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躲开,却被他的手掐住下巴掰了回来。
鹰煞目光深邃阴沉,他的手指微微用力,疼得她直皱眉。
换做从前,她能直接将他打死。
但她魔丹已碎,修为散尽。
她现在体内灵力薄弱,维持易容术已是勉强,怎会是鹰煞的对手。
她想要摆脱他,却被更有力的控制着。
“看着我!”
鹰煞的嗓音低沉而凌厉。
她吓了一跳,惊慌失措:“你到底,到底要干什么?”
鹰煞皱紧眉头。
同样是淡灰色的眸子,这双眼睛充满惊恐畏惧。
她从来不会露出这种眼神。
难道是他认错了?
不可能,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在她的身上。
她吓得浑身发抖,像一只小鹌鹑。
鹰煞眼底毫无怜惜之意,他举起手,掌心跳动着幽蓝色的火焰。
“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鹰煞紧紧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说出你的真名,我让你活。”
“我,我确实姓许,本地人。”她快要哭了出来,以极快的语速念叨着:
“我爹叫时承运,我娘叫李慧君,家里还有个兄长叫许逢,世代从商,本本分分……”
鹰煞不耐烦地打断她:
“够了!”
他手里的火焰燃烧得越来越旺。
“既然你不是她,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说罢,鹰煞毫不犹豫地动手。
他本意是想试探,所以并未使出全力。
在他心里,依旧觉得眼前的女子和主上有莫大的关联。
他本想多观察几日,却见这女子要去宗门拜师。
若她进了四象宗,他就没有接近她的机会了,他只好现身逼问。
他隐隐期待着答案,甚至等她出手抵抗。
可她只是一味地躲避,别说动手了,那火焰快要将她吞噬也不见她防御。
她痛苦地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突然,一束寒光自上而下笼罩下来,将她身上的幽火扑灭。
“瞧瞧让我遇见了谁,魔庄余孽。”
边楽直接拔出长剑,从马背纵身飞下,朝鹰煞袭去。
鹰煞自是认识这个面孔,他目光一移,看到后方的单秉意。
他眼底闪过一丝警惕,迅速反应过来,躲掉了边楽的剑芒。
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
鹰煞深深看了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子,身形一闪,化作黑雾消散在空气中。
“烦!这都是什么歪门邪术!”见鹰煞跑得那么快,边楽脸色铁青。
单秉意淡淡提醒着:“看看她的情况。”
边楽这才反应过来。
“姑娘你没事吧?”他将人扶了起来,待看清面庞后露出惊讶的表情:“是你?”
女子已经昏迷,衣裳被幽火灼烧得破破烂烂,白嫩的肌肤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受损。
单秉意平静问:“认识?”
“一面之缘。”边楽一边说着,一边操控灵气替她疗伤。
伤口愈合酥酥麻麻,她长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单秉意待看见她的瞳色时心头猛地一震。
他竟有一瞬间觉得她是另一个人。
可这二人相貌并不一样,一个冷艳孤傲,一个秀气婉约,怎么都搭不上边。
“是你救了我?”她虚弱地开口。
单秉意握紧缰绳。
怎么就连声音都这么像……
边楽同样恍惚了一下,他稳了稳心神:“你还好吧?”
“多谢公子。”
她挣扎着起身,盈盈行了一礼。
“不必不必!”边楽受宠若惊。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慌,明明是很寻常的礼节,可让她做起来会令他有种自己不配的错觉。
“你为何会遭到那邪修刁难?”
大魔头死后,魔庄下属尽散,为了躲避风头,他们最近都不敢出现了。
她摇摇头,无辜又可怜道:“我不知道。”
也是,邪修杀人,哪有那么多缘由。
边楽看了眼她身上的破烂衣裳,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一件斗篷帮她披上。
她一人在外,这样总会体面些。
边楽顺便问着:“你要去哪?我们送你一程?”
“四象宗。”
“巧了,同路。”边楽将他的马牵过来,“一起去,我载你。”
单秉意瞧他这般殷勤,简直难以入目。
时亲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这小子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好在d444及时提醒她检测到他们的出现,她这才对鹰煞反击,直接装晕。
她故意生涩地骑上马背,惹来他几声调侃。
随后他翻身上马,稳稳地坐在她的背后,将她半圈在怀里。
他微微低头,高高的马尾垂下,目若朗星:
“瞧你修为不高,你为何要去四象宗?”
她紧张地扶着马鞍,怯生生道:“想去拜师,学些自保的术法,只有这种大宗门才不收钱。”
“这样啊。”边楽嘴角微勾:“四象宗传承千年,根基扎实,的确适合拜师学艺。”
他勒动缰绳,策马向前走。
他觉得她有些胆小,刻意将速度放慢了些。
时亲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这易容秘术果真好用,就连他们也察觉不出来。
她现在只要立稳人设,不被他们发现就好了。
待她在四象宗学好术法,躲过鹰煞的追踪,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时亲越想越悠哉,不知不觉间倚在边楽的胸膛上。
他身子一僵,却没推开她。
“是不是累了?”他在她耳畔低声问。
她吓了一跳,急忙把腰板挺直,脸颊一片绯红:“抱歉,公子,我不是有意的。”
边楽爽朗一笑:“没事,我又没说你什么。”
单秉意将二人的互动放在眼里。
不知体统。
……
快到四象宗的时候,时亲主动提出要下马。
她也想当关系户自然而然地被送进去,但她希望给他们留个好印象。
在听完她的意思后,边楽目露赞赏之色:
“希望你一切顺利。”
她盈盈一拜:“小女多谢二位仙长出手相助。”
“仙长?”边楽喃喃重复了一遍,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单秉意:“有救世仙尊在,我可担不起仙长二字啊。”
她露出惊讶的表情,惊喜道:“是手刃魔头的那位仙尊吗?是我眼拙了。”
时亲客套完之后,才注意到单秉意的腰间挂着一串铃铛。
那清冷的衣袍坠着红绳金铃,格外显眼。
那是她曾送给他的祈福铃铛。
当时他极为厌恶地扔到一边,被她使用法术不动声色地卷了回来。
为何他又戴在身上了?
她故意提了一句,想看他的态度如何:
“这铃铛小巧别致,仙尊是从何处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