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他娘之!”
“艾玛,卧槽……”
“这这这……”
永安州悬镜司衙堂中,宁浩续画完成,那画卷离地升空,此刻正漂浮在空中。
画卷上的斩运剑,就好像斩运剑的复刻一样,正有缕缕才气散发出来,跟蛛丝一样,与宁浩插在地上的斩运剑相连,交相呼应。
也就是此画完成的一刹那。
天地间响起的龙凤合鸣之声,更是将画道子和悦鹿书院等人,全都震的走出衙堂。
他们此刻完全忘记了什么是儒家学士的涵养,什么是读书人的知耻明礼。
一个个就跟粗鲁的莽夫一样,嘴里大喊着‘卧槽’‘彼其娘之’‘我勒个去’……
他们都被永安州上空,天地才气凝聚成的龙凤合鸣之景所震慑。
这就是才气鸣府。
在场的读书人以及整个永安州的百姓,也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神迹。
一个个呆若木鸡。
内心掀起惊涛骇浪,激动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画道子眼中流出血泪,浑身颤抖道:“老夫就算此刻死去,也没有任何遗憾,此生能有鸣府画作遗世,此生无憾,此生无憾啊!”
悦鹿书院的院长同样老泪纵横,道:“哎哟妈呀,老夫何德何能,可以亲眼见到才气鸣府的佳作诞生?宁浩学士,当为老夫之师!”
众夫子和赶来的几个书院学士,已经瘫坐在地上,怔怔地仰望夜空。
孙兵跟陈平安和众悬镜人,也都被这一幕所震撼,感觉血气紊乱,被压制的挺凶。
这就是文道规则对武夫的压制……
也是读书人瞧不上他们武夫的胆气所在。
陈平安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低喃道:“贯府诗词、追魔儒术、鸣府画作、天刑使、斩运剑……圣人转世不过如此啊!”
陆子画拳头握的很紧,抬头盯着九天上的鸣府异象,心中立下青云大志:“这辈子,我一定也能画出鸣府画像,一定可以!”
“只要……我成为宁大人的画童!”
陆子画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扭头看向缓缓走出衙堂的宁浩。
此时宁浩的手中多了一幅画卷。
画卷通体泛着荧光,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墨宝。
宁浩走出衙堂,抬头看了眼九天上龙凤合鸣的异象,惊讶道:“这就是才气鸣府啊?还挺华丽的!”
以后可以多来点。
这特效比‘诛仙世界’里的神龙特效,还要夸张,好看。
宁浩的话打破了衙堂外的寂静。
同时才气鸣府的天地异象,也在此刻逐渐淡化消失……
“没了?”
“哎哟,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老夫的心,它偷走了老夫的心啊!”
悦鹿书院的画道夫子和院长,以及画道子等人,像是魂都丢了似的。
精气神都变得萎靡起来。
画道子随后似乎想起什么,猛地回头,一个箭步冲到宁浩跟前,随后躬身长揖,道:“宁浩学士,请受老夫一礼!”
“画道子前辈,快快请起!”
宁浩连忙将画道子搀扶起来。
画道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哽咽道:“老夫浸淫画道数十年,从来没有摸到贯府的边缘,更何况是鸣府……然而你一出手,便是鸣府画作,老夫惭愧啊!”
宁浩笑了笑,说道:“前辈言重了,此画能够鸣府,跟我的关系应该不大,或许是‘斩运’剑本身带来的……”
“就好比我如果画的是其他东西,哪怕是同样的手法和意境,也不太可能鸣府。”
宁浩承认他的画有些水平,但还不至于厉害到出手随意鸣府的地步。
这明显是斩运剑的某种属性加持,让这幅画引动了天地异象。
“宁浩学士,你不必谦虚,你能续上老夫的残画,继而能够鸣府,这足以说明……你的天赋还在老夫之上。”
画道子认真地看着宁浩,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宁浩学士,请接受老夫的弟子之礼……”
不等宁浩拒绝。
画道子已经行了弟子礼,他是个特别讲究礼仪的人,眼里没有年龄之分,就看一点……对方强不强。
而宁浩续画成功,并且鸣府,对画道子来说,这就足够出师。
哪怕是斩运剑的加持,但鸣府就是鸣府,他就认这个死理!
哗~
哗!
悦鹿书院院长和夫子等读书人,以及陈平安和孙兵等悬镜人,都忍不住哗然出声。
宁浩受之不起,果断还礼。
但也是因为他的还礼,画道子更是感动流泪,哽咽道:“为何让老夫在这个时候遇到你?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此生不得与你共绘丹青啊!”
画道子特别伤心难过。
宁浩续上了他的画作,说明是真正懂他的画、懂他的意境和人。
可惜他已经老了,而宁浩还如此年轻,琴瑟难以合鸣,难现琴道先贤‘伯牙子期’的故事。
众人都被画道子的悲伤情绪影响,这时候才意识到……宁浩的丹青天赋有多么恐怖。
竟然让南湘府的画道第一人,流露出这种情感。
宁浩身体紧绷,连忙开解道:“前辈真的言重了,您身体还健朗,而晚辈也还年轻,未来我还有大把的机会向前辈学习丹青之道……”
宁浩自从看了方晴雪整理的文道书籍,对于大禹的一些典故也有所了解。
这个世界的伯牙子期是两个琴道先贤,两个人都善于演奏,也彼此欣赏对方,经常约定在一个地方相互演奏,探讨琴道。
后来两个成了夫妻,所以是琴瑟和鸣。
当然,宁浩感到炸裂的是,这个世界的伯牙子期是两个男的。
所以画道子说想跟他和伯牙子期一样琴瑟和鸣,这不是要他的小命吗?
“对对,老夫还没死,宁浩学士,你可愿意跟我修行画道?”画道子眼神灼热地盯着宁浩。
宁浩下意识地双腿一紧,道:“晚辈现在是悬镜人,怕是没这个机会了,不过若是有空,晚辈会找前辈学习丹青之道……”
宁浩随后将墨宝‘斩运剑’画卷,递给了画道子。
“宁浩,等……”
陈平安眼珠子都差点瞪裂,怎么将鸣府画作给画道子了?
这可是你的心血啊!
画道子颤抖着手接过,满是褶皱的手,温柔细致的抚过,没有将其展开,稍稍犹豫片刻后,说道:“老夫虽然很想很想要,但愧不敢要,这画作出自你手,也当署上你的名字,用以传世……”
话音落下。
悬镜司衙堂外突然冲进来几个身穿儒袍的老者,正是永安州几大书院的院长。
几个院长一出现,目光扫视,瞬间就落在了画道子和他手上的画卷之上,身形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