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日子竟然也没有多大的波澜。
不过暗中却还是有着看不见的力量在影响着某些事情的发展。
先前说的雀斑红发少年像是能避开所有的监控似的,他好像鬼魅一般穿梭在各个洞天,到处与人攀谈,可实际上又没什么动作。
“阿哈好像是在到处听八卦?”应晨听到这个消息自己都开始怀疑了,难道阿哈真的只是来仙舟解解闷?
根据地衡司那边坚持不懈的寻找,很多人目击到了这个假面愚者,不过奇怪的是,他竟然只是单纯地跟别人一起聊八卦,仙舟上面最近有些什么趣事,地衡司又出了些什么奇葩的规矩、集市上又来了什么什么的星人、最近哪些书好看……
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现在就连地衡司那边都已经放下戒心,认为这只是个偏僻星系来到这里纯玩的——至于假面愚者的身份?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毕竟就他们而言,谁也没有真正见过。
“算了,暂时先随他吧,反正无论他有什么动作,我都是能及时赶到的,不能从根源解决,那就只能选择到时候及时止损了。”
张岚理了理手中的一张单子,看了眼上面的内容。
“今天是回访闲云天的那位志愿者,听说效果很好……这种药做成后,对我们帮助会很大……”
“嗯,我的方法看来有用。”应晨满意地点了点头,简单收拾些东西,准备与张岚一同出门。
应晨一直都对魔阴身带来的许多遗憾感到意难平。
镜流因为担忧魔阴身发作,始终不愿与自己的弟子景元过分亲近,应星未来也会因为魔阴身经常陷入癫狂,景元在主线时也是大限将至,担心未来彦卿会难为……
与此同时,还有千千万万的仙舟人都为魔阴身带来的问题所困扰着。
应晨作为药师目前最上心的丰饶令使,对于药理自然也是得心应手的,医药方面,他几乎能看见任何一种植物、动物都能明白它的作用,配药制药、甚至炼丹都不曾失手。
星神们给了他很好的条件,应晨也一直很努力地学习着。他早就是一个合格的丹鼎司司鼎了。
如今应晨正在研制能缓解魔阴身的药——没错,只是缓解。
根治魔阴身对于应晨现在的能力来说或许并不能将他一直难住,但是想要真正的解药,暂时还不行。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什么让曾经的仙舟人获得了长生?
是建木的不死神实被最初的丹鼎司的医士炼成了丹药,这才有了现在的仙舟人。
可是现在没有建木果实供应晨研究。
疫苗还得有源头的病毒灭活制作,应晨不可能直接搓出解药来,不过严格来说,他是丰饶令使,也不是不能吧……就是肯定有人会看着难受的,只能先从缓解的方面入手了。
魔阴身的出现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于精神,仙舟人的大脑无法负担过多记忆与积累的情感,从而造成的意识的解离,最终身体的生长由前代遗传下来的建木的力量引导,仙舟人也就变成了如今魔阴身的模样。
应晨制作出了清心散还有安心燃香配合进行缓解治疗,就是以放松压力,主动模糊久远记忆的方式来减缓这种人格的解离,从而达到延缓魔阴身的效果。
有很多接近魔阴身的仙舟老人都原因、甚至主动贴钱支持应晨研究药物,同时也给予了应晨大量反馈。
这位闲云天的志愿者,是一个退休了许久的工造司匠人,魔阴身最初期的症状已经在他身上体现了,但是应晨的医疗方案成功地让他又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来到了这位匠人的家中。
这位匠人曾经是工造司一位很有名的纂刻大拿,门徒众多,退休后也在做着指导与教授年轻匠人的工作,直到有一天,他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记不清那些纂刻工具对应的阵纹作用了,他这才发觉,他已经老了。
他已经七百多岁了,小孙女都已经有一百多岁了,这时候他才发现,他好像还有好多事都没来得及做,各种各样的遗憾在这时候全想起来了。
随着记忆的模糊,与他强撑着尝试去纂刻玉兆阵纹时,手的颤抖日益严重,再加上那夜间窗边时不时飘过的青灯,暗中造访的十王司冥差。
死亡与魔阴身带来的恐慌让他马上抓住了应晨提供的机会。
如今的他现在正与应晨谈笑风生。
他很得意,自己赌赢了,而付出的代价仅仅是试用药物,还有就是他硬要支付的药物的费用……
当然实际上他要付出的不仅仅只是这些,这些只能是明面上的感谢。
应晨是一个传奇的司鼎,帝弓司命亲自指派在各司内部早就不是秘密了,不过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把事情摆明面上来。
“司鼎大人今日光临寒舍,让吴某这处小宅蓬荜生辉啊!”
看着仅仅刚到中年模样的男人招呼自家孙女吴芳泽倒茶,应晨只是淡淡点头。好听的话听多了,对于现在的应晨来讲,这倒没什么可以多说的。
“实在感谢大人给此机会,没想到这魔阴身的症状真的能被有效缓解,”
怕死也是人之常情,这点应晨也没有觉得这位匠人贪生不对,只是照常诊治着,跟吴洮嘱咐着。
“这药再过些日子应当就能推广了,不过说到底这只是延缓之法,吴先生还是多注意休息,下下棋,散散步就好。”
应晨拿出了后续的药包,嘱咐着后续的用药。
“多谢司鼎大人了,没想到您一出手这么快就有成果了,老朽这条命都是您给从那不归路给先扯回来了,要是再过个百年,怕是魔阴身都不会再成威胁了!”吴洮拍了拍椅子,让吴芳泽接过应晨递来的东西。
应晨只是略略思忖,顺口回了句:“那还不行,搞不到最重要的材料。”
“啊?”他就随口一说还真有可能啊!
吴芳泽也微微睁大了眼睛,来回看了看应晨和张岚:“哇!司鼎大人真的有传闻那般厉害!不过是什么材料呀?司鼎也弄不到。”
吴洮瞪了她一眼,吴芳泽撅了撅嘴,默默退到一边去。
“魔阴身本来有诸多禁忌,不好言说。”应晨摇了摇头,收拾好东西,准备去下一个地方回访,“今天先就这样吧,吴先生也多保重身体。”
“那是自然,芳泽,送送客人。”
被送至府邸门口,应晨终于忍不住问了。
“芳泽姑娘,先前你一直在看我和我的护卫,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之前是小心的来回打量,现在被发现了,就变成光明正大地来回打量了,脸上甚至还有些莫名的兴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非常好奇……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呀?”
应晨愣住了:“这是我的护卫呀,还能是什么关系呢……”
“可我看你们的发色一模一样……”
“这是我做的偃偶,用的我自己的头发,魂是我从十王司直聘的。”应晨对外一直是这个说辞。
“哦哦哦、这样啊……”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深深的失望,不过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脸又微微红了一下。
应晨看着她脸色不太对,忽然也想到了什么:“这位吴小姐,你是看什么话本了吗?”
“啊?不是不是!不好意思……”她慌张挥手,极力否认,然后飞快跟他们道歉、道别一条龙。
应晨:“……我怎么觉得,好像有哪不对?”
张岚茫然地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