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潇匆忙地从公司赶了回来。
她哥很少会喊她,一般什么事都会去找助理。
所以她听到她哥的召唤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一路上,陈梦潇心急如焚,生怕自己赶回家的时候听到的是自家哥哥的遗言。
可当她推开门进屋的时候,看见男人坐在沙发上把玩着玉牌,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显然不是要死不活的样子。
“吓死我了。”陈梦潇脱下高跟鞋,把鞋子踢到一边:“我都做好接手你遗产的准备了。”
她哥的遗产,可比她那破公司强多了。
陈律辞轻轻一笑:“你想要现在就办手续。”
“不不不。”陈梦潇换上拖鞋,倒在沙发的,另一边,仰头叹气:“管你那些烂摊子,我都怕进局子。”
陈律辞眸色清浅,他垂下眼眸:“这个玉牌你是从弄哪来的?”
“神婆呗。”
陈梦潇手指点着桌面,一下一下强调着:
“重金求的。”
陈律辞微微蹙眉:“那神婆跟没跟你说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听到这句话,陈梦潇眼睛一亮,直接坐直身板:
“哥,是不是有效果啊?”
“当初神婆给我玉牌的时候就说了,这个玉牌能帮你承受痛苦,等你病好了,这玩意就碎了。”
“你既然这么问,是不是觉得身体好多了?”
陈律辞翻转着玉牌,抚摸上面的纹路。
陈梦潇没说错,昨天一整天,他身体的痛苦减轻了许多。
难道都反噬到猫儿身上了?
如果玉牌碎了,那岂不是……
“带我去见那个神婆。”陈律辞道。
陈梦潇警惕起来:“你要干嘛?你该不会一心求死吧,我告诉你,不行,你得好好活着!”
陈律辞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带我去见她。”
陈梦潇疑惑地拿出手机:“问你什么你也不说,那我先打电话问问人家有没有时间。”
她一边翻电话簿一边嘟囔着:“人家可是很忙的。”
……
时亲困在玉牌里,对神婆根本没抱希望。
这八成是那个怪物搞的鬼。
它铁了心要让她当一次替身傀儡,承受别人的死亡。
这样看来,她不可能轻易出去。
不过,万一呢?
时亲缩在玉牌里,等着陈律辞的安排。
如果陈律辞是个贪生的人,她或许还会紧张,害怕他为了活命使劲祸害她。
可他太摆烂了,连治疗都不想配合,更别提求生欲了。
正是这一点,给了时亲几分安全感。
陈梦潇联系上神婆,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她先出门,把车从车库开出来。
屋里只剩下陈律辞一人。
陈律辞抚摸着玉牌:“紧张吗?”
玉牌闪了一下。
“我会想办法把你从玉牌里救出来的。”
玉牌闪了两下。
那是时亲的回应。
“哥,我扶你出去。”陈梦潇站在门口。
“不用。”陈律辞起身,自己慢慢走。
时亲恍惚间觉得身残志坚这个形容词真的很适合他。
她很好奇陈律辞从前的职业是什么。
从刚才的对话来看,陈律辞从事的好像是危险行业?又或者灰色生意?
她没有过多猜测,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儿是摆脱和玉佩之间的联系。
陈梦潇驱车半个小时,抵达神婆的住处。
这是一栋看起来很普通平常的小区,门口是街道,小区楼下有小吃店和超市,偶尔有车进出。
陈梦潇驶入小区,找了个车位停着。
“这的小区车位不收费,随便停吧。”陈梦潇打正方向盘,解开安全带。
“对了。”
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吩咐了一声:
“那个神婆也挺奇怪的,一会你别害怕就行。”
陈律辞神色平淡,从容轻笑:“害怕吗?”
还是第一个有人这么嘱咐他。
陈律师握着玉牌,跟着陈梦潇上楼。
神婆住在第四层,好在这是电梯口,倒也省了陈律辞很多力气。
抵达四楼的时候,莫名觉得这层有点冷。
陈梦潇轻车熟路来到左侧的门,礼貌敲了敲:“您好?我来拜访,之前有打电话预约过。”
房门很快被打开,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庞。
“来了啊,进屋。”
女人笑着将门推开了一些,请他们进来。
时亲很想观察外面的情况,但陈律辞握着玉牌,大部分视野都被挡住了。
她只能从缝隙中偷窥。
陈梦潇口中说的神婆就是刚才开门的那个女人。
女人瞧着很年轻,岁月在她脸上没留下任何痕迹,瞧着像个小姑娘。
时亲观察着四周,整个屋子的陈设和普通家庭没什么两样,充满着生活的气息。
唯一有些区别的是厅中供着佛像。
陈梦潇和陈律辞落座。
陈梦潇作为中间人,主动介绍着:“这是我哥,陈律辞。”
“这是给玉牌帮助咱们的,大家都叫她徐娘。”
徐娘打量两眼陈律辞,调侃着:
“我就说嘛,你这么好看,你哥哥也好看,你们一家子基因都好。”
陈梦潇被哄的两眼弯弯:“哪有,我家那点好基因全在我哥身上了。”
徐娘倒了两杯茶。
“今天过来是什么事?”
话题终于步入正轨。
陈梦潇直接把陈律辞手里的玉牌抢过来。
陈律辞手中一空,心也跟着一紧,生怕陈梦潇不小心摔了。
“就是这个,之前不是在你这儿买的玉牌吗?我哥可能是对关于玉牌的使用有些疑问,所以让我帮忙跟你联系一下。”
徐娘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她看向陈律辞,笑容温和:“好啊,那有什么疑问呢?”
陈律辞看了眼陈梦潇:“你先出去。”
陈梦潇瞪大眼睛:“这一盘是我帮你买的呀,现在居然让我回避吗?”
她还来不及说第二句话,在看到自家哥哥那深不见底的眸子,识趣起身。
她把玉牌放在桌上:
“我下楼买点水果。”
陈梦潇离开后,徐娘静静打量着陈律辞。
男人身上的病看着很严重,他连呼吸都是清浅的,眉眼间掩不住疲色。
病态苍白的皮肤下,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即便如此,他那双清墨般的眼睛依旧深沉。
徐娘竟有些看不透他。
他身上没有病人的哀怨,也没有面对她的拘谨,反而气场格外沉稳,令人琢磨不透。
“现在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徐娘主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