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大人咋想的,把这些好东西留给你们吃。”嘀咕完他端着余下的肉来到了下一户。
见兵士离开,还有那直白的言论,中年男人脸上羞怒交加。
自己确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兵士那看不起的话语也让他感觉难受。
“吃吧,那兵娃子没恶意,要是咱入侵他们,做的不比他们好。”
倒是中年人的媳妇拉了他一下说道。
听闻此言,中年人略带羞愧的低下了头。
......
里不哈离开不远就感觉身后光亮异常。
这个点了按道理不该这么亮才是,他扭头,熊熊大火映入他的眼帘。
部落着火了?
他心中一紧,老娘和哥嫂们还在部落,他一拉马头就准备回去。
可距离那么远就看到了宋兵冲锋的身影。
那重甲骑兵一往无前的姿态,里不哈知道,这股敌人不简单。
自己石科部完了。
可是家人还在里面,怎么办?
扭身回去是白给,可自己又怎忍心直接离开?
趴伏在草地上,他的巨掌掀起了一片草皮,紧紧的攥在手中。
“娘,哥嫂,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里不哈眼含热泪,翻身上马,身形遁入夜色之中。
......
“太宁山,还要多久能到达?”耶律诗雅躺在洁白狐皮织就的柔软床榻上。
这是她的行帐,被人从上京星夜运送过来。
不肖说,肯定是圣宗这女儿奴干出来的事。
还怕她睡不好,给她下了铁令,不许丢下行帐走。
行军苦寒,不休息好怎么能行。
耶律诗雅苦笑不止,追敌最讲究的是效率,用这么大个行帐来束缚住了她。
让她行动迟缓。
可是也由不得她不同意。
圣宗直接派遣的有随身女官一路跟随监视。
若耶律诗雅下令丢弃行帐进军,那就收缴了她的飞鹰令和部族军的兵符。
饶是聪明如她,也不知道自己父亲是何意思。
行军速度上被限制,但聪明的脑瓜子还是好使。
她们不用劫掠,不用吸引注意力,不用担心给养。
所以她们和太宁山之间路线,被走成一条无限接近直线的一条路。
而秦朗则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还有一日即可到达。”萧庆在帐外回答道。
是的她距离秦朗不过一日的距离了。
“那为何这么早就止步不前?”她心情极差的质问。
“柳嬷嬷说今天路途劳累,想让公主您早点歇息。”萧庆委屈的道。
手持皇家令牌的柳嬷嬷能给他面子么?
当然是人怎么说,萧庆怎么执行了。
“不知道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耶律诗雅苦恼的瘫软在床上。
身旁的女侍卫们无人敢接话茬。
......
辽圣宗的想法确实很简单,他知道。
凭借着女儿的聪慧,抓住一支在辽地闹事的宋军,那简直易如反掌。
可这人不能被抓,不管这一小撮人闹出什么来,他这辽国的皇帝都要给他们兜着。
因为他的太医告诉他,自己活不过2载了。
这个节骨眼上,大辽万万不可和大宋开战。
虽然不耻于大宋选择这个节点这个理由发难,提兵在边境制造摩擦。
可别说,打了这边的脸,那边的辽圣宗还是乖乖伸过去。
追缉的耶律诗雅是辽国最后的体面。
但是这体面只用展现出智慧和手段就行。
结果肯定是这支宋军侥幸逃脱。
这带队人是谁都不重要了,关键是这个试金石得火,宋辽才能免于征战。
这是辽皇已经决定了的结尾,基本无人能更改。
他有时候还真有些羡慕真宗。
看着子嗣稀少,现在反而成了优势。
东宫就那一位,这老小子是不怕死了,嘎了直接转正。
让帝国少了更多的磨难。
大辽手握兵权的大儿子,身后半壁江山都是萧家的母族二儿子。
圣宗头一次觉得头疼起来。
还是小女儿好,最省心,要她是男儿身多好。
自己一定不带犹豫的把皇位给她。
可惜她不是。
所以他只能想办法来掣肘自己的姑娘。
帮不上忙,添乱还不容易。
想着小女儿撅嘴赌气的样子,辽皇苍老刚毅的脸上罕见的露出几分温情。
对自家女儿的感情他可一点没掺假。
“明日寅时二刻出发,马不停蹄去太宁山。”耶律诗雅想了想你让我这么早扎营,我就早起来追赶。
“不可,公主,陛下的意思是让你休息好,这时间太早。”
帐外没传来萧庆的声音,反而是个苍老的女人声。
这人正是柳嬷嬷。
“那就卯时。”耶律诗雅妥协道。
“早,不够睡眠。”柳嬷嬷想都没想继续回绝。
“辰时,不能再晚了。”耶律诗雅脸上已经开始冰寒,她的声音冷漠。
“可,萧统制可曾听明白公主的话?辰时出兵追赶,不得有误。”
柳嬷嬷也是见好就收,不能直接把人逼急了。
“末将领命。”萧庆抱拳道。
“那时辰已经定下,那老身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老身告退。”
柳嬷嬷见萧庆承诺了时间,就直接离开。
“可恨!为何阻我?他们不知道秦朗意味着什么吗?真眼睁睁的看着他放虎归山?”
耶律诗雅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道。
“他们还真不知道,公主你的见闻又没飞书回京。”侍卫队长弱弱的提醒道。
“啊?我没给父皇写信陈述利害吗?”耶律诗雅神色迷惑的道。
“没有啊,起码没递给我们让我们送信。”侍卫队长古怪的说道。
就好像耶律诗雅在有意的隐藏,这个名叫秦朗的小奸贼一般。
“那这会儿说也晚了,没事,明日本公主就能抓住他,到时候带着他一起去上京,亲自给父皇讲。”
耶律诗雅攥拳说道。
“那公主,早点歇息吧,明日还要舟车劳顿呢。”
“明日骑马,不坐公主的銮驾了。”耶律诗雅嘱咐道。
“是。”侍卫队长领命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