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衡看的好笑:“贿赂定然是行不通的,你老实交代!”
给他使眼色,父亲在后面呢,崽崽最好老实些,当心被训斥。
崽崽小手一指,是母后居住的西苑,魏衡自觉那是自家老娘,抱着崽崽出门,楚时不便出面,话本上可是说了,自古婆媳最是难相处,他家阿时大度,母后却是个暴脾气。
若是二人争执,魏衡定是要帮楚时的,不能让媳妇儿委屈了去。
魏后正在折腾米糊糊加肉碎,唤了十几人品尝,味道尚可,这才派人去抱霁儿,黄公公出了门,便遇到魏衡。
赶巧将人领回。
二人来到小厨房,崽崽显然很是兴奋,舞动着爪子便要飞扑向皇祖母。
“啊啊啊。”
魏衡凑近一看,黏稠得五颜六色,猪食似的:“这是什么?”
“崽崽的膳食,他如今七月足,能吃些米糊肉粥。”
魏衡睁着眼,不懂就问:“肉粥可以?肉何时可行?”
“一岁后,羊奶终究单一,看看我们霁儿瘦的,该多补补。”
魏衡:“……”
多昧良心的话。
他回头看向三层下巴,圆滚滚的小东西,舞动的爪爪上还有五个窝窝,小猪蹄似的,七个月的身子,近四十斤的重量,好像……也不瘦吧?
“我七月时,母后可知我几斤几两?”
“九斤八两。”
魏衡:“啥?”
魏后白他一眼:“如何,你想说霁儿重?魏太子眼神不好,且观观自己,四百多斤的重量,崽崽连你零头都比不上,如今这模样多好,本宫瞧着甚是欢心。”
魏衡周身肌肉,肩宽体阔,身修九尺,往楚时面前一站,可将人完全挡在身下。
自视己身,除了没霁儿可爱,他何处有问题。
魏衡:“……”
“他日后长大,该像他父亲多些,文韬武略,文成雅致。”
魏衡再视自身,深觉毫无问题。
战场需肉搏,若是个弱不禁风的,敌军一撅屁股,他这主将便飞出百米,一腚便输了,打什么!
魏后不乐意:“你看看阿时那是什么模样,你五大三粗时,便不羞愧,如此柔弱之人,风一吹他便得跟着打两个旋,便不知好好养养?你如今还要本宫的孙儿也如此。”
“自个儿狼吞虎咽吃干抹净,可能想到楚太子尚饿着,你眼中便只有自己了?”
魏衡:“……”
他何时抢楚时膳食,都是他吃完,自己吃他剩下的。
魏后瞪着他,将崽崽接过去,眉开眼笑喂得开心。
“母后说得对,阿霁是该多吃些。”
魏后距离魏衡近,这人似一座山,将崽崽身影挡的严严实实,抬头仰天模样,气势十足让他让开,少挡光,低头换了嘴角喂心肝宝贝吃食。
魏衡被无情赶出门,摸摸脸,转身回屋:“阿时,你觉着孤胖吗?”
楚时放下手中书卷:“殿下为何如此问?”
“母后说孤壮!”
他这身肌肉,随他走南闯北,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他引以为傲,甚是喜欢,攻打北疆,兵马被困,弹尽粮绝是这一身肉救命。
母后竟嫌弃自己!
旁人说的,他也许并不在意,母后的话,到底还是介意的。
楚时扬唇笑笑:“殿下并不胖,战场多肉搏,我若是上了战场,应当撑不过三招。”
魏衡笑出声,转了注意力,将人上下打量:“那不一定,说不定阿时对战大头兵,士兵多清瘦,楚太子若是智取,想来不会吃亏。”
“若是遇上殿下呢?”
魏衡转头看向他,眼中发光:“遇上我啊?那想来是会吃亏的,孤定会搂着你便跑,定不教旁人看了你去。”
“回到帐中,藏起来,日日相对,讨好你。”
楚时轻声笑笑:“那殿下若是没有此等力量,如何抱着我便跑?”
“是了,母后不懂,还是阿时最懂我。”
魏衡恍然,抛下方才介意,往楚时处走来。
“崽崽呢?”
“母后抢了去,说是要给他喂吃食。”将楚时单手捞起,搂进怀中:“不过多问两句,便被骂的狗血淋头,孤在母后哪儿啊,不如崽崽一个屁。”
“屁还能被夸奖,孤只有被训斥的份,待会儿再去抱,小东西开心的很。”
“阿时饿不饿,用些吃食。”
晚间崽崽回到屋中,便爬去楚时怀中,啊啊说着话,两位父亲不懂,他便撅着屁股生闷气。
楚时将枕头下的玉拿出,帮他戴上,崽崽瞬间眉开眼笑,抓起脚趾头往口中塞。
翌日
魏衡起床练刀,周瑜城来报:“殿下,万崇关失守。”
魏衡早已知晓,过了那阵心绪起伏,如今反倒不急。
不紧不慢应了声,往书房去:“不必惊慌,令守卫军将之赶出去,命周五带一队人,守在卉州与万崇关桥梁处,抓活的。”
周瑜城点头,拱手退下。
卉州被围,也不知楚时如何想的,竟也让他随意出去,排兵布阵。
密影卫回禀密探云禾,所得消息确如楚时所说,她曾赴齐国,做过齐王宫中皇妃。
魏衡轻笑出声:“竟如此?齐王皇妃身份尊贵,如何能屈居人下,做些见不人得的事儿,来人,将人穿了琵琶骨,斩去四肢,风光送回。”
魏衡看着那满桌折子,突生疲累,卉州被围,他便是瓮中之太子,生死全凭楚太子做主,不定什么时候便下了诏狱,全为他人做了嫁衣。
不如回去讨好夫人,不定能允他一张床,与他同榻而眠,无需下狱。
丢下一堆折子,晃晃悠悠回到屋中。
楚时拿起柜子一角的衣衫,崽崽手脚并用爬过来:“啊啊啊,啊啊。”
低头见崽崽手舞足蹈,眼巴巴看着那身衣衫,楚时摆手,让人将他抱下去,将这些衣衫规整,坐于榻间喝茶。
不多时,魏衡回到屋内,见楚时认真看着书,便想凑过去亲亲,余光触及一堆破破烂烂的衣衫,笑容一收,脚步一顿,转身便往外走。
“殿下?”
魏衡脚步一顿,甩头转过身,换上笑脸:“哎。”
崽崽不知何时挣脱亲卫,慢慢爬回屋中,定定看着父亲,也学着他一甩头,咯咯直笑:“啊!”
魏衡目不斜视,端坐楚时身旁:“用早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