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叔,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跪在地上的杨村代村长杨大力正在说话,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了杨庆的身影,一脸的愕然。
“庆哥儿,你怎么来这了?”
杨庆道:“我准备……”
坐在上首的镇长微怔,旋即一脸愤怒的对着杨庆这群不速之客斥责道:“哪里来的刁民,居然敢惊扰本官断案!”
这镇长平日里哪有断案的机会,难得有机会发生一起命案,便想过过瘾,没想到还没问几句就有一群人冲了进来。
在杨大力不远处还跪着的两人也有些惊讶,脸上阴晴不定。
“这位镇长,我是木南县四方镖局的总镖头万成峻,今日也是特意来找您叙叙旧!”
万成峻笑着对镇长拱了拱手,客气的招呼了一声。
“什么?木南县四方镖局总镖头!!!”
镇长怒不可遏的脸上露出一丝惊疑,他目光在万成峻众人身上划过,脸色逐渐化作严肃。
他笑死身子,朝着万成峻拱手笑道:“不知万总镖头所为何事?”
“可否借一步说话?”,万成峻挥挥手,便旁边的角落指了下。
镇长点点头,朝角落走去,万成峻也跟了过去。
到了角落,万成峻便低声介绍起杨庆的身份。
镇长简单听了几句,便回头眼神热切盯着杨庆。
万成峻自然不会提穆杭的名字,只说杨庆师尊位比雁州牧,很快就调任雁州城就职。
为了证明他言语的可信度,万成峻连自己的总镖头印章都给镇长出示了一番。
‘未来的大人物!’
镇长心里明白,这种人物现在能巴结就得巴结,万万不能得罪!
他只是个普通人,虽然有个官皮,但是武者想要弄死他,可不难。
镇长这等小官,在厉害的武者眼里就跟蚂蚁一样!
黑衣卫虽然监察天下,惩治作乱武者,但都是事后才处理。
而在另一边,杨庆也从杨大力那里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杨村的一个村民因为疏忽,导致村里的耕牛走丢。
杨村南边的黄石垭的村民却是碰巧看到了这牛,就直接牵回了村子。
杨村的村民们找了很久,后来有个人在黄石垭的地里看到了那头牛,自然上去讨要。
黄石垭的村民自然不给,两人推搡间就动了手。
杨村的村民没打过,便回村报信,杨大力自然叫齐汉子就去黄石垭去讨要。
黄石垭也早有防备,两村自然打了一阵。
终究是黄石垭实力差点,耕牛被杨村抢了回去。
但次日,黄石垭的村长便带人拉着一具尸体跑到清水镇镇公所报官,说是杨村人抢夺他们耕牛,还打死了人。
清水镇镇长自然派出镇公所的民兵去传唤杨村的村长来对质。
两村打架,杨村的发起人是杨大力,所以来这对质的就是杨大力。
杨庆听他说完,打量着旁边的那伙黄石垭的人,目光微冷。
随即朝堂中那具被草席卷着的尸体走去。
尸体是个老人,头发稀疏,鹤发鸡皮,瘦骨嶙峋,看着六十往上了。
他身上看着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衣服有些散乱,像是有拉扯的痕迹。
杨庆不觉得这人是因为两村打群架死的,更像是自然寿终,或者其他慢性病死的。
毕竟这年代普通穷人因为食物、环境,自然寿命不长,很多人四五十岁就死了。
就在杨庆准备盘问黄石垭那些人时,镇长却是走了过来。
“杨公子,他们可是你的同乡?”,镇长笑呵呵的问道。
杨庆点点头,冷声道:“镇长,他们这尸体可不像是因为斗殴死的!”
镇长摸着下巴,目光闪烁,旋即凝视着黄石垭的村长,厉声问道:
“说,这人到底怎么死的?你们但凡说谎,本官定要判你十年劳役!”
跪着的黑脸汉子咬着嘴唇,目光在万成峻和杨庆身上打转,心里有些纠结。
“启禀镇长,他就是被杨村村民打死的!”,黑脸汉子还是咬着牙说道。
“哼,你以为你撒谎就可以骗过我!”。镇长冷哼一声,警告道:“你知不知道仵作验尸可以查出死因?”
“一旦查出来,你更是罪加一等,不但有十年劳役,还得罚没家产!”
镇长的话犹如一记重鞭,打在黄石垭村长的心上,吓得他面如土色,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滴。
“我……”,黄石垭村长攥着拳头,嘴唇微微颤动,内心沉重。
“启禀镇长,我承认……这人是自己死的。我只是觉得有机可乘,这才用他尸体冒充村斗而是的。”
说罢,他的身子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歪倒在地上。
他的同伙们看着自己村长招认了,脸色大变。
“呵呵!那我问你,那牛到底是你们黄石垭的,还是杨村的?”
“启禀大人,不是我们的,我们村黄老三带回来的!”
镇长露出得意的笑容,旋即板着脸宣布道:
“很好!那本大人宣判。黄石垭其罪有四。一则虚假报案,二则据他村失物为已有,三责携尸体诬陷他人,四则亵渎尸体。
责令黄石垭村向镇公所罚金五百文,向杨村赔偿三两银子,并向杨村道歉。
另,责令黄石垭本月内出三人来镇公所报道,服劳役一年!”
说罢,他趁机看了眼杨庆,不过杨庆只是淡然的看着这一切。
黄石垭村长脸上满是愁苦和后悔,但隐隐带着一丝庆幸。
这判罚虽然重,但还可以接受。
毕竟这些钱可以用村里的公款来付账,至于劳役,一年不算非常多。
“是,黄石垭今天就回去凑钱!”
说罢,黄石垭村长朝着杨大力鞠躬道:
“杨村长,之前的事是我们错了,我向您道歉。赔偿我们会尽快凑齐,三日内给您送上!”
杨大力望了眼杨庆,见他没有异议,这才点点头应下。
杨庆见事了,便杨大力叮嘱两声,便向镇长拱手道:“多谢镇长秉公处理,可否单独聊两句?”
“可以可以!请!”,镇长笑的脸上都是褶子。
杨庆跟着他朝外走去,万成峻见状让马国良和另一个镖师先去一边等着,然后也跟了过去。
镇长带着杨庆和万成峻进了他私人的书房,便赶紧让下人给煮茶。
“镇长,不用煮茶,我说两句就走!”
“这……那您说!”
镇长看着杨庆面色严肃,也不纠结,立马正色盯着杨庆。
“镇长,我出生在杨村,那里是我的故乡。之后我可能经常不回来,还请你多多照顾!”
“一定一定,您放心,如果杨村有什么问题,我一定竭尽全力!”
“嗯!”,杨庆点点头,犹豫片刻道:“当然了,如果杨村有人确实有错,你依法处理即可,不要包容。”
杨庆叮嘱这句,也是担心万一村民仗着他的名声乱来,惹来无穷无尽的是非。
镇长愕然,旋即露出一丝笑容,点头应下。
“对了,在下姓陈,本名一个正字,杨兄弟若是愿意,可以喊我一声老陈!”
“好,那之后就有劳陈大哥了!”
杨庆说罢,从袖间掏出一张一百两得银票塞在陈正的手中。
陈正看着手中的银票,赶紧退还。
”使不得,使不得,如此小事,不必如此!“
”我时间紧张,这就当是请陈大哥喝杯水酒罢了!“
陈正见杨庆脸色诚恳,只好收下。
万成峻见杨庆说完,轻咳一声,开口道:“陈镇长,日后若是杨村有什么你解决不了的事情,也可让人送信到县里四方镖局,知会我一声。”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