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给皇帝使眼色,让他千万别听闺女的!
萧永乾摸着下巴,坐看底下风云变色,他忽然觉出闺女吃瓜的乐趣来了,比当皇帝有意思多了。
叶今歌气得浑身发抖,低声说道:
“这种私密的事,郡主是如何知晓的?你可知,你说出来以后,对你我的将来都没什么好的。”
嘉宁郡主一字一顿地说:“只要我们成婚了,就没有什么不好的。”
“你到底喜欢我哪里?我改还不行吗?”叶今歌眼眶充血,是被她给气的。
“哪里我都喜欢,我就是要嫁给你。”萧箬琴摸了摸袖内藏着的匕首,要是今天不能如愿,她就一刀把他给抹了,然后自己也跟着他去死。
叶今歌心说都怪爹娘把他的身体养得太好,不然他现在可以装晕蒙混过关。
就在大家正看乐子的时候,坐在太后身边的季琴师忽然起身,从琴中拔出一柄长剑来,雪亮的剑光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直直地挥向了小胖崽。
突如其来的杀机,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只有萧永乾,时刻第一时间注意到异常。
他抱起小胖崽,身法灵活地直往后退。
然而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宫女,骤然发难,将手里端着的热汤泼向宁武帝:
“去死吧暴君!”
热汤几乎烧开,若是被迎面泼实了,肯定会毁容,可如果他躲开,怀里的孩子就会暴露在杀手的视野中。
他想要硬扛下这一碗热汤。
“有刺客!护驾!”迟公公尖利的嗓音此时响起。
大统领乔东来的剑及时赶到,替宁武帝挡住了大半的热汤,只一小部分洒在了他的皇袍上。
可仍有零星几点,溅在了萧永乾的脖子上,鼓起了几个水泡。
【父父!】小奶音担忧起来。
“哗——!”
一抹血色的剑光划过,萧永乾一剑斩下了宫女的头颅,另外一只手抱着女儿,动作行云流水。
危险还未消失。
乔东来与季琴师缠斗在一起,场下一片喧哗,宗室亲眷们跑得跑,躲得躲。
就在这时,五名身法老练的太监,从不同的角度趁乱摸了上来,围攻起宁武帝。
今夜宫宴,不能带刀上殿,侍卫赶到这里还需一会儿时间。
情况危急,萧怀瑾虽然没有武器,但有点武功底子,“皇兄,臣弟和你共同退敌!”
叶知瑶伸出脚来,绊倒了一个太监。
“崽崽!”她飞奔到萧永乾身边,与他一同抵挡敌人。
围攻他们的五个太监明显是个中好手,动作之迅速,身法之灵活,绝对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刀光剑影中,小胖崽又紧张又害怕。
可她被父亲母亲护得密不透风,又觉得什么都不用怕啦。
这个时候,就显出武将世家的好来了,他们一个个骁勇善战,就连大舅妈都能出手保护其他女眷。
越来越多的太监、宫女,加入到这场争斗中,他们穿一样的衣服,很难分辨出是敌是友。
眼看着手起刀落,嘉宁郡主就要命丧一个老嬷嬷之手,叶今歌一把牵住她的手,把她拽离了刀落之地。
嘉宁郡主还没来得及道谢,又是一刀劈了过来。
“啊——!”伴随着萧箬琴的一声尖叫,身后传来了“嘭!”的倒地声。
她朝后看去,只见叶今歌收回脚,而他的脚边,正是一具老嬷嬷的尸体。
“谢,谢谢你。”萧箬琴感动得稀里哗啦,“我就知道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死的,你是在乎我的。”
叶今歌冷哼一声:“我只是不能见死不救罢了。”
禁军来了,很快就把局面控制住了。
等到所有杀手都落网后,宁武帝煞神一般,端坐在首座。
下面的宾客们,多半没有受伤,小部分受伤的也派了太医现场救治。
当然也有那种十分不幸的,当场就命丧黄泉,朝廷也会派发抚恤金。
“季飞虹,你男扮女装,混入宫宴,刺杀于朕,背后指使者是谁?
若是说出来,朕留你个全尸,若是说不出来,慎刑司地牢里的所有刑罚,挨个叫你尝个遍,看你说是不说。”
什么?
众人哗然。
“他就是季飞虹?那个妙音坊的季琴师?”
“难怪方才那一曲芳华乱那么好听,原来是季琴师弹奏的。可惜,可惜了……要成为绝唱了!”
“可季琴师不是男的吗?这明显是个女的呀。”
“你没听见吗?刚才皇帝说他男扮女装了啊!”
刚才还死气沉沉,胆战心惊的人们,一听到这么大的新闻,立刻活了过来。
恒亲王把女儿护在身后,心里打起了鼓,别人不知道,可他是知道长公主为太后献面首的事的,而这位季琴师,正是其中最得宠的一个。
“季琴师乃音乐大家,又得长公主和太后娘娘的赏识,功名富贵都不缺,他为何要刺杀皇帝和公主?”
“若不是咱们皇帝武功超绝,又有瑾亲王和乔统领舍命相救,恐怕还真让他们谋划成功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却不敢说太大声,只敢在底下窃窃私语,生怕被皇帝听见。
季琴师被抓后,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他清丽绝美的容颜,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眣丽,让人移不开眼。
“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恨极了你。”
有崽崽在怀里,萧永乾时刻都克制着自己的行为。
若是换了往常,他直接就是一剑劈下去了,哪里还有那么多话要问?
左不过就是他那几个该死的兄弟弄出来的把戏,不需要证据,只要犯到他头上来,一剑杀了了事。
可是,怀里多出了一个小奶团,他就像是一头恶犬被绳子拴住了,他就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克制杀意,做一个赏罚分明的明君。
正要说话,萧永乾忽然听见怀里的崽崽说:
【唉!这么好看的美人,可惜要杀崽崽。】
小胖崽双手捂着小脸,眼睛透过指头缝里,偷偷瞧着那个叫季飞虹的琴师。
刚才真的吓死她啦!
那把剑,那么长!
一剑过来,不得把她捅个对穿?
再好看的人,杀起她来,也是不会手软的。
太后是所有人里面,最不可置信的一个,但也不愿意他就此殒命:“皇帝,季琴师如此做,必定有隐情在里面,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萧永乾气笑了,“母后是想让朕放了这个要杀我和崽崽的杀手?”
太后说:“先关起来。”
【父父别生气。】
一只小手,缓缓地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头。
软软的,暖暖的,萧永乾冷酷的心一瞬间就软了下来,就好像全天下的光都照在了自己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