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茗薇趾高气扬,怒骂云璃的时候,房门被人猛的从里面打开了,箫祁渊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开门声夹杂着帝王的怒气席卷而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颤抖。
箫祁渊轻启薄唇:“你说谁是野男人?”
赵茗薇的心猛的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呼吸都变得格外急促。
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赵茗薇指尖冰凉,冷汗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滑落,浸透了衣衫。
屋子里的男人,怎么会是陛下?
即便没有抬头,赵茗薇依然能够感觉到,箫祁渊冰冷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那目光如同冬日寒冰,冻得她瑟瑟发抖。
赵茗薇双腿一软,跪伏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陛……陛下饶命啊,臣女知错了!”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赵文镜更是如同五雷轰顶。
陛下不是在宫里吗?太后娘娘亲自证实过的呀!
怎会出现在这里?
赵文镜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还好自己刚刚没有说出什么过激之言,否则,整个赵家,都难逃抄家灭族的厄运!
纵然额头紧贴着地面,赵尚书依然感觉到,皇帝陛下森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陛下说出的话,更是如同万丈冰原上,刮过的阵阵寒风,带着彻骨的寒。
“赵爱卿,你抓窃贼,居然抓到了朕的头上。”
“怎么?朕看起来很像窃贼吗?”
赵尚书身体抖如筛糠:“陛下恕罪,老臣……一时糊涂,听信了谗言……”
箫祁渊冷冷的看着他:“你确实挺糊涂的,上次让你写个秀女名单,你折腾一个月都写不好。”
“今日却大张旗鼓的过来抓窃贼,这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事情,哪里轮得着你一个礼部尚书,越俎代庖?”
“你今夜带着尚书府的护卫,私自包围客栈,有违礼法,也给百姓造成了不便。”
“朕罚你三年的愤怒,你、可有怨言?”
赵尚书顿时如蒙大赦,还好还好,小命保住了。
“谢陛下宽宏大量,老臣日后,定当肝脑涂地,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箫祁渊目光落在赵茗薇身上,眼中划过一抹肃杀。
“赵尚书,你倒是养了个好女儿。她居然敢说朕是野男人!”
“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
铺天盖地的危险弥漫开来,赵文镜父女俩吓得肝胆俱裂。
辱骂陛下,形同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
赵文镜身体抖如筛糠:“微臣教女无方,求陛下网开一面。”
赵茗薇的手指无意识的绞紧了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脑海中闪过无数可怕的画面:
被拔掉舌头?
或者赐死?
亦或者,诛连九族?
辱骂陛下,实属大逆不道。
若是不能平息陛下的怒火,怕是整个赵家, 都要跟着遭殃。
自己从小得父母宠爱,受兄长庇护,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行为,牵连到父母兄长。
赵茗薇用力的磕头,额头都磕出血迹。
“陛下,臣女口无遮拦,辱骂陛下,罪该万死。”
“但是,这件事情与臣女的父亲无关。”
“求陛下不要因为臣女一人之过,牵连父亲。臣女愿意以死谢罪!”
话落,赵茗薇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赵府一名护卫手中的佩剑,抹了脖子。
她的身体瞬间跌倒在地,地面上很快汇聚了一条红色的小河。
云璃,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与你作对。
你虽然与黎王世子和离了,但是,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不应该承受世人的谩骂和羞辱。
云璃,若有来世,我一定不会人云亦云,跟别的秀女一起针对你。
身体里的血液渐渐流失,赵茗薇的呼吸渐渐停止,眼睛却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茗薇……”
赵尚书老泪纵横,自己花容月貌的女儿,居然就这么死了!
自己若是没有配合她胡闹,说不定她还不会红颜早逝!
箫祁渊心里一阵烦躁,他转身回到屋子里,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掠影则眼观鼻,鼻观心。
就说你是在作死嘛!
陛下和皇后娘娘办事儿的时候,怎么能被打扰?
那不是触了陛下的逆鳞吗?
掠影摸了摸鼻子,走下楼,找客栈掌柜要了一块白布,然后上来递给处于悲痛中的赵尚书。
赵尚书拿衣袖擦了擦眼泪:“多谢!”
给赵茗薇盖上白布之后,赵尚书命人把她抬走了。
屋子里,云璃靠坐在床头,双手紧紧抱着被褥。
看到箫祁渊进来,她一脸幽怨。
“陛下,臣妾的衣服都被你撕碎了,没办法再穿了!”
箫祁渊盯着地面上那堆衣服碎片,神色平静:“朕让掠影去给你准备一身衣服。”
现在已经深夜了,成衣铺子早就打烊了。
掠影只好回自己的住处,拿了一套男装过来。
所幸他轻功好,不消片刻,就把衣服送来了。
云璃穿上衣服之后,把凌乱的床榻都收拾整齐了,然后去收拾地上的衣服碎片。
箫祁渊剑眉微皱:“刚刚不是累坏了吗?别忙了,朕让掠影进来收拾。”
“别!”云璃急忙拒绝了:“这样惨烈的画面,不能让别人看。”
多丢人啊!
“陛下,您以后能不能温柔一点?这衣服虽然不算名贵,但也相当于普通百姓好几天的口粮了。”
箫祁渊沉默了片刻:“朕尽量。”
收拾妥当之后,掠影也准备好了回宫的马车,箫祁渊扶着双腿发软的云璃,离开了客栈。
他们一走,客栈的掌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今天晚上总算是平安度过了。
陛下居然驾临自己的客栈,这是多么荣幸的事情啊!
客栈关门之后,一名店小二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盯着快速离开的那辆马车,若有所思。
犹豫了片刻,店小二抬脚往城中最繁华的地方跑去,敲响了一扇朱红色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