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就不能一口气说完？”林柏奕皱着眉头，“差点被你吓死！”
“不能！”沈清还有点生气，“你们吃个饭怎么吃这么长时间！知道我在这里等了多久嘛！我两个包子都啃完很久了！”
何赛被她那一句搞得云里雾里，“这事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大家一致认定她是领导的关系户！怎么又变成领导的表弟了?你怎么知道是韩经理和小叶好上了？”
她挤眉弄眼神秘兮兮，“韩经理从前只给领导送午饭。今天不但给领导送了午饭，还给依一送了……”她斟酌了一下用词，“送了一碗甜汤！”
何赛琢磨了一下她的话，“那你怎么知道甜汤是韩经理送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林柏奕一脸深沉，“也可能是领导。”
“领导？”沈清大惊小怪得嚷嚷了一句，随后就压低了声音，“你说领导，咱们的领导？”
“难道咱们还有第二个领导？”
她脸上露出了纠结，“咱们那个领导能干出这种事？”她实在是有点想象无能，还有点一言难尽，“不能吧！他一看就是身后跟一群女人的那种，高冷着呢！”
“那你是不了解领导！”何赛自豪道，“领导那种的，虽然能让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但他眼界肯定也高！”他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数给她听，“事业有成，家境殷实，有身高，有肌肉，最难能可贵的是还有脸。他要求能不高嘛！高冷那是因为没遇上喜欢的。遇上喜欢的，自然就暖了！”
“我就觉着他不能干出这种事来，不然他的人设就塌了！”她信誓旦旦，“不过要是换做我，我可不要这种把工作看得比我还重要且身边花蝴蝶乱飞的男人。太没安全感了！”
林柏奕实话实说：“就你那三寸目光，活该到现在还单身！”
沈清抬腿就赏了他一脚。
“反正我觉得不可能！”
“人家小叶挺漂亮的。”
“不可能，不可能！领导日理万机，他连给自己点外卖的时间都没有，每天都还是韩经理给他点了送过来的。”她言之凿凿，“肯定是韩经理，没的跑！”
何赛啧啧摇头，“不都说女人最懂女人，我看应该是男人更懂男人才对！”
“跟我杠？”她叉腰，“那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事是领导干的？”
“你说，你刚刚在这里等我们的时候，吃了两个包子？”
“是啊！”
“你这个人中午从来不吃那玩意儿，是给小叶买的吧！”何赛用着陈述的语气，就好像他在现场看到的一样，“你一激动，把自己的饭给小叶了，拿着包子下来堵我们。”
沈清点头。
“小叶嘱咐你要搞点清淡的回来，结果你给人家整了顿油腻的。”他一副等着看输赢的嘴脸，“领导每天中午雷打不动都是减脂餐，清淡的不得了！我们上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我赌领导的减脂餐在小叶那里。就算不在她的桌上，餐盒也在她的垃圾桶里。”
沈清胸有成竹，“行啊，赌就赌！你说，赌多少？”
林柏奕夹在他们中间，眉头就没松开过，“你俩能不能干点成年人该干的事，怎么动不动就赌啊赌的！”
“这怎么就不是成年人干的事了？这就是成年人才能干的事，未成年人干了犯法！”她押注兴致高昂，“来，老何，咱们这次赌个几块钱的？”
“赌个大的怎么样？”
“怎么个大法？”
“我要是输了，请你喝咖啡。你要是输了，咖啡你请！”
沈清的眼底顿时涌出了同情，“就这？我还以为你格局多大呢！”
“小赌怡情，大赌伤感情。再大的你也玩不起！”何赛往电梯去，“午休时间结束，开工开工，别耽误我准时下班！”
喝了一缸大补汤又干了一碗没有油水的饭，叶依一心里泛着嘀咕，也多少有点心虚。于是就毁尸灭迹，连容器带包装的，全都请进了货梯间的垃圾桶。为了以防万一，她还特地跑了一趟二十三楼，让那些证据彻底与二十二楼划清界限。
市场部的三位老员工回来的时候，声势浩大。叶依一故作镇定，继续看那份上午没怎么能看进去的报价单框架。
不过，现在她仍旧看不进去。
沈清用眼睛把她的工位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
何赛借着送资料的由头，把陆延霆的工位也检查了一遍，但他连减脂餐那标志性的餐盒都没看到。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何赛朝着对面的沈清露出了一排大白牙，胸有成竹溢于言表。
沈清都快好奇死了，在微信上直接拉了个三人的小群就发问。
“你看到领导桌上有什么？”
他飞快得打着字，“什么都没有。”
“他脚边的垃圾桶里呢？”
“也没有。”
沈清给他发了一把火，“那你得意个什么劲！”
“什么都没有才不对劲。”何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工作，“你那边呢，有没有什么发现？”
“也是什么都没有，桌上没有，垃圾桶里也没有。”
“两个人都没有，是不是很反常？”
沈清十分坚定自己的猜测，“炒面味道大，也许是依一扔打包盒的时候顺便帮领导一起扔了呢！”
何赛反问：“过去这一个月，你见过小叶替领导扔过打包盒？”
她刚想反驳，却突然卡顿了。因为这种情况好像还真就没发生过。
这个时候，对话框突然弹出了那个隐身人的一条信息。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清立马跟了一句，“你终于放了个屁了，小林同学！”
林柏奕继续忙自己的，干脆连个屁都吝啬了。
“沈清，明天的咖啡……”
何赛还给这句话配了一个贱兮兮的表情。
“这事还没个定论呢，怎么就要我请咖啡了！”沈清继续强硬，“我觉得给领导扔个垃圾，合情合理！”
“行吧！这杯咖啡我不急，反正总有一天你是要请我喝的！”
隔壁的键盘声不断，一听就知道是聊得火热。叶依一心虚极了，就连脸色都跟着好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错觉，在随后的业务教学中，她觉得陆延霆靠得自己很近。
呼吸就在耳边，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不是那种浓烈熏人的香水味，淡淡的，好像只是洗完澡后残留的沐浴露香气。叶依一还挺喜欢这股味道，闻起来很舒服，但却因为他过分的靠近而心烦意乱。
报价表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做好了。
陆延霆一回工位，边上的键盘声就又开始热闹了起来，直叫她那悬着的一颗心，虚上加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