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见邵明珠瞪大双眼、满脸震惊的表情,误以为他是对王芸熙动了心,顿时喜上眉梢,赶忙趁热打铁说道:“看公子这一身贵气,定非凡人。若是公子觉得价格高,老身便做主给公子个合适的价钱,就当交个朋友,日后还望公子常来捧场呀。”说着,她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副讨好的模样令人作呕。
此时,王玄早已喝得酩酊大醉,一听老鸨子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指着老鸨子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兄弟交朋友!我兄弟可是密云侯,那是当今陛下和太傅面前的红人,更是仙人弟子,岂会缺你那点钱!”
老鸨子一听,顿时吓得脸色煞白,邵明珠的事迹她可是听说过,于是身体如筛糠般颤抖起来。她深知自己说错话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嘴里不停地求饶:“侯爷恕罪,侯爷恕罪呀!老身有眼无珠,不知侯爷身份尊贵,还望侯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老身这一次吧。”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芸熙突然快步走到琴边,她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脸色因极度的悲愤而变得扭曲。她猛地举起身旁的古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邵明珠砸了过去,一边砸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杀了你这个卖主求荣、背刺父亲的叛徒!”
邵明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若木鸡,根本来不及躲避。古琴重重地砸在他的肩膀上,他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差点摔倒在地。
王芸熙却并未就此罢休,她继续挥舞着手中的古琴,不顾一切地朝着邵明珠扑去,口中仍在不停地怒骂:“你这无耻之徒,我父亲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他?今日我便要为父报仇,让你血债血偿!”
邵明珠这才回过神来,他一边躲避着王芸熙的攻击,一边大声解释:“姑娘误会了,我与你父亲之事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啊!”然而,王芸熙此时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根本听不进他的解释。
屋内顿时一片混乱,王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清醒了几分,他连忙上前去阻拦王芸熙,口中喊道:“姑娘冷静啊,此事必有误会!”老鸨子则在一旁吓得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
邵明珠见王芸熙陷入了疯狂,她的双眼通红,像是燃烧着两团愤怒的火焰,手中的古琴高高举起,不顾一切地朝着邵明珠砸来。邵明珠心中暗叹,知道此刻自己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于是他当机立断,猛地一把夺过古琴,用力扔在了地上。“哐当”一声,古琴落地,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琴弦断裂,琴身也出现了几道裂痕,可见王芸熙用了多大的力气。
随后,邵明珠身形一转,如鬼魅一般迅速,瞬间来到王芸熙身边,一把抓住她的双臂,将她牢牢控制住。王芸熙拼命挣扎,口中仍在不停地怒骂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决绝,那目光仿佛能化作实质的利刃,要把邵明珠生生撕碎。邵明珠看着她,眼中满是无奈与惋惜,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老鸨子此时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她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见势不妙,她连忙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来人呐,快来人呐!”不一会儿,几个身强力壮的龟奴闻声赶来。他们一进屋,便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但在老鸨子的催促下,还是赶忙上前帮忙,七手八脚地一起控制住了王芸熙。
老鸨子战战兢兢地走到邵明珠跟前,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嘴里哆哆嗦嗦地说道:“侯爷恕罪呀,侯爷恕罪!这……这可跟老身没关系呀,老身实在不知芸熙姑娘为何会突然如此……”
邵明珠冷冷地看了老鸨子一眼,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才能名正言顺地将王芸熙带走。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于是故意板起脸,严肃地对老鸨子说:“王芸熙公然袭击当朝侯爷,这可是大罪!说,是不是你指使的?”
老鸨子一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侯爷明鉴呀,侯爷明鉴!老身哪有这个胆子呀,此事老身确实不知情啊,还望侯爷饶命,饶命啊!”
邵明珠见老鸨子如此害怕,心中知道稳了,但脸上依旧装作怒气未消的样子。其实,他本就有心给王芸熙赎身,国舅王延被杀虽说是政治斗争跟他没关系,但是这事他也脱不了干系,毕竟王延的头是他砍的。王家家破人亡他也是帮凶之一。这件事在邵明珠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当他看见王延的闺女落到如此下场,心中不忍,更多的是愧疚。如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既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人带走,又能省去一笔赎身的费用,可谓是一举两得。想到这里,邵明珠便冷冷地说道:“哼,谅你也不敢。这王芸熙我要带走,需带回府中好好审讯,查明此事背后是否还有他人指使。”
老鸨子一听,心里顿时明白了邵明珠的意图,但她哪敢阻拦呀。她深知邵明珠的身份和地位,如今又有王芸熙砸伤他的口实,自己根本无力抗衡。虽然心中万分不舍,但也只能忍痛割爱,无奈地说:“是……是,侯爷您请便,您请便……”
邵明珠不再理会老鸨子,转身看向被控制住的王芸熙。此时的王芸熙已经稍稍冷静了一些,但眼中的愤怒依旧未减。邵明珠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王芸熙对自己误会极深,想要化解这份仇恨并非易事,但他还是决定先将她带走,再慢慢解释清楚。
于是,邵明珠一挥手,示意众人放开王芸熙,然后对她说道:“姑娘,今日之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但在此之前,你需随我回府。”王芸熙怒视着邵明珠,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这个叛徒,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邵明珠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姑娘,我与你父亲之间的事并非你所想的那样,你先跟我回去,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王芸熙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依旧拼命挣扎着不肯就范。
邵明珠见此情形,知道强行带她走也不是办法,于是他换了一种温和的语气说:“姑娘,你如今身在这风月场所,难道就不想为自己寻一条出路吗?你若跟我回去,我保证会还你一个清白,让你不再受此屈辱。”
王芸熙听了邵明珠的话,心中微微一动。她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若继续留在这里,迟早会落入虎口。但她又对邵明珠充满了仇恨和不信任,一时之间犹豫不决。
邵明珠看出了她的心思,继续劝说道:“姑娘,我知道你恨我,但我问心无愧。你若不信,可随我回府后慢慢调查,若我真的如你所想的那般不堪,你再杀我也不迟。”
王芸熙听了邵明珠的话,心中的仇恨渐渐被一丝希望所取代。她知道邵明珠说得有道理,自己如今身不由己,若想为父报仇,就必须先摆脱眼前的困境。于是,她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好,我跟你走,但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邵明珠见王芸熙终于答应跟他走了,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说:“姑娘放心,我邵明珠说话算数。”说罢,他便带着王芸熙离开了流觞亭。
老鸨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叹息。她知道,王芸熙这一走,恐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但她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只希望邵明珠不要追究此事,否则她这小小的勾栏可就吃罪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