正好落在他紧实,但又有些许小赘肉的腹部,他使坏的轻轻捏了把李鸿武肚腩,李鸿武立马“哎”了一声,抬手拍了他手背一下。
“嘿嘿,软乎乎的。好捏。”
“你这家伙,还说没醉。”
“我怎么可能会抢别人生意,我做的那些都是没人做的营生,事先我都调查过了,更何况,要说抢生意,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模仿过我,论起生气这一点,该是我才对吧。”
方才小腹的酥麻感受令李鸿武有些神游物外,刘恒辰话音落下,见李鸿武没反应,就又在他腹上软肉轻轻摁了一下。
肚腩下的肌肉鼓鼓囊囊的,就跟五花肉一样,肥瘦相间,软硬兼具,刘恒辰侧过头舔了下发干的嘴唇。
明明上午才发泄过,但现在这会儿,借着微醺的醉意,他又起了些龌龊心思。
李鸿武这才反应过来。“啊”了一下,忙回道。
“那你知道是谁么?我帮你查查看?”
“我想想,晌午的时候我问宁叔了,呃...好像是玢州清安县的白家?”
“清安县?你确定么?”
“是啊,那儿怎么了嘛?”
李鸿武注视着前方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没有,清安县离冠阳县挺近的,我派人去查一查便知,顺便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向琥他们一家,老三坐上那位置之后,你似乎还没收到过向家寄来的信吧。”
“是没收到过。他们会不会还不知道老三当了皇帝?”
“怎么可能。”
李鸿武嘴里发出一声轻笑。
“向琥的请安折子可是每逢初十,二十都按时寄过来,那折子上写的话,可完全不像是咱们认识的那个向叔叔。”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过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李鸿武大掌附上刘恒辰的手背,轻轻握住。
“还不是担心这会影响到向琥在你心中的地位,咱们当年在冠阳县得他照顾,也算是咱们小半个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