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要三皇子一个教训,自然是事情闹的越大越好。
此话一出,人群瞬间寂静。
看着眼下这些人,他们只会乐意当观众,但是,如果这件事情与他们有关,他们就不会袖手旁观了。
能被三皇子看上,这群人,只会骂她不知福。
所以阿离说自己只是出来吃饭,三皇子轻薄自己,重点强调他又不肯给自己一个名分。
她站在台上,泫然欲泣:“三皇子如果愿意让我进府,哪怕是一个为奴为婢我也愿意。可是,可是他只想轻薄于我,并不负责。”
“试想一下,您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或者您的亲姐姐妹妹,一朝被权贵看上,就只能被玩弄,完了人家拍拍屁股走人,而您家这位姑娘,这一辈子也就完了呀!没了清白不说,三皇子睡过的人,哪怕是扔到路边的乞丐,谁敢要?不怕与三皇子为敌吗?”
“我自知女子不宜抛头露面,但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无端失了清白,还被三皇子各种打压。我可是侯府之女,都能被这样对待,那各位平民百姓家的妻女,只怕要被乱棍打死了。”
有人发出质疑:“怎么可能?”
“对呀,三皇子平时待人最为亲和,怎么可能会杀人?”
立即就有人解释:“富贵圈里那些装模作样的人多了去了。这这三皇子本性暴露了呗。”
阿离不接那话,只是一直哭:“我一个侯府家的小姐,自愿做丫鬟都看不上,更何贫民百姓?只怕是人家爽完了,就杀人灭口,以免污了自己名声。”
“……”
这下,众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也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阿离对大家的觉悟满意极了更加卖力的表演起来:
“我也不奢求各位为了我去对抗皇家,说出来也只是希望大家警惕,各位女孩们都保护好自己罢了。我比较坚强,还敢苟活着,还能出来提醒大家,可是,太多的女孩,怕是第一时间就想到自尽了,我那个从小玩的好的姐妹,就是这样没了的呜呜呜……”
她适时哭出声来,做出痛不欲生的样子。好像再也憋不住了一般。哽咽的说道:
“大家,大家千万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街坊邻居,亲人好友,我,我不怕声名狼藉,但,但愿再没有女孩子,落的与我一般的下场。”
在场的也不乏被名门望族欺辱过却只能默不作声的人。她们也跟着阿离一齐落泪,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被侵犯过。
“就如同这位姑娘说的,我们已经是这样了,但是我们只愿意帮助更多的人。”
“是啊,”阿离义愤填膺的总结着:“而且,被强迫的是女子,可是被欺压的,却是我们百姓啊,在场哪个自己或者身边的人没被那些权贵人家欺压过?他们吃你们种的粮食,穿你们种的麻布,还睡你们的妻女、姐妹,打压你们的父兄,我们凭什么要被人欺负啊?”
大家再也嘲笑不起来,一个个低下头,在场的基本上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绝大多数都被欺负过,而他们,之前一直都好像是习惯了被压迫,哪怕都被打死了,也没有人知道反抗。
“生而为人,凭什么我们要被欺负?替那些富强办事的,不正是我们平民百姓吗?如果我们不听他们的话,不替他们办事,赤手空拳,他们算个啥?”
“对!”
“就是就是!”各个义愤填膺。
“不说别的,就说食物,皇宫里哪来的食物?还不是找我们买的,我们要是不耕种,不卖给他们,他们连饭都吃不上!他们凭什么吃着我们的东西还欺负我们?”
“对对对!”所有人都表示赞同。
“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大家,我们从来不低人一等,他们有钱,我们有粮食,有布匹等等,大家都是相互交换的,如果我们不给他们粮食,他们就算有再多的钱,也只能等饿死,但是我们会种粮食,会织布,不会饿死。所以,其实在有些方面,他们根本比不过我们。”
“他们比不过我们!”
这一刻,所有人都肩膀都挺直了,尤其是那些农民和做粮商的,他们突然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就是那水,皇室就是那舟,我们拥护他们,才成就了他们,我们若是全都反对,三皇子也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看到众人眼里的炙热。阿离感慨,哎,大众啊,都是不会自己思考的,只知道盲目跟风的。这有好也有坏啊。
见目的已经达到了,阿离连忙刹住车,她只想利用群众带动舆论,可没想过要带他们造反。
十个阿离也着不住砍的呀!
“其实,我们的皇帝真的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明君,只是他只有一双眼睛,又站的极高,看不到下面。有些人做的太过分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这一次,我要进宫面圣,以三皇子这次事件为起点,告诉皇上这些他没有看到的事情。让我们百姓不要再过着被欺压的日子。”
阿离说完就朝着衙门跑去。很多人自发地跟在后面。
衙门守门看到黑压压一片人都朝这里过来,吓了一大跳,其中一个人连忙跑进去禀报京兆尹:
“大人,大人!不好啦!”
京兆尹三十几岁的年纪,正好姓尹,他不慌不忙喝着茶,脸上是浓浓的不满:“没规矩!”
下人立刻跪下说:“禀大人,外面乌泱泱好大一群人气势汹汹冲过来了!”
“什么?!!”
尹大人吓得手一抖,连忙带着众人走出去。
阿离递上早就写好的状纸:“我来告状。”
尹大人松了一口气:“黑压压一片人,我还以为怎么了。原来是来告状的啊。”
他摊开状纸一看,那顿时脸色大变:“竟然敢污蔑三皇子,来人!给我打三十大板。”
阿离硬气地指着身后的人道:“不是污蔑,这里所有人都是见证。”
“对对对,我们都是见证人。”
这下尹大人也不好当众处罚,只能敷衍地说到:“行,状纸已经收到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他僵硬地转身往回走,手脚哆嗦,我的个乖乖,状告三皇子啊,这黑压压一群人,可真吓人。
果然是不好了!
人家都说京兆尹这个职位经常换人。
尹大人欲哭无泪:他的脑袋,感觉好像快离开自己的身体了。
阿离还派人分别给大理寺和都察院递去状纸。免得衙门的人官级太低告不上去。
此时两人正好聚在一起喝茶,大理寺卿和督查御史对视一眼,眼里皆是凝重。
“这事……”
督察御史:“看我干什么?见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