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前门还是后门，傍晚进出的大学生总是数不胜数。
温灵烟不想在这儿跟他作无谓的拉扯，目光瞥到一辆出租车，就要伸手拦下。
周屹南轻“啧”一声，掌心捏了一下后脖颈，在她上出租车的下一秒，直接把人抱起来，往劳斯莱斯里塞。
她恼火地捶打他，男人却低声威胁：“乖一点，这么多小孩看着呢，你不怕羞我还怕呢。”
“……”
温灵烟梗着一口气，硬生生安稳坐在了车后座。
她目光撂到驾驶座上当缩头乌龟的姚松，讽笑：“周总，你想换助理了？”
周屹南云里雾里偏过脸：“？”
她抱臂，十分冷漠：“你要是想要陈昱，正好，你把姚松给我。”
姚松乍然听见自己姓名，方向盘差点打歪。
周屹南也没想瞒她，盯着她轻笑一声：“客气什么，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
“……”
温灵烟很倔：“那我明天把陈昱辞掉，姚松也别干了。”
“……”
老天爷，姚松全靠这个工作养家糊口，媳妇刚养了两岁大的儿子，正是用钱的时候。
他赶忙小声说：“温小姐，咱别开玩笑。”
温灵烟冷呵一声，不说话了，鸟都不鸟周屹南。
男人望着她，心里重重叹口气。
一路上，车厢气氛都凝滞难熬，没一个人说话。
等车在芙蓉湖别墅停下，她正要拉车门把手打开，周屹南冷不丁发声：“下车。”
温灵烟求之不得，动作加快。
男人握住她手腕，对前边凉凉掀眼：“姚松，你下车。”
姚松：“……”
他连滚带爬地从驾驶座溜走，还不忘将车钥匙拔下来递给周屹南，表示车门已经贴心锁住。
温灵烟跟他在车里争执那么多次，每次都自己吃亏，这会儿知道他不让自己走，也没过多纠缠，往座椅一靠，视线偏向车窗外。
周屹南放软了声音，眼尾下垂，有些可怜：“我错了宝宝。”
他这是撒娇？
温灵烟眼皮跳两下，被他的称呼弄得头皮发麻，一时没吭声。
周屹南厚无颜耻地靠近，去牵她手：“你到底还在哪些方面怀疑我？”
她躲开他，淡声说：“周屹南，我很烦你，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是真的放下了，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瓜葛，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也不用在我身上花费心思了。”
男人背脊塌下去一块，似是没了呼吸，几秒后才迟钝地点点头，摁下车钥匙，打开了车门锁。
温灵烟听着“咔嚓”一声，利落地开门下车关门。
周屹南视线追随那抹窈窕的身形，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跳动的火光照亮骨相极佳的脸，却照不亮他的双眼。
头仰靠在座椅上，青烟随着喉结滚动的频率散在唇边。
十分钟后，一阵轰鸣的引擎声裹挟而至。
凌心悦从帕加尼中探出头来，拉下墨镜，望向挡在自家门的劳斯莱斯。
她拔高声贝：“前边的老大爷，能不能行了，停个车都不会，要不要姑奶奶我亲自教你啊？”
“……”
周屹南将手指伸出车窗外，轻弹几下烟灰，没说话。
凌心悦可没耐心，立马下车往这边走，撑在他的车门上，嘲笑：“啊呦，怎么了这是，死装就算了，还装失恋？”
周屹南冷淡睇她，问了一句不相干的：“你家停车费多少？”
凌心悦秒懂，眯起眼睛，比出五个手指：“每分钟五百。”
周屹南眼睛都不眨一下：“成交。”
凌心悦没料到他这么好说话，觉得他最近这几天的举动也挺稀罕的，幸灾乐祸地问：
“打算在我家门口定居了是吧，被冷落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美味？”
周屹南眼睫在眼睑处拓下阴影，冷哂一声：“后劲是挺大的，每天晚上都想她想到睡不着。”
“……”凌心悦嘴角微微抽搐，也来了点兴趣跟他聊聊，“不是我有偏见，就你这种连青梅私密照都有的男人，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你。”
周屹南捏烟身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拧起眉头：“什么私密照？”
凌心悦轻呵一声，以为他还在装，毫不客气地讥讽：
“这会儿又跟我装纯？裸照你不知道啊，什么都一清二楚的那种，要说你也是真狠真缺德，还给楚离歌拍这种照片？跟那些写真有毛区别？”
周屹南脑筋转了一圈，似乎能抓到温灵烟又对他油盐不进的原因，肯定不单单是因为陈昱。
他摁灭烟蒂，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进门？”
凌心悦很防备：“你干嘛，你想趁机闯进去？”
周屹南眼尾绕着一点坏，歪唇斜她一眼：“你真是个小机灵。”
“……”
凌心悦忽然有些头大，她不想让他闯进去，但她又必须进去，不然大晚上，她睡马路牙子啊？
瞥到男人虎视眈眈的视线，她若无其事地摸摸鼻子，边想着对策，边往后退，嘴里说：“我想起来，我还要回公司一趟。”
她往自己的帕加尼走去，余光却在计算她折返再从这儿冲刺到别墅门内，需要多久，能不能抵消周屹南开门下车的速度。
心里有了数，眼里精光一闪，在感觉到男人放松注视时，她猛地转身往大门冲。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两人肩膀贴肩膀挤在了别墅门前。
周屹南还对她笑，气息微喘：“嗨，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
跑得头发都乱了的凌心悦，真想给他致命一击。
她咬牙切齿：“你有没有礼貌？擅自登堂入室，很冒昧。”
周屹南盯着她手里的大门钥匙，目光幽幽：“我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大美女？”
“……”
凌心悦将钥匙插进去，在门即将打开的下一秒，朝里面大吼：“温灵烟，有小偷来…”
门哗的一声，从内往外打开，凌心悦话音生生中断，因为太用力把周屹南往旁边挤，手还搭在插入的钥匙上，随着门的力道，两人齐齐往里栽。
温灵烟脚快地往后退一大步，望着扑到地上的两人，哑言半晌才试探说：“还没过年，用不着给我拜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