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时迁在南山酒店,接到了曹军师交给他的任务、以及两封信件后。
他便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往了东京。
来到东京之后,他就开始打听起王黼、与朱勔这两个人的情况来。
这不打听不知道,这一打听之后才知道。
这两个家伙可都是东京的大名人了,他还没使出本事呢,结果随便一问就问到了。
一个是当朝宰执,一个是江南首富。
身为宰执的王黼,如今是皇帝身前的大红人,权势极为滔天。
就连宰相蔡京近期都不怎么在外面露面了,大家都说在王黼面前,蔡京都得退避三舍。
而那江南首富朱勔,那家里头的财富,更是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了。
在得知这些情况之后,时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此时心中有两个感想。
第一个是觉得曾经的自己实在是有些拉垮了,还妄自称自己为天下大盗,竟然连这些人物的东西都没有偷过,哪里又能称得上什么大盗呢。
第二个是感慨曹军师的大手笔,这不出手也就罢了,可一旦出手,就是针对这两个拔尖的大人物,这路子可走到实在是太野了。
时间紧急,时迁又接着开始打听他们的住处。
这人好打听,可是住处就麻烦了。
倒也不是打听不到他们的住处,正相反,是他们二人的住处都太多了。
特别是那朱勔,听说在内城的每一条街道上,都有他家的住处。
时迁有想到,这信件是立马就要给到他们二人的,自然不能随便找一住处。
不然他们二人十天半个月的,都不一定能够看得见。
所以需要提前知道他们当晚住在哪儿。
好在鼠有鼠路、蛇有蛇道,时迁自有自己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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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
“那王黼的信我放在了大相国寺,朱勔的信则是放在了西大街竹柳巷中的朱家园林内。”
“我当时就趴在屋檐上,在亲眼确定他们都看完信件后,我才离开的。”
司马懿在听完时迁述说完整个经过后,也是在脑海中大致整理了一下。
因为他之前从朱贵那儿也听到了一些信息,他一向认为信息的来源越多,才越显得更真实更完善。
所以即便是针对于一件事情,他也习惯于从多个角度来看待。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此二人都是对于财物极为贪婪之人。
而且是那种不顾及原则的贪,只要有钱赚,就什么都可以抛掉的人,这一点从他们与辽国暗通买卖就可见一斑。
其次是这二人在钻营取巧方面,都有着极为高超的造诣。
他们贪归贪,但绝对是极为精明之人。
他们能走到今日这一步,自有他们的本事。
那王黼也就算了,如今毕竟是御史大夫,同时也是大宋的右仆射,也就是常说的宰执,而右仆射又是仅次于宰相的第一宰执,也可以称之为副宰相。
王黼如今官居朝堂第二,自有他嚣张的资本。
而那朱勔,论官职他只是一个随州观察使,属于一个没有什么用的闲职。
可是就势力而言,这朱勔的势力或许还真不一定就比王黼小。
他不但与当朝宰相蔡京走得很近,而且他还与皇宫中的大内总管杨戬关系很好。
除此之外,他还有用巨额财物所拉拢的众多官员,有着整个大宋最为缜密的关系网。
最后一点就是,在司马懿看来。
这二人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与他建立起关系,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没办法,谁叫这两人的弱点最多,最容易被他所攻破呢。
想到这里,司马懿又逐渐感觉到不对劲。
司马懿很快便意识到,他目前所知的消息还是太少。
只知道他们目前的一些情况,而不知其他相关的更多内情。
而他接下来必须知道的是,朝中众臣之间的关系。
梁山泊中尚且有些许明争暗斗,就更不用说这复杂的朝堂上了。
像王黼、朱勔这般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东京还有好几个,由此划分了朝堂格局。
而这几人之间的关系不可能是平淡的,要么交好相互利用,要么争斗相互拆台。
不过想要缕清这些关系,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现在倒也不急。
“曹军师!”
恰时,时迁突然好奇的问道:“不知这信件中到底写了什么,我看到他们在看到信件中的内容后,脸色都有了不少的变化。”
已经回过神来的司马懿,微微摇头一笑。
平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些可以让他们名裂的事情。”
司马懿也不敢说身败,毕竟这些事情就算是传了出去,这二人也不一定立马就会有事,顶多就是名声坏了。
“啊?”
时迁当即说道:“那曹军师你还等什么,赶紧直接传出去啊,为何还要专门让他们知道?”
“他们这些个当官的,果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私底下尽是做些污秽之事。”
“曹军师你是不知道,他们家中的各种珍贵之物数不胜数,让人看得眼睛都花了,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一说起这个话题来,时迁就是越说越起劲,甚至是越说越气愤。
司马懿听着,不禁挠了挠耳朵。
说来也奇怪,一个因为偷鸡而引发一系列血案的人,在遇见这样的事情时,却又是显得格外的义愤填膺,大有一副必要替天行道的模样。
没有利益驱使,没有任何目的,凭的就是心中一腔热血。
时迁的心中有律法吗?
自然是没有的,一个小偷哪里有什么律法。
行走江湖,唯一的信念就是心目中的道义。
他心目中的道义告诉他,这二人都不是好人,所以就一定要打倒。
不论他由,仅此而已。
司马懿微微摆手道:“时头领,你的想法我都明白,也能够理解。”
“但是万事万物并不是这样看待的,这世间所有的事物都看似独立,但实际都是紧密相连。”
“你只看到了他们二人家中珍宝无数,也深知这些珍宝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可你并没有想到,他们为何能够如此这般张狂的行事,为何他们如此嚣张却没有人管,此刻却依旧逍遥法外。”
司马懿顿了顿,继续说道:“实际上,他们也不过是在大局之下,拼命挣扎的小人物而已。”
“他们从表面上看似风光,但实则如履薄冰,稍微走错一步,就将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现在我还用得着他们,自是无需如此,待将来我不再需要他们的时候,我只需轻轻将手一翻,就可将他们打入深渊,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弱了。”
“就这样羸弱的小人物,你又何需在意呢?”
“这.......”
时迁一听,脑子有点嗡嗡的。
曹军师刚才都说了些啥?
为什么感觉没有太听得明白?
什么万事万物又独立相连的?
还有这两人怎么说也是在东京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在你曹军师的口中。
就感觉像是两只可以随便踩死的蚂蚁了呢?
确定这不是在说笑吗?
时迁虽然听不懂,但深受震撼。
他觉着,他这脑子,是想不明白这些事情的。
但想不明白没关系,不去想就是,反正不是已经有人在想了吗,他又何需自寻烦恼呢。
继而问道:“曹军师,下一步我又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