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江带人迅速离开霍班山寨,向下一个目标前进。
下一个目的地是脑昂土司。
这次经过霍班土司,居然目睹了一场微型宫廷政变,这是朱江万万没有想到的。
看来只要有权利,不管大小,都会带来争斗。
马帮大队沿着河谷行走,走了半天,小河进入一个峡谷,道路自此转向,向山上蜿蜒而上。
翻山越岭,走了五天,来到脑昂土司山寨。
这是一个真正的山寨,寨子在山顶。
从下面望上去,只见山寨的木屋掩映在树木之中。
山下,一条路通向山顶,通向前方的道路从山边绕过。
马帮自然不会上山拜访土司,直接向前方走去。
但一百多匹骡马的队伍,拉得很长,骡马的铃铛此起彼伏,沿着山边,整个路上都是马帮的队伍。
这样的阵势很难不被山上发现。
马帮队伍还在土司山寨下面的山边转,就听到山上传来口哨声,接着隐约看到人马从山寨下来。
朱江叫队伍继续前行,自己带着朱老三等在队伍最后面,等待山上的人下来。
山上下来一群人,有些人手里带着枪。
朱江站在原地,看着山上的人前来。
下来的人将朱江和朱老三围在中间,但看不出敌意。
其中一人,四五十岁左右年龄,皮肤黝黑,眼神凌厉,明显是领头人。
这人对朱江拱手,说:“过路的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敌意,只是想向你们打听情况。”
朱江说:“请问你是谁?”
旁边一人说:“这是我们脑昂土司大人。”
朱江向脑昂土司拱手致意,说:“原来是土司大人,不知有什么要问我们的?”
脑昂土司说:“你们是从霍班过来的吗?”
朱江说是的。
脑昂土司问:“那霍班土司府发生火灾的事情,你们知道吗?”
朱江说:“发生火灾的时候,我们就在山寨。”
土司说:“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江说:“起火的房屋是土司的偏房,住在里面的土司夫人和女儿都被烧死了。”
土司大吃一惊,嘴里说不出话。
半晌才说:“果然是这样,好,好。”
一边说好,但脸上露出悲愤之色。
土司说完,转过身用傣语向旁边的人说了情况。
随来的人听了,都露出悲愤和激动的表情。
土司又问朱江:“你确定她们已经死了?你亲眼看到的?”
朱江说:“我并没有亲眼看到,但我专门问了知情的人,她们说烧的房屋就是夫人和小姐的卧室,里面烧死两个人,肯定是夫人和小姐。”
土司脸上悲愤之色更加明显,继续问朱江:“还有其他人烧死没有?霍班土司儿子呢?”
朱江说:“应该没有其他人死亡,他儿子应该还在。”
土司说:“实话告诉你,霍班土司夫人是我妹妹,女儿是我侄女。”
朱江问:“那霍班土司死了,你们怎么没有去参加葬礼。”
土司说:“还没到时候,下葬的时候肯定会去。”
朱江问:“那你们什么时候知道发生火灾的?”
土司说:“昨天晚上才知道。”
朱江问:“谁告诉你们的,霍班土司府的人?”
土司摇头,说:“霍班土司府至今没有给我们报信,是旁人告诉我们的。你们知不知道那天起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江说:“不知道,起火是半夜时候,当时我们在山寨外面的营地,第二天早上我们才上去看现场。”
土司问:“你觉得起火是意外还是有人放火?你在那里听到什么没有?”
朱江说:“起火原因没有调查,无法判断。我当然听到过一些消息,但我一个外人,不便乱说。”
土司盯着朱江,半天不说话。
朱江说:“土司大人如果没有问的了,我们就告辞了。”
土司这才回过神,说:“且慢。请问,你们是哪家马帮,你本人是什么身份?”
朱江说:“我们这是腊戍杨家马帮和昔卜刀家马帮两家马帮,我是果敢民族自卫队的,这次是给马帮押运的。”
土司说:“什么自卫队,没听说过。”
朱江说:“果敢民族自卫队,我们才成立不久。”
土司问:“你们是国民党的军队?”
朱江说:“不是,我们是果敢人,是果敢人自己的武装。”
土司问:“你们这次要送到哪里,什么时候返回?”
朱江说:“到什么地方,我们只听商家的,具体什么地方还不清楚。至于回来,恐怕要一两个月之后。请问土司大人问这个,是有什么事情吗?”
土司说:“既然你们能够为马帮押运,为其他人押运,我想也应该可以的吧。我们也有货物需要运输,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可以合作。”
朱江知道土司都参与鸦片经营,同样有押运的需求。历史上,金三角的国民党残军后来的主要业务,也是武装押运,国民党残军退出金三角之后,坤沙就垄断了缅北的毒品经营。
这路上已经是第二家土司向朱江提出同样的要求了,朱江当然不会拒绝。而且,霍班土司是死了,不然说不定也会提出同样的要求。
朱江说:“只要这次我们能够安全回来,我答应以后和你们合作。”
土司说:“那请你们回来,务必经过这里,我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和你们合作。”
朱江答应了。于是向脑昂土司告辞。
脑昂土司叫人给朱江送两袋大米,几只鸡子,朱江笑着收下。
朱江向土司拱手,然后追着马帮大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