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霸董太和,闯进房内,借着窗外月光一看,兄弟三个人蒙头大睡。太和照中间一个人的脑袋举刀就剁,就听“喀嚓”一声,那个人没动弹;董礼照另一个人给了一刀,也没动弹。“哎呀!怪呀!怎么不叫唤呢?不对吧!”他把被子撩起来:“啊?没人!”在被窝里放的雨伞,摆成人形,把雨伞砍坏了。董太和说:“坏了!赵匡胤跑了,快追!”
那么三个人哪去了?这件事多亏郑子明。睡觉前他吃了一锅夹生饭,又喝了一肚子凉水,睡了半个时辰,就受不了啦,胃口胀得难受,肚子疼得睡不着觉。起来奔茅房,茅房在后院房山头。他正要解手,听屋里叽叽喳喳说话,正是董太和和伙计商量杀人的事。郑恩听个满耳,也顾不得解手了,跑回去叫起赵匡胤,一说。赵匡胤问:“你听清了?”“那还有错!”赶紧叫起柴荣,说明情况,怎么办?
赵匡胤出主意,把雨伞拿出来,放在被窝里,盖好。赵匡胤和郑恩各提兵刃,柴荣今天也急了,没什么兵刃,弄把雨伞提溜着,偷偷出来,知道前后门都关了,三个人从墙上跳出去,转到大门。赵匡胤和郑恩,埋伏在大门一左一右,柴荣退在对面房山下。不能就这么走了,得为民除害,灭了这五虎。这时董太和见屋里没人,心慌意乱,连忙退出来,高喊:“快出去追!”打手们点上灯笼,举起松明子,董狗子开开大门往外追。
董礼第一个冲出来,这小子一脚门里,一脚门边,左边的郑恩举起铁扁担,当头一下,“啪!”打得董礼脑浆迸裂,尸体倒在地上。
“打死人了!”董狗子一喊,董智冲出来,眼睛看左边,赵匡胤在右边,窜出冲董智后脑勺“啪”地一棍,董智当场废命。
“啊!”董太和见两个儿子死了,像中了疯魔一样,冲到门外,赵匡胤和郑子明一条棍一条扁担,同时砸下来,董太和一个燕子抄水,窜到大街上,两人砸空了。
这时,董狗子、董仁全出来了,围上郑恩,董太和战赵匡胤。董太和虽然一身好功夫,怎奈他是六十有余的人了,人老不讲筋骨为能,又加上死了两个儿子,精神恍惚,眼中含泪。赵匡胤正在年轻,血气方刚,越战越勇,三打两打,一棍把董太和的刀磕飞,接着一个夜叉探海,“呜!”赵匡胤的蟠龙棍,就奔董太和的后背砸下来,那董太和吓得往后转身。这一棍倒躲过去了,没想到郑恩举扁担,往后一抡,“啪!”正打在董太和的太阳穴上,当场废命。董太和一死,打手们个个后退,只有董仁还在拼命,要替父报仇。
就在这时,院里有人高喊:“董仁住手!别打了!过路的英雄!给我董家留条根苗吧!”赵匡胤听声音,收棍站稳,回头一看,出来个老者,有俩伙计扶着。来的是董太和的老爹董庆。颤巍着身子,哆哆嗦嗦地说:“董仁,别打了!”
“爷爷!我替爹爹报仇!”
“孩子!你爹他该死,是自作自受!再打你命也没了。害人如害己,孩子听话,把刀扔了!”
董仁知道打也赢不了,问赵匡胤:“朋友,你是谁?”
“大英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赵匡胤。”
董仁点点头:“我说谁这么厉害呢?我家认倒霉!”
郑恩说:“不认就比量比量!冲那老爷子,留你条小命。今后学好,别再横行霸道。哥哥,走呀!”
“好!”
董庆躬身施礼,千恩万谢。三个人疾步如飞,跑出独龙庄。
老掌柜的董庆是个明白人,自己的儿孙干尽坏事,民愤又大,私设税关,违犯国法,他们该死。所以吃个哑巴亏,没有去告发。董庆叫孙子收尸,发丧出殡,按下不提。
再说赵匡胤他们离开董家桥,天光已亮,赵匡胤心里特别痛快,为民又除了一害。这回没了那车雨伞,倒也轻快,三个人调头奔邺都。
一路上,无非饥餐渴饮,晓行夜住,非只一日,这天到了邺都。
古代的邺都,位于现在的河北大名县东北。当时是后汉的边境,北接契丹,是重要的军事防地。赵匡胤到这一看,城外庄稼旺盛,城关买卖兴隆,一片繁荣景象。可见本地的官员,治国有法,安民有方。城头挑着汉朝大旗,垛口架着大炮,守城军卒精神百倍,各持兵刃,巡视周围。城门大开,行人出出进进,络绎不绝。赵匡胤看罢点点头,同是刘承佑的天下,这里和东京不一样:东京汴梁乞丐成群,衣服褴褛,行人脚步匆忙;再看邺都,房屋整齐,道路洁净,百姓脸上喜笑颜开。
三个人过了吊桥,就要进城。一抬头,见城门洞前站着十几个当兵的,旁边贴张告示,行人到告示前止住脚步,往上边瞧瞧,扭头就走。三人离得远,看不清。赵匡胤小声说:“贴的什么?”
郑恩说:“管那么多干啥,往里进呗!”
“不行!大哥你看看去,我们等着。”
柴荣点头,来到人群外翘脚一看,挂的是恶人图,画了一个红脸武生,拧眉瞪目,手中拿条棍,要行凶的样子,旁边写着;“国家钦犯赵匡胤。”
“啊?”柴荣心直跳:怎么这个地方也抓二弟呢?又仔细端详那张图,画得还真像。柴荣摸不清底细,连忙回到吊桥那边,冲两兄弟一使眼色,他们又退到关厢僻静之处,“二弟!那上画的是你,悬赏抓你呢!”
赵匡胤心凉了,在外边漂流半年多,好容易来到邺都,想不到还没跳出刘承佑的管辖之地。“大哥你和老三进城投亲,我不去了。”
“你上哪去?”
“我要海走天涯,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行!没有落脚的地方,更容易叫官军抓住,还是投我姑父。”
“大哥!城门上挂图抓我,再上他家,岂不是自投罗网?”
“咱们是弟兄,我是他妻侄,冲我也得收你。”
“别忘了郭威是刘承佑的大臣,他能为我违反圣命吗?”
郑恩说:“对呀!我二哥不能去!你姑父还许把他抓住,打入木笼囚车,送到京城请功受赏呢!冲这个我也不去了,二哥咱们走吧!”
柴荣听这话,急得脸红脖子粗:“二弟!我姑父为人你不知道,听我父亲说,他为人最公道,讲义气,爱惜人材。你的底细他不知道,就听朝里一说,圣上叫抓,他不敢抗旨。我去把你的所做所为,和他老一讲,准能收下,凭你的能为,他能打板把你供起来。”
郑恩说:“万一抓我二哥呢?”
“那也别怪我无情,断了亲戚,我也和你们在一块!”
赵匡胤听了柴荣的话,也有些安慰:“大哥!我是怕给人家为难呀!又怕连累郭家。要是哥哥这么说,咱们先别去,找个店住下,您自己先进城打听一下,到底元帅是不是你姑父?姑母在不在?你们姑侄相逢了,再把我的事告诉他,能收更好,不收也别勉强。”
“也好!”
三个人在关厢找店,东街有家“胜友店”,里边挺干净。伙计把他们让在东厢房,要点儿饭菜,吃喝已毕。柴荣打听伙计邺都大帅是谁?伙计告诉他:“元帅叫郭威。”
“夫人贵姓?”
“不知道夫人姓什么。”
柴荣心里也没底,如果姑母不在,郭威也就远了。怕人家不认,招惹是非,他找店里借来文房四宝,写了个投亲门帖,带在怀里,心想:先拿这个门帖试一试再说。
到了次日,吃过早饭,柴荣要走,赵匡胤往外送,再三嘱咐:“行与不行,可回来送个信,免得挂念。”
柴荣点头答应,奔城里。到了城门一看,和昨天一样,有十几个当兵的守城门。看告示的人也不少,谁也不说,谁也不论。从那当兵的身旁过去,也不拦也不问。柴荣进了城,打听明白帅府的下落,直接到了辕门前抬头看了看,这个门口好威风。胆小的不敢过去。当差的最小六品官,一个个挎着腰刀,腆胸叠肚,撇着嘴,眼睛全往上瞧。柴荣刚到门前,这些人一齐问:“干什么的?鬼头鬼脑的,后退!滚开!”
柴柴这个人忠厚老实,举止稳重,讨不出别人骂。今天没办法,强作笑脸,抱拳施礼:“差官大人,辛苦了!我是外乡人,远路而来,求见郭元帅。”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庶民百姓。”
“老百姓还想见元帅,真不知自爱!”
“我有事。”
“元帅日理万机,公务太忙,不行!”
“我这有个门帖,劳您送去行吗?”
“没工夫!”
“我是投亲的。”
“别穷极生疯,冒认官亲,走!”说完,伸手推柴荣。
柴荣心里不好受:官民之别,太厉害了!想见面都难。我也是八尺男儿,为啥要来投亲?碗边饭吃不饱,周济一时,不能管一辈子。低三下四我受不了!不找他们了。想到这,一甩袖子离开帅府辕门,走出几步,拐过大墙又止住脚步:不行呀!这不是耍脾气的时候。我不靠亲戚行,二弟、三弟怎么办?二弟是国家罪犯,各处缉拿,上无栖身之地,下无立足之处;三弟也无家无业。我们一个头磕在地上,能不管吗?那哥俩,不定怎么盼我回去呢!还得回去。既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将来我要时来运转,得个一官半职,绝不能像他们这样,狐假虎威的!
前门进不去,看有没有侧门?他顺着大墙往后绕,在北边有个大门没台阶,看样子是进车辆的。两扇门,虚掩着,门前有两个军校把守。柴荣远远看着,不敢过去,怕也不让进,白染一水。哎,正这时大门一开,从里边走出个丫环。手里拿个纸包,到在门外说:“二位军爷,哪位辛苦一趟,老夫人有话,明天到万佛观去烧香,这有几两银子送给观主,叫他准备准备。”
“哎!我去。”其中一个接钱走了。
丫环回头刚要进去,柴荣一想,我和丫环说说,也许有门儿。想到这紧走几步,到门前:“这位姑娘请留步。”
没等丫环说话,那个把门的过来:“干什么的?”
“我有事情。”
那个丫环回头看了看,见柴荣面带忠厚不像歹人,便说:“军爷,容他把话说完。”
门军冲柴荣一瞪眼:“你要说不出子午卯酉,看我怎么打你!”
“这位姑娘,请问元帅夫人可是姓柴?”
“不错。”
“恕我一个罪说,可叫柴一娘?”
“住口!你怎么叫老夫人名字?”
“既如此,我就找对了。这有个门帖,求你交给柴夫人。”
“这可不成!我们是内宅的,不管外面事,更不管传书递信,老夫人知道了不答应。你到前边去吧!”
“姑娘,我是柴夫人家乡来的,特意投亲,这有门帖交给夫人,自然明白。”
柴荣怎不直说,是侄子找姑妈呢?不行。如果老百姓,倒可以;郭威是朝中功臣,独占邺都。离朝的大臣,是海外天子,执掌生杀大权,统领千军。柴荣是贩伞老客,地位差得太悬殊。富而不仁,不认亲的不在少数。你投亲,手下人都不相信,说不定没见着郭威,叫手下人折腾死。说话留有余地。
柴荣恳求丫环,真好使,到底是女孩儿,心肠软,看着柴荣怪可怜的:“这么办,我拿进去看看:夫人要是高兴,我就交给她;要是不高兴,这个门帖我也不给你送出来了。”
“好吧。”丫环进去,柴荣在门口转来转去,心中不安:也不知道能不能送到,到底是我姑妈不是?过了挺大工夫,丫环出来了:“那位壮士,夫人叫你进来回话。”
“是!”把门的见丫环叫进,没拦挡。柴荣跟着小丫环进了东便门,往前绕。院里一色方砖铺的甬路,两旁栽花草,房屋是前出廊后出厦,起脊飞檐,雕梁画柱,里面佣人穿梭相仿。叽里拐弯,再叫柴荣出来,也找不着门了。一直到单独跨院,青砖花墙,两旁栽着四时不谢之花,八节常青之草,芳香扑鼻。
到了门口,丫环说:“这位壮士,到里边可规矩点,别乱看乱瞧,夫人怪下来,我们可担不起!”
“是。”挑帘笼进了屋,刚进门丫环用手一指:“快跪下吧!上边是老夫人。”
柴荣连看也没敢看。就听上边有人问话:“这个公子,你是哪里人氏?”
“我乃徽州人,后搬家到沧州。”
“你叫什么名字?”
“柴荣,字君贵。”
“你祖父台甫怎么称呼?”
“柴仁翕。”
“你父叫什么?”
“柴守礼。”
“你叔父?”
“柴守智。”
“你到这干什么?”
“找姑母柴一娘。”
“你们多咱分手的?”
“十二年了。”
“你抬起头来!”
柴荣往上一仰脸,这才看见,对面雕花的太师椅上坐着位夫人,四十几岁,满头珠翠,光彩夺目,身穿青色绣花圆领长袖长衫,体态丰隆,雍容大方。身后站着四个丫环。夫人说:“你可认识老身?”柴荣摇摇头。
“儿呀!你认不出老身?我就是你姑妈柴一娘呀!”
“啊!”柴荣擦擦眼睛仔细瞧瞧,别怪他不认识。分手时,柴一娘还是贫婆,又黑又瘦;如今成了贵夫人,又白又胖,也富态了,柴荣他上哪认得!柴夫人站起来,走到柴荣身旁,眼中含泪,仔细端详,看柴荣和她哥哥柴守礼长得一模一样,骨肉之情,连心扯肝呀!
老夫人拉起柴荣放声大哭:“儿呀!你可想死姑妈了!”
因为站得近了,柴荣也辨认出来了,正是姑母,更觉得委屈了:“姑母,侄儿见到您好不容易!”
“怎么,丫环难为你了?”这句话,吓得小丫环“扑通”跪下了:“老夫人,我可没难为他呀!”
柴荣忙说:“还多亏她呢,不然我们姑侄就见不着面了。”
“那好,丫环你起来吧!快见见,这是你们少爷,我的娘家侄子叫柴荣。”
“少爷,我给您道喜!”
老夫人找着娘家人了,把柴荣拉到身边坐下,左看右瞧,瞧不够!
“孩子,我惦记你们一家人。头几年,我和你姑爹在军营,这走那走,出兵打仗,提心吊胆,也顾不了你们。刘王登基,你姑爹是开国老臣,当了官,我就惦着你们,派人找了几次也没找着。我没少烧香祷告。今天你来了,这可太好了!我和你姑爹哪样都好,就是没给他留儿女,总觉得对不起他。你这一来,也叫他享受人间天伦之乐。丫环快给元帅送信,就说柴荣来了,叫他早点回来。”
柴荣说:“姑妈!先别找我姑爹,我还有话和您说。”
柴夫人以为他家穷,缺钱花呗!“你说吧!”
“这事不传六耳。”
“丫环退下!”
“是!”丫环全出去了。
“什么事?”
“我带来两个穷朋友。”
“在哪儿呢?”
“店房里。”
“我这就派人去接,叫他们到家来。”
“我怕姑爹嫌弃。”
“别说两个,来二十个咱家也供得起。”
“您不知道这两人是谁。”
“叫什么名字?”
“一个叫郑恩,一个叫赵匡胤。”
柴夫人听了一愣神:“哪个赵匡胤?”
“他父也在朝为官,叫赵弘殷。”
“是不是闹京城、杀死御妓,恶人图上画的赵匡胤?”
“正是!”
“哎哟!孩子,你交谁不好,单交杀人犯?”
“姑母,不要听人谣传,赵匡胤乃盖世英雄,天下奇才。他杀人是为民除害,不是无故行凶。”
“这可不成,天子派钦差送的恶人图,圣旨写得明白:窝藏凶手,灭门之罪。他是祸根呀!这可不成。”
“他和我结为金兰之好,生死弟兄,我一路多蒙人家照料。如今我有了存身之处,怎能忘了朋友!姑母,还是把他留下吧!”
“孩子!姑妈我没有近人,娘家只有你一根苗,咱们两支守一个,什么事姑妈都能依你,唯独这个人不能留。要叫你姑父知道,也不能饶他,得抓住他。解往京城,就得在云阳市口开刀问斩。真要死在我们家手里,反而不美。这么办,我多给你准备点金银,你打发他远遁他乡。”
“他被昏君逼得无处安身,你叫他上哪去?你要不收他,我也和他一块儿走!”
“你不能走!”
“要我就得要他!”
柴一娘被侄子难住了,刚见面侄子就要飞,有点舍不得;收下赵匡胤,就要招来横祸。柴夫人没了主意。
柴荣说:“姑妈,此事可以瞒着我姑父,先把我二弟接进府,弄个地方住下,再从长计议,你看怎么样?”
“这招还行!这么办,我这后边有三间佛堂,倒出来,先叫他们住下。”
“谢姑母!我走了!”
“孩子别回去了。”
“不行!那个兄弟等我回信,今天走,明早晨就回来,我老在您身旁了。”
“也好!换换衣服,吃饱饭再走。”
柴荣推辞不过,沐浴更衣。老夫人又给拿五十两银子:“给那两人换换季的。”柴荣带钱辞别姑母,由丫环带路,从后门送他出府。
人逢喜事精神爽。找到姑母,柴荣高兴!在城里买了两套衣服、两双鞋,包在一起背在身上,出城门,到在胜友店。见着那哥俩一说,赵匡胤也乐坏了,一夜也没睡。这回就算有安身之处,再不用在外边转了。
次日,三个人梳洗已毕,换上新衣裳,吃完早饭,付完店钱,直奔邺都城门。
早晨出入城的人特别多,人来车往,熙熙攘攘。三人顺着人流往里走,到了城门下,柴荣一瞧,和昨天一样,十几个当兵的往道旁一站,进城的没人盘问,随便进。柴荣放心了,他在前,赵匡胤在中间,后边是郑恩。赵匡胤的心也直跳,怕被人认出来,低头混在人流走过去,没费劲进了城。到了帅府东墙胡同口,柴荣说:“站一会,我先跟门上军校说好,回头找你们。”匡胤点点头,柴荣走了。
这哥俩站在胡同口等着,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时间可不小了。郑恩急得抓耳挠腮,“二哥!柴大哥怎么还不来?咱们看看去。”
“好!”两人刚要往前走,忽然“噔噔噔”背后有脚步声。赵匡胤刚要回头看,一只大手“砰!”抓住他的肩头:“赵匡胤!原来你在这里!”