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言辞含糊,王小飞正欲催他一次性说明白。
就在此时,一名伙计慌慌张张从里面滚了出来,双手捂着脸不断喊叫着。
福满连忙走过去扶住他:“小来哥,你没事吧?又是她闹了吧……”
名叫小来的伙计带着哭泣的语气对掌柜诉苦:“掌柜,我忍无可忍了,只不过说菜有点咸,她便勃然大怒,动了武,还叫那两个东西撕咬我,呜呜……”
他的脸颊和鼻子都是乌青,眼窝周围淤血泛红,鼻血顺流至下巴,衣裳也被撕得七零八落,像是被利爪的野兽所伤。额头两侧甚至留下两排清晰的牙印,模样既可怜又好笑。
掌柜愤愤地说,一再跺脚:“哎呀,我不是叫你们尽量避开那位大小姐吗?对她任何要求都要照办,挨揍不得还嘴,就当她是公主,小心侍奉。你倒好,回嘴什么,这不是找打吗?唉!惹毛她可怎么收场!”
“公主……”
“大……”
不会就是铃兰吧?
王小飞想要发问,耳边正好传来一道清脆而尖利的少女声音:“掌柜,你进来看看吧!还有那个送饭的小弟,也一块进来。”后面跟着一声接一声的野兽般吼叫。
这音调,这气势,除了铃兰还会是谁?
掌柜脸色惨白,凝视着小来说道:“瞧!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一边念叨着,一边忍不住迈步往里走去。
小来几乎吓呆,呆立当场张着嘴巴。
福满用力推了推他:“小来哥,怕啥呢?去吧……”但其实他的语重心长中透出一丝紧张,像是鼓励,又像是在逼别人面对麻烦,以免波及自身。
这时,小来终于反应过来,想要逃开,却被掌柜迅速抓住。“你想要干啥?”掌柜的声音带着骇人的惊惶。
小来恐惧地看着他说道:“小马哥两周前就是被她重伤至今还未康复,我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掌柜一时激动起来,扬手就是一个耳光:“你跑了就罢了,那我、我们的店,甚至我们以前在天水城的威望该怎么办?有谁怕过一个丫头不成!”
在一边,福满也安慰着:“小来哥别怕,进去吧,她又能怎么样?咱鲁家人何曾惧过谁?”听了这话,小来的信心倍增,坚定道:“是的,福满说得好,韩哥,我们一起去!”店主点头同意,他们的神情显得坚毅无比,紧紧相握着走入其中。
王小飞觉得有趣,随即跟了进来。眼前是像庭院般荒废的空间,厢房大门敞开,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剩菜残羹的破碎器皿。这恐怕就是铃兰的居所吧。
确实,店主和小来站在门口,他们不再顾及污秽,深深地鞠躬问候道:“姑娘召唤我们来此,有何指教?”在外头他们口齿伶俐,一到这里两人却不禁表现出极端的恐惧,尽量将身子往同伴身后靠,以便显得后者更加勇敢。
在一旁,王小飞侧目探向室内。里面是一间精致的小房间,铃兰板着面孔,气哼哼地坐在椅子上,猫喵大喵和小喵依偎其脚。她的声音响起:“告诉我,每天给你留下的住店钱是多少?我有没有少你们的?”老板战战兢兢地答道:“是……足一锭纹银,那已是丰厚待遇,绝对没有少给……”
铃兰再次转脸问道:“而给我准备的饭菜又是怎样的?连我家的大喵小喵都不愿入口,你用心服侍了吗?那个同伴居然还顶嘴,你说,我应不应该教训你们?”小姑娘气势十足,却使得两个大男人们畏缩不已。
场景极为荒诞,几乎让王小飞失控发笑。谨慎应对的老板回答道:“确实,还请原谅,在我们这小城镇里,一时不易寻得所有所需,但已尽快派人加急购置,请求您包容些…是小来的失礼,确当惩罚。嗯,快说话,”最后还用力拉扯一下小来的衣服。
一愣后,小来察觉到是在催自己,连忙赔笑道:“是,是,应受责备……”
然而,显然铃兰并未就此罢休:“是你亲口说的哦。方才你跑得那么快,两只猫还没饱足,就在这里补偿一下吧。大喵小喵,继续!”此言一出,小来吓坏了,想逃又犹豫不决,急急求助:“店……店主,怎、该怎么办?”
老板无奈退一步,眼神怜悯地看着他道:“为了客栈,为了大伙,你暂且忍耐吧,我们记得这份牺牲。”接着,大喵小喵瞬间窜出,正欲扑向小来,猛然瞥见一旁的王小飞,喉咙深处发出几声咆哮后又撤了回来。
铃兰在房间内惊讶道:\"大喵小喵,发生什么事了吗?\"说着她伸出脑袋,看见了王小飞,顿时认出了他,惊喜道:\"是你吗?奶奶回来了吗?\"紧接着她冲出门。
对于王小飞的话语,她有些迟疑地说:\"这...毒医前辈出了点状况,因此请我来照看您。”
然而铃兰的情绪显然并未因这个消息而平缓,她高声追问:\"奶奶出事了?她怎么了?现在在哪里?快告诉我!\"
尽管王小飞慌忙安抚:\"别急,毒医前辈只是暂时有个情况,无法立刻返回,详情我们进屋再说。\"说完,他走入屋内。
屋内弥漫着清新怡人的香气,仿佛能洗净人的心境,奇怪的是外边完全感觉不到,或许是因为是毒医四娘的秘方香薰吧。
不再理会那两个人,铃兰对他们下了逐客令:\"我现在有要紧事,你们走开。\"
掌柜的和小来如蒙大赦般飞奔离开。
进入屋里后,铃兰质问:\"到底怎么回事,外婆不是请你去采集药材吗?为什么你自己一个人回来告诉我这事?\"
王小飞在斟酌言辞:“毒医前辈因为一些误会与昊天宫起了争执,暂时被他们...留住,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所以拜托我来照顾您,她还让你不用担心她...”
可铃兰毫不给时间听他讲完:\"不行,你在撒谎!\"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
王小飞一脸惊诧,难道毒医四娘全盘透露给铃兰了?
接着铃兰解释道:\"我奶奶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被留住?你在说谎!\"
急切之间,她挥动手示意他不要再讲:“不,不可能这样!奶奶不会出事的,不会的…”最后她的话语带上了哭腔,眼中盈满了泪水。
王小飞看着她情绪失控,只觉得自己头痛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