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酒再谈谈心事,自然得找六皇子了。
于是,一脸不高兴的萧慕晟被一脸沉重的谢南枫拖了出来,去了平日常去的巷子里的小酒馆。
照例先来四壶玉泉酒,一人两壶,谢南枫连酒杯也没用,拎起酒壶对嘴就喝。
萧慕晟嘲弄地笑了一声:“看你这模样,是被谁欺负了?”
“女人!”谢南枫抬起头,翻了个白眼:“咱堂堂正正男子汉,谁敢欺负?唯有小女子,打不得骂不得,说又说不通,又不听我解释,说两句就跑--”
萧慕晟听着他的絮叨,眉头也皱了起来,非常赞同地点头:“说得对,特别是心眼多的女人,更是讨厌,你随意的一句话,她都能听出别的意思,你不管做什么,她都能给你歪着想。”
谢南枫认真地看他:“你说的是我妹子吧!没错,她就是这样的,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脑袋仿似突然就开窍了,自己开窍不说,还要帮着别人开窍--”
要是云儿还像以前一般,他早就三言两语地哄好了!
“你说的是令夫人?”萧慕晟捏着下巴想了想,开口道:“我倒是觉得,如果令夫人还是以前的模样,你会不会像现在般魂牵梦萦?”
他知道谢南枫把夫人扔在家中三年不管,现在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自然是夫人在谢萦姝的影响下有了变化。
其实,累赘精在某些方面也挺厉害的。
谢南枫倒酒的手一下子停了,歪着头思虑了起来,对呀!以前的云儿虽然温柔和软,对他言听计从,可哪有现在独立坚韧的模样生动可爱?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萧慕晟问了这句话,自己也沉思了起来,若不是经历生死,若不是她变作了如今的模样,又怎会让他心头有一丝丝不同的情愫呢?
不同?
对了,就是不同!
萧慕晟站起来就要走,她变得不同了,自己不也一样不同了!
他突然明白自己心头为什么要生气了,自己那么明显的心意,她竟然没有一点儿感受!
这蠢笨的烦人精!
他不能自己闷着生气,他得找她说个明白!
谢南枫急了,叫道:“说好了喝个痛快,你去哪儿?”
“你家!”
他冷哼一声:“去了我家,暖儿也不会见你!”
“谁说我要从大门进去了--”萧慕晟的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不见。
谢南枫愣了,不从大门进去能从哪儿进去?
谢萦姝在自己书房中见到萧慕晟的时候,第一次没有生气。
她甚至还有些忐忑不安,看向坐在对面椅子中,脸色很臭的萧慕晟,问道:“怎么?只准你算计我,就不许我算计你了?我们本来就是对立面,你就这么输不起?”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萧慕晟剑眉一挑,眼眸一紧,带着无上的气势:“不行!”
她被这气势震得愣了一下,方有些生气:“你说不行就不行吗?我算计了你,你奈我何?”
“不允许再把爷和那群女人扯上关系--”他沉下眼眸:“不准算计爷的心!”
“呵--”谢萦姝冷笑:“你的心?不是你说要指着黎家的女儿娶吗?不是你一看见赵寻芳就笑得跟个傻子一样么?你的心思我明白得很,送了她们布置好了戏台,给你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你还生气了!小人!”
“谢萦姝--”萧慕晟轻笑着叫了一声:“你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爷何曾在乎过别人分毫?你不要再拿她们来试探爷!爷今天就告诉你--”
他突然逼近过来:“爷--不高兴你把别的女子推过来--”
谢萦姝嘲讽地笑了:“六皇子,你错了,我可不是为了把她们塞给你,是为了让她们看清楚你--”
“哦?看清楚我什么?”萧慕晟饶有兴趣地问:“看我救你?看我紧张你么?谢萦姝,你就是这样表达对爷的心意的么?如果是这样,爷倒是不生气了--”
“你凭什么生气?你不是也是这样算计她们的么?我只是---”
谢萦姝话音还未落,萧慕晟的脸一下子凑到了她的眼前,她觉得唇又被堵住了—
她心头一惊,双手抵住他的肩头用力想把他推开。
后脑勺却被他的手紧紧地摁住,动不了分毫—
许久,萧慕晟才放开她,带着些魅惑一笑:“敢再用那群女子来试探我,玩一次我就亲你一次,你敢玩,爷也敢下嘴--”
谢萦姝脸色红得像火,心都快要跳出口来,她又羞又气,狠狠地伸掌一挥—
手又被他捏住,放在唇边挨了一下,他柔声道:“脾气火爆这点,倒是一点儿也没变,可这辈子爷怎么就这么喜欢呢--”
他一开始是以为自己病了,现在终于弄明白了,他就是喜欢她,很喜欢--
“放手!”谢萦姝恨恨地想要抽回手,怒气冲冲地道:“你别演戏了,我不会再被你骗的。”
他眼中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旋即又笑道:“无论你信不信,爷今天来就是告诉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得乖乖地等着爷来娶。”
他说这话时,眼中没有往日调戏要她嫁自己的戏谑,非常地认真。
谢萦姝看着他黑若点漆的眼眸,那中间只有她,她呆住了—
这家伙,说的是真的?
他说这些干嘛?
他什么意思?
萧慕晟满意地看着她失神的表情,低下头,唇瓣轻轻地在她青丝上一碰,笑道:“对了,听爷说情话的时候,就该这么乖--”
她一下子回过神,挣脱了出来,拎起桌子上的书就砸过去:“滚!”
萧慕晟一把接住了书,笑吟吟一看:“这是定情信物吗?好的,爷收下了!”
说完,潇洒地翻身一跃,消失在窗口。
谢萦姝追了过去,看着那道身影飘逸过墙头,怒骂了一句:“无赖!”
砰一声关上了窗户!
萧慕晟的身影消失之后,墙头上又悄悄地伸出了个脑袋,带着了然喃喃了一句:“还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