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恢复需要一段时间。
好在翻山的进度不受影响,眼前的蜿蜒小路越走越宽广,他们都忍不住呼叫起来。
是的,在星夜下,他们离开了太宁山。
这又是长达十六个时辰急行军。
秦朗知道该好好歇歇让大家放松放松了,马上又是一路的险阻恶战。
现在绝对得养好精神。
他拿出地图,附近有四五个小部落。
相较于中京道,西京道稍微更繁华一点。
“少爷,这几个部落,咱是挑两个还是都端了?”李三虎看了看自己略显干扁的粮食袋,舔了舔嘴唇道。
“只端一个,补充完物资直接离开,去蔚州,相信现在跟在我们身后的尾巴已经不会少了。”
秦朗揉了揉有些发硬的脸颊道。
“行。”李三虎倒是没有太多抵触,反正都是是要达到战略目的,杀多杀少其实都无所谓。
蔚州在漫天风沙里几乎不起眼。
离的近才能看到一丝县城的影子,低矮的城墙,狭小的城区。
让人感觉这地方和大宋常规县城比起来,像个村落。
秦朗率队到达时,风沙正大。
“蔚州有守军3000人,有民6w户,是附近十几个村落的交易地点,影响二十余万辽人。”
李三虎放下自己的单筒望远镜道。
“那就破开蔚州,然后我觉得可以抽身走了。”秦朗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道。
“走?下一个地方去哪?”李三虎迷惑道。
蔚州是否能拿下基本不在考虑范围,不要说3000辽军,就是或者2000辽军,那也是白给。
现在的迅字营、狼牙营强的可怕。
他们已经对辽人彻底祛魅。
什么彪悍血勇不可战胜,弯刀过去跪地的也不少。
只能说之前逆风局打久了,都有buff加成了。
看到辽人就膝盖软,这倒是事实。
你若真站起来和他们刚一下子,说不定他们就坐下了。
有这一路的例子,让他们是有些膨胀。
因为真正战死的不过个位数,还没有走山路跌落山崖摔死的人数多。
“下一个地方,我想想,去灵丘,从浑源进宋境。”秦朗看着地图,画了一条线。
“就不打了?这才不过一个月,辽人知道咱闹出的动静不?”李三虎有些意犹未尽。
这一个月迅字营出塞的3000人,现在已经膨胀到4000余人,马匹更是替换后达到8000多匹。
个顶个的好马,怎么算都是大赚特赚。
“不知道,总感觉后背发亮,好似有一双眸子在盯着我呢。
屠戮那么多小部落,辽人不可能不分神去管理的。
只要辽国不对我保定府用兵,争取一冬时间就行。”
秦朗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起多大作用他心里也没底,可是那淡淡的危机感如影随形。
让他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原计划。
这傻小子是一点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不单单赵恒知道,那慧眼如炬的耶律诗雅也知道。
证明宋辽两国的高层都晓得他的战略意图。
实际上他的计划已经破产了。
不过好的是,耶律诗雅并没有把这人的种种特质上报给她老爹。
她老爹到现在还认为这只是大宋挑衅他的一个砝码而已。
狼牙营已经先一步伪装进城。
这些人在辽地生活太久了,根本露不出破绽。
进了城之后,就在城门口附近徘徊。
承平已久,辽人大意的很,根本没时间搭理这些穿的叫花子一样的宋人奴仆。
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威胁。
周瑞摸了摸脚边的匕首,嘴角露出些许微笑。
有你们哭的时候。
刚刚进城的时候被守门官给哐哐踹了两脚,他心里正烦躁呢。
看着狼牙营全部进城。
秦朗收起单筒望远镜。
这蔚州一拔,可就要把辽宋两国的吸引力都注意到这里了。
这可不是端掉几个部落,杀多少部族军的事。
这是事关两国面子的问题。
拔掉州府,和毁灭部落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秦朗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就算暴露也不过是宋人马匪。
没想到还有耶律诗雅这老六,加上赵恒直接说自己别驾在辽国失踪。
基本认定了他们官方身份。
他可不知道他自以为的小角色能被这么多大佬关注。
“冲锋,不给他们关门的机会,减少狼牙营的折损。”秦朗手一挥,迅字营开始集结冲锋。
这骏马提供了优秀的冲击速度,城门处发现有不明骑兵靠近,他们吹着哨子惊呼,急匆匆的关门。
狼牙营岂能让他们如愿。
他们从身上不同的位置拿出各式武器直接从背后给他们来了个透心凉。
缓缓关闭的大门瞬间停止动作,不过几息,就又恢复了开启。
城上的守军见城门口的动静,忙不迭下来镇压,可已经晚了。
迅字营迅捷如风,已然冲进了城门洞。
来驰援的辽军一阵刀林过后,只剩下满地残肢。
“周瑞,干得不错。”秦朗看着对捉厮杀,已经渐入尾声的战场。
对着一旁已经闲下来的青年道。
这位狼少年红着脸挠了挠脑袋。
他不太适应被夸奖,久在山里居住,少与外界交流。
即便他已经有了妻子,但是还是像个大男孩,思想上远没那么成熟。
但是一身的武艺,不是白给。
“少爷,我能继续杀辽人吗?”周瑞指着城墙上还有几个顽固抵抗的点,不好意思的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去吧,注意安全。”秦朗自然无不应允。
“少爷,抓到了蔚州的行军司马,这可是条大鱼,除了节度使,就他官最大了。”
李三虎马背上驼着一个老头。
兴高采烈的前来给秦朗报喜。
“你是蔚州的行军司马?”秦朗挑眉看向这老者。
他被李三虎丢垃圾一般扔在地下。
“本官阿古只,你们是哪里的马匪?当真不知道我大辽兵锋的神威吗?”
一身灰渍,阿古只愤怒的说道。
大辽现在可是强盛期,哪有敢在此时捋虎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