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普曼餐馆，新换的玻璃上挂着北地的饰品，据说是驱邪的用品。
街上的报童挥动着手中的报纸，大声呼喊着北城区矿工罢工的消息。
二楼包厢里，餐馆老板马特·查普曼欢喜地招呼服务员给包厢端上菜肴，此时桌上的菜肴已经换了三遍。
吃饱喝足的艾伯特瞠目结舌地看着唐恩进食的夸张模样，心有余悸地说：“就你这食量，以后别想我请你吃饭。”
唐恩一边吃一边说：“我要去昆尼尔市了。”
因为嘴里还咀嚼着东西，他此刻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含糊。
艾伯特给他倒了杯雪酒，“我知道，麦伦给我说了，恭喜升官了。”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艾伯特先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
“不了，我年纪大了，脑袋也不行，那起海难案还是阿加莎帮的我。要是还年轻五岁，我就跟你去了，可惜了，我还一直想去联邦的心脏瞧瞧。”
唐恩也不抬头，拿起一块饼往嘴里塞。
“那我有些事想交给你。”
“我就知道这顿饭不便宜，你说。”
“我在跟北城区的钢铁兄弟会搭上了关系，准确来说我做了他们的幕后老板之一，还扶持了其中一个帮派的老大上位。
现在我要去昆尼尔市了，这层关系网我想交给你对接。”
“唔……咳咳～”
艾伯特被刚喝进嘴里的酒水呛了下，他看着唐恩一副平静的模样，脸上更是欣赏和赞叹。
“难怪决策室要把你派去昆尼尔市，你这能力当个次席探长屈才了。”
唐恩抬头咧嘴一笑，“我本打算靠着这层关系分润些北城区源石走私的收益，再靠着舞厅情报解决决策室交代的任务，当个黑白通吃的地下世界大佬，现在便宜你了。”
“便宜不了，我可做不了你那样。”
唐恩拿出汤勺，端起大汤碗一饮而尽。
“呃，八分饱。哈哈哈，逗你的，你只需要提醒他们特情厅在看着他们，别让钢铁兄弟会被异类渗透，他们是卡伦市真正的地基。”
无论是经济上还是物理上。
唐恩想起那些患上源尘病的矿工，说：“还有我跟最近名声大好的戈登议员讨了个源尘病公益救助协会的委员职务，你去挂个职，今后舞厅那边的收入会有部分投入那个协会，我希望银币都能用到实处。”
艾伯特取出本子和笔，“等等，你先和我说下这个舞厅是怎么回事？”
“内城区繁星街131号。”
“这个地点怎么这么熟悉？”艾伯特摩挲着下巴，脸色慢慢变得愕然。“天堂厅，那居然是你？”
“你去那吃饭我给你打八折。”
艾伯特看着他：“去哪是吃饭吗？”
唐恩疑惑地挑了挑眉：“老东西，你还行吗？”
艾伯特饮了口雪酒，“你这么说我倒是对那很感兴趣了。”
“那里的账目现在由黛布拉管理，我雇了个赏金猎人什耶尼负责安保。
另外在北城区黑石街32号有座灰工厂，地下还有间舞厅，那是今后钢铁兄弟会源石走私的交易地点，特情厅会从中抽一份，我也有点。”
艾伯特像是想到了什么：“我说麦伦最近心情好了不少，他也有份？”
“决策室总得给每个部门分润点，何况这个还是我们给拿到的。”
“你发财了呀？”
唐恩感受着指尖的灼烧感，喝了杯雪酒。
“现在不挣钱不行啊，你看我这胃口。舞厅那些人的通讯号我都会发你私人的通讯器上，你帮忙盯着点，别让我的场子给毁了。”
“嗯，不过你小子不惜命，所以挣得多。昆尼尔市不像卡伦市这边，高圆桌会议的那张桌子下大腿太多，你得小心点。”
艾伯特又想起了什么，问：“你打算带哪些人去那边？”
“探员组里我的团队大多我都会带走，阿加莎我给你留下，其他人决策室同意我在每个部门招一到两名同事。”
艾伯特正要出口拒绝，唐恩先说了理由。
“那姑娘是个聪明人，不过对正义的坚持比我更固执。在我这里她施展不开，我这人的行事作风很多事会瞒着她，她不会舒服的。
跟着你她能有更多的成长空间，聪明才智不至于浪费。”
“那我给你推荐个好手。”
唐恩拍了拍肚子，好奇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祖先是北地索尔族的，在码头区年轻的时候是跟着骨斧帮混，这是我在西城区办案这么多年没怎么被人背后下黑手的原因。
话说回来，骨斧帮最近收留了一位从海外来的老海盗，枪法相当精准，做事也狠，你去昆尼尔市应该需要这么个人。”
唐恩咧着嘴端起酒瓶，给艾伯特倒上一杯。
“太好了，没谁知道他吧？”
“安排他先去昆尼尔市等你？”
“嗯，钱我出，让他先去那边等我消息，消费都记我账上。”
“他的通讯号我这就发你。”
唐恩瞄了眼讯息，说：“你的案子怎么样？”
艾伯特沉默了会，“一群混蛋，那条线路本来是向破碎群岛走私源石的。为了返程时避免空船，船队都会购置些破碎群岛的特产带回来。
这些年他们居然和海上捕奴船合作，把这个线路变成了源石-奴隶走私海路。
为了降低成本，那艘海难船载的奴隶超过了自身承载能力的一倍，然后被海上游荡的骑鲸奴给劫掠了，海难只是为了掩盖这次劫掠造成的假象。”
骑鲸奴是破碎群岛地域除海民之外的一大势力，多以海盗的生活方式游荡在群岛之间。
“不好解决？”
“刚好是修理那些蛇头的理由，我找西城区警局安排了一次行动。
卡伦市都废奴多少年了，这些年成了联邦境内黑市奴隶贸易最热闹的地方，根子就在线路上。”
“哈哈，你还说我，你这样那些奴隶商人不得恨死你？”
艾伯特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种事除不尽的，联邦南境的那些大种植园还有大农场、大牧场，甚至那些伐木场，它们对奴隶的需求是压不住的。
毕竟机器可比奴隶贵，还不好摆弄，那些农场主需要奴隶来显摆自己的威严。”
唐恩搭了句话：“我记得卡伦市一直是联邦境内坚定的废奴派。”
“谁会很钱过不去呢？只要卡伦市没有明面上的奴隶，这些市议员脸上过得去就行。”
唐恩不再多说，他看得出来艾伯特的心多少被那案子伤到了。
“来，敬未来。”
艾伯特笑着举杯：“敬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