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悬,中州城的青石板路升腾起阵阵热浪,连街边的幌子都被晒得蔫头耷脑。
州府朱漆大门前,衙役们手持长枪,无精打采地站着岗,身上的汗水顺着脖颈不断往下淌。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雅竹带着苏云旗和几个龙骧卫士卒,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直逼州府而来。
听到动静,正在签押房里处理公文的中州知州贺祁章,手中毛笔猛地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一大团污渍。
他心里暗叫不好,赶忙起身,整理好官服,匆匆迎了出去。
刚跨出大门,就看见苏云旗身姿挺拔地立于台阶之下,阳光照在她冷峻的脸庞上,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
“下官贺祁章,拜见苏小姐!” 贺祁章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敢因苏云旗年纪尚小而有半分轻慢。
几日前,苏云旗来到中州城的时候,便有密函送来,详细说明了苏云旗的身份 —— 北辽王嫡幼女,龙骧卫指挥使苏温言的亲妹妹,更是当今陛下的小姑。
这样尊贵的身份,犹如一把高悬的利剑,让贺祁章丝毫不敢懈怠。
苏云旗微微颔首,径直走进州府大堂,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贺祁章紧跟其后,心中暗自揣测苏云旗此番前来的意图。
他还记得三日前,苏云旗一行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口,来到州府,第一句话便让他
还没等他缓过神,苏云旗突然转过身,声音冰冷刺骨:“贺大人,我兄长苏温言在回京途中遭人埋伏、刺杀,现在生死不明,你立刻调兵前去营救!”
贺祁章听闻,犹如五雷轰顶,脸上血色瞬间褪去。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刻点兵救援。
可冷静下来一想,自己身为知州,手中并无兵权,调兵之事得依靠中州指挥使杜鵉锋。于是,他强装镇定,赔笑道:“苏小姐放心,下官这就前往城外军寨,找杜指挥使调兵!”
然而,当贺祁章火急火燎赶到城外军寨时,却扑了个空。杜鵉锋竟带着大部分兵力去了云溪县剿匪,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赶回。
无奈之下,贺祁章只能找到指挥同知陆韦,希望他能领兵救援。
陆韦平日里养尊处优,很少带兵出征,是个十足的草包。
接到命令后,他慌慌张张点齐兵马,匆匆出城。可刚走出没多远,就迷失了方向,在山林间兜兜转转许久,才好不容易来到中州桥。
眼前的场景让陆韦惊得目瞪口呆:桥边横七竖八地躺着龙骧卫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几匹马车和战马在一旁徘徊嘶鸣,却不见一个活人。陆韦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强忍着恐惧,和随后赶来的贺祁章一起,硬着头皮检查每一具尸体。
他们翻遍了所有尸体,始终没有找到苏温言的身影。两人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但很快又陷入了新的担忧之中。苏温言生死未卜,如果最终找到的是他的尸体,中州上下必将大祸临头。
一番商议后,贺祁章和陆韦决定拖延时间,等杜鵉锋回来再做打算。同时,他们放出消息,让整个中州城都知晓此事,迫使各方势力一同参与搜寻。
几日后,苏云旗再次来到州府。
贺祁章硬着头皮迎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苏云旗目光如刀,直刺贺祁章:“贺大人,几日过去,救援之事为何毫无进展?” 贺祁章嗫嚅着,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苏云旗虽然只有十岁,但在北辽王府养出来的女子,自然不可能是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只是平日里和苏温言待在一起,更愿意做一个妹妹而已,但在外,她也是代表着北辽王府。
更何况,这关系着自己哥哥的生死,虽然她知晓,自己大哥不会有事,但却依旧会担心,毕竟大哥的伤是实打实的。
今日再次来到这府衙,便是给贺祁章压力,让他们去找,同时也要让他们安心,绝对不会牵连他们。
“贺大人,我知晓你有顾虑,不想搜也行,那我便让北辽的雪龙骑来搜,反正雪龙骑如今在安南,我想调也是能调的。”苏云旗虽然年幼,但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弱。
她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手里的玉佩,这是北辽王给她的,能够调动雪龙骑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