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亲狭长的眸子寒光一闪。
她二话不说,又是一道剑符。
符纸消散,灵剑浮现。
她毫不犹豫朝鬼影方向掷去。
那鬼影正有防备,轻而易举地躲开。
时亲戒备望去,却令她讶然。
那是一个很俊朗的男人,堪称漂亮。
男人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如峰,眼瞳是诡异的乳白色,一双薄厚适中的唇没有血色,唇形线条格外好看。
他的肌肤过分灰白,透着死寂的青,穿着一身很休闲的质感商务装,敞开的领口露出青紫色的脉络。
他不像恶鬼,更像是人扮演的漂亮鬼。
还是那种游乐园中哄着游客开心的Npc。
但时亲还是嗅到了他身上的死气。
她重新拿出一张剑符。
“别!”见知微按住她:“我坦白,你别动手了,先,先救我!”
时亲帮他按着伤口:“这个别墅荒废了,平时也没有活人住,怎么救你?”
见知微疼得抽气:“就没有什么止血符吗?你不是会得很多吗?”
时亲摇摇头。
符咒的创造是为了方便那些仙修偷懒的。
他们受伤有各种丹药伺候着,不需要止血符这种东西。
见知微认命地观察一周:“你从我的包里,将穿有红绳的符纸拿出来,绕着沙发和茶几围出一片区域。”
时亲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恶鬼:“你确定这些安排要当着他的面说吗?”
见知微深深地看了眼恶鬼。
“越蘅不是恶鬼,他不会伤害你。”
时亲轻轻重复了一遍:“越蘅。”
“我真的快要……不行了。”见知微不得不提醒她。
时亲半信半疑地从他的布兜中找到串有红线的符纸。
每一张图纸都画着她看不懂的文字,不过她还是从潦草的字迹当中辨认出‘急急如律令’五个小字。
见知微包里的东西比她想的还要多。
桃木枝,铜铃铛,朱砂,应有尽有。
时亲按照他说的,用串有红绳的符纸将沙发与茶几相连,圈出一片区域,再扶着见知微坐在沙发上。
见知微脱下他的中山装。
与此同时,站在远处的越蘅递来一把剪刀。
剪刀上布满斑驳的锈迹,不过也能凑合用。
时亲保持着一份警惕,接过剪刀。
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越蘅的手很凉,犹如冰块,碰一下都让她觉得跟针扎一样疼。
他纯白的瞳孔看不见任何情绪,整个人死气沉沉。
“谢谢。”出于礼貌,时亲还是道了声谢。
“不客气。”
时亲有些惊讶他居然会说话。
越蘅的嗓音和他的气质一样阴沉,冷得像一把刀子。
时亲接过剪刀,帮着见知微把外套剪成宽条,接着帮他包扎。
她不得不提醒他:“你要小心破伤风。”
“我出去会打针的。”
时亲敏锐地捕捉到隐藏信息:“你确定你可以出去?”
见知微心虚地看了眼越蘅:“嗯,挺确定的。”
见知微缓了许久,俊逸的面庞终于有了精神,他这才开口解释:
“如你所见,我和越蘅认识。”
时亲冷冷地嗯一声:“继续。”
见知微这才慢慢讲述了所有故事。
原来,这栋别墅里藏着两只恶鬼。
一个,是别墅的原主人关冕。
另一个,便是越蘅。
原主人关冕死于非命,化作厉鬼,困于别墅。
越蘅是采风的画家,路过别墅喜欢这里的布局构造,想要征得房主的同意进行绘画,却被关冕害死。
越蘅成为了别墅里第一个惨死的人。
与满是怨念的关冕相比,越蘅出生在满是爱意的家庭里。
他从小生长在健康温馨的家庭环境,亲戚邻居都是热心知恩图报的好人。
而这样的人在死亡前往往是最遗憾的。
有时候,遗憾的能量比怨念仇恨还要大。
越蘅同样化作恶鬼,无法离开别墅,永远被困在了这里。
“他是我的好友。”见知微虚弱地开口:“只有关冕死了,他才能解脱,这个凶宅也会平静。”
时亲抚着下巴。
“我为什么要信你的故事呢?”
见知微沉沉叹气:“你可以不信,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帮我,虽然我不知道你师从何人,但你很厉害。”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女人很美,是那种令人感到惊心动魄的美。
冷艳,神秘,又精致得不像话。
或许是她瞳色较浅,让她整个人瞧着疏离而刻薄。
而这个让他无数次欣赏的女人,红唇微启,说出了令他惊愕的发言:
“你说,你的朋友被关冕所困,无法离开。”
“我把你的朋友杀了,他也一样可以解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