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煜此时得知了羽林军与虎贲军冲突,且邵明珠打伤虎贲中郎将刘易导致局面失控甚至有人员伤亡的消息,不禁眉头紧蹙。她女扮男装坐上皇位,本就面临诸多艰难险阻,如今又出了这等大事。
“这个冤家,这次真是把天给捅破了!”司马煜在永康宫来回踱步,心中焦虑万分。
可一想到自己对邵明珠的情意,司马煜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如何,我一定要保住他。”
身旁的崔福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此事恐怕不好收场啊。”
司马煜瞪了他一眼,厉声道:“朕心意已决,无需多言!”
她坐下来,沉思片刻,说道:“去把邵明珠给朕叫来。”
不多时,邵明珠来到永康宫。他跪地请罪:“陛下,微臣有罪。”
司马煜看着他,眼中既有责备又有心疼:“密云侯,你可知你这次闯了多大的祸?”
邵明珠低头道:“陛下,微臣一时冲动,给陛下添麻烦了。”
司马煜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呀你,让朕如何是好?”
邵明珠抬起头,望着司马煜:“陛下,臣甘愿受罚。”
司马煜轻轻叹了口气:“罚?朕若罚了你,又如何舍得?可是这次......”
司马煜扶起邵明珠,轻声道:“只是虎贲军那边定不会善罢甘休,朕需得想个周全之策。”
邵明珠心中满是愧疚,给自己的小情人惹了天大的祸心中不忍,便坚决的说“陛下,都是臣莽撞,一切后果臣愿独自承担,绝不让陛下为难。”
司马煜摇头,“你若是独自承担,必然性命不保。朕打算下一道诏书,称此次冲突皆因误会而起,两边各打五十大板,再给刘易厚赐些财物补偿伤势。”
邵明珠担忧道:“可是陛下,如此一来,朝中大臣定会弹劾陛下偏袒微臣。”
司马煜眼神坚定,“朕乃天子,这点事都不能处理了?只要朕在位一日,便保你一日平安。不过你日后不可再如此冲动行事。”
邵明珠见司马煜为了自己豁出去了,内心感动不已,“陛下的情份,臣粉身碎骨难报万一。”
这时,崔福匆匆进来,“陛下,虎贲军众人正在宫外求见,声称若陛下不公处理,他们将长跪不起。”
司马煜和邵明珠对视一眼,司马煜握紧拳头,“看来,要平息这场风波,还得多费一番周折了。”
司马越听闻禁军火拼造成伤亡,邵明珠把刘易打的半死,惹下大祸,便立刻进宫。 等来到永康宫,虎贲军一众将士跪在门外,见司马越到来,便抱头痛哭让太傅给他们做主。
王浚跟和峤听到消息,此时也赶到了永康宫。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脸色十分阴冷。宫殿内气氛压抑而紧张。司马煜脸色阴沉地坐在龙椅上,邵明珠则跪在地上,头垂得很低。
王浚一脚踹在邵明珠的屁股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你这个不争气的小子,枉老夫对你如此看重,你行事冲动,下手狠辣脾气一上来做事便不管不顾的,以后如何委以重任,你太让老夫失望了。”说完对着邵明珠拳打脚踢。
和峤见状,赶紧把王浚拉开,让他消消气。
等司马越踏入永康宫,躬身行礼道:“陛下。”
司马煜抬眼,目光中透着无奈和恐惧:“太傅,你来了。”
司马越看了一眼邵明珠,说道:“陛下,密云侯此次闯下大祸,实难饶恕。”
司马煜咬了咬嘴唇,说道:“太傅,此事朕......”
司马越打断道:“陛下,臣知晓您有心袒护这小子,但此次之事影响恶劣,不多时便会传的朝廷沸沸扬扬,若不重罚,难以服众。”
司马煜握紧了拳头,却又松开:“那太傅以为,当如何处置?”
只见司马越看着邵明珠问道“你从实招来,此次禁军械斗是因为何事,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说出来。”
邵明珠便如实把事情的经过全说了出来。众人一听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个陈留王啊......不过这小子还真是个爷们儿,自己媳妇儿被侮辱了要是连屁都不放一个,那还叫男人嘛,打的好!
司马越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臣以为,此次械斗双方都有责任,虎贲军那边出现伤亡,刘易也被打个半死算是付出代价了,羽林军这边参与械斗的军官一人五十军棍,罚俸一年,至于这个臭小子嘛......当命人在端门狠狠打他一百军棍,罚金子二千两,以正军纪。”
邵明珠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这次闯这么大的祸就挨一百军棍?王浚跟和峤准备是要给他说情的,但是一听司马越就打他一百军棍,便也放下心来
司马越冷哼一声:“邵明珠,你犯下大错,若不重罚,如何向刘易和虎贲军交代?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再说了本王知道你小子喜欢钱,只有罚钱你小子才能长教训,上次你把满朝文武都给坑了,你觉得你要是不出点血,他们能放过你吗。”
司马煜身子微微一颤,说道:“太傅,一百军棍,是否太重了?”
司马越心中暗想:“这小子是个人才,若能借此机会让他对我心服口服,为我所用,倒也不错。这一百军棍,既能立威,又能试探他的忠心。”于是说道:“陛下,若不重罚,日后禁军恐难以管理,朝廷威严何在?”
司马煜无奈地说道:“罢了,就依太傅所言。”
司马越看着邵明珠,说道:“邵明珠,希望你能记住这次教训。”
邵明珠被五花大绑的摁在凳子上,行刑的军士拿来一个木棍递给邵明珠,让他咬在嘴里,邵明珠倔强的说道“老子不用。”于是军士便退下准备打军棍。
行刑的士兵手持军棍,高高举起,然后重重落下。第一棍下去,邵明珠的背部肌肉猛地一颤,但他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啪!”第二棍紧接着落下,邵明珠的额头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湿透了他的额头,可他依旧死死地忍着,不让痛苦的呻吟从口中溢出。
随着军棍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他的身上,邵明珠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染红,破碎的布料与血肉粘连在一起。每一次的重击,都像是要将他的骨头打断,然而他的目光始终坚定,那是一种不屈的意志在支撑着他。
远处的石阶上,司马煜的手紧紧抓着台阶上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邵明珠,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
“明珠,你一定要挺住。”司马煜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揪住,疼得无法呼吸。
看到邵明珠身上的鲜血不断涌出,司马煜的心也在滴血。“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样的痛苦?”她恨不得立刻冲下去阻止这一切,可她不能,她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遭受折磨。
司马煜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哭声泄露出来。“朕是皇帝,朕不能哭,不能让旁人看出朕的脆弱。”可她的心早已破碎成了无数片。
“啪!”又是一棍落下,邵明珠的身子微微颤抖,但他依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司马煜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当一百军棍终于打完,邵明珠已经奄奄一息,司马煜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